陆锦惜慌了,含泪望着周围的亲戚和村里人:“拜托,能不能送我妈去医院?”
然而面对陆锦惜的苦苦哀求,每个人的脸上似乎只有冷漠。
陆锦惜又急又怕,轻轻放下阮母后,朝着人群“咚”的一声跪下,嘶声哀求:“我求求你们了……”
她已经失去了爸爸,决不能再让妈妈出事了!
可换来的却是不少人转头离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报应,要怪就怪她自己不检点……”
“就是,谁理她不怕被戳脊梁骨吗?”
周遭一句句的讽刺好像剔骨刀在陆锦惜身上游走着。
她眼睛被逼得通红,只有心中一把火绝望的烧着。
她不再无望的哀求,将阮母背了起来,想要去马路上求过路的车子。
这时,村支书开了辆车过来,帮她把阮母送去了医院。
抢救室门口。
陆锦惜满心的希冀,被医生的病危通知书打碎。
——突发性中风,家属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锦惜噙着泪,紧咬着牙艰难地在手术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脱力地靠在墙上,微博上的谩骂和村里人的冷嘲热讽回荡在她耳畔。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生出这样的女儿,她妈也该死,谁去替天行道把她们给收拾了?——
——真是活该……——
陆锦惜只觉有一只手死死扼住了喉咙,让她呼吸困难。
是她自作自受,为什么要连累了她妈妈?
陆锦惜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地面,拿出手机,拨通了顾觉非的电话。
正心不在焉看着文件的顾觉非瞥了眼手机,眸色一怔。
他立刻放开文件,拿起手机,却迟疑了几秒才按下接听键。
他沉默着,突然不知如何开口。
“我妈出事了。”陆锦惜沙哑的声音让他一怔。
“阿姨没事吧?”他一下直起身。
“这个黑锅我不会再替你们背了。”陆锦惜从口袋拿出录音笔对着手机播放了出来。
录音中是她和薄母之间的对话。
顾觉非手不觉收紧,墨眸一片阴翳。
对面没有声音,陆锦惜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就来找你,我要你当着我的面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否则我就把我手上的录音发给媒体,为我自己讨个公道!”
她决绝地挂断电话,不再给顾觉非任何拒绝的机会。
顾觉非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愣住了。
晦暗不明的眸子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是什么感受。
陆锦惜没有犹豫,立刻打车去了青宇公司。
可没想到居然在门口碰见了裴琳娜和薄母。
“你来干什么?”薄母用嫌恶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扫着她,“你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
裴琳娜站在一旁,目光不屑而傲慢。
陆锦惜根本不想和她们浪费时间,抬腿就要走。
薄母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揪住她的手腕:“站住!”
三人争执间,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冲出一个中年女人。
她猛地抓住裴琳娜,将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横在她颈前!
裴琳娜面色一白,当即腿就软了。
陆锦惜和薄母震惊地看着眼前疯癫无状的女人,忘了争执。
眼看刀就要割向裴琳娜的喉咙,陆锦惜忙喊道:“等等!你别冲动,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
陆锦惜企图安抚她的情绪,她并不想看到青宇门前发生一桩命案。
谁知那女人红着眼大骂:“我没认错!就是这个女人说我女儿死了活该,她既然说了这话,我就让她下去给我女儿陪葬!”
闻言,裴琳娜惊恐地大叫起来:“不,不是我!是……”
她眼睛疯狂转动,一下指着陆锦惜:“是陆锦惜!是她叫我说的!”
陆锦惜愣了一下。
谁知身旁的薄母也附和着:“没错,她是公关总监,是她的错!你要抓就抓她!”
下一刻,薄母就在陆锦惜诧异的目光下,重重地将她推了过去。
总裁办公室。
顾觉非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陆锦惜不仅没有来,电话也关机了。
他有些烦躁地将面前的文件推开,心里却依誮莫名多了丝不安。
“叩叩叩——”
秘书急匆匆地走进门,语气小心:“总裁,楼下出事了。”
闻言,顾觉非的心不由发紧。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想到陆锦惜。
他下了楼,大厅中薄母和裴琳娜一脸惊魂未定。
“怎么回事?”顾觉非蹙眉,目光不由放在了门口马路上的人群上。
薄母深吸了几口气,眼神却不敢看他:“没事,是一个疯子来闹事……”
她底气不足的话让顾觉非心中起疑,甚至让他心底的不安渐渐变大。
他绕开身前的薄母,跨着稍显沉重的步子往人群中去。
突然,丝丝血腥味就像毒药灌进了顾觉非的心肺。
公司门口是一大片血泊,而那片“血湖”中闪着一抹银色的光。
顾觉非瞳孔骤然紧缩,险些栽倒在地。
那是陆锦惜的录音笔!
医院。
顾觉非赶到时,抢救室的门还紧闭着,门框边亮着的红灯刺得他心焦灼不已。
他攥紧了手,呼吸急促地倚着墙。
跟在身后的秘书想去扶他,却被他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顾觉非才发现自己一直攥着沾血的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