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之以前最在乎的便是能不能屹立朝堂,所以对自己的一双手是格外的保护。
可是他并在并不在乎手臂上的伤,只与身边的小厮说,“将那位医者请进来。”
“师兄,都这样了,难道你还要为她付出不成?”莫空桑的声音开始尖锐起来,“大夫说了,让你静养。”
“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在乎的就只是她。”贤之坚毅的说道。
莫空桑有些悲凉的看着贤之,“师兄,你忘了我父亲的嘱咐了么?”
“师傅嘱咐我,做个立天地的男子汉。”贤之道:“倘若我连自己的喜欢的女人都守护不了,那谈何立天地呢?”
这话说的莫空桑无言。
贤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还小,不明白这些。”
莫空桑嘟了嘟嘴,她不小了,从她懂事的时候,便开始喜欢这位清隽的师兄了。
贤之救了陈玉芝,皇帝给他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贤之看着那些赏赐的东西,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些东西,他断定,定然是陈玉芝准备的,因为只有她,才能将东西准备入他的心坎里。
贤之拿着那翠玉笔,打量了一番,将它小心的收入书房之中。
他又拿了一本名册出来,小心的将医者的名字圈好,细细研读起来。
夜色有些凉,他咳了两声,将目光放在了一个医者身上。
他叫余大,人在山野间,性子颇为古怪,只治他愿意治之人,不是金钱利禄能够打动的。
这等医术高明的奇人,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才能请得过来。
贤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若是可以,他想马上出发。
贤之手臂的伤未愈,受到了许多人的劝阻,但是他心中坚定,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心。
连在宫中陈玉芝都被惊动了。
陈玉芝不明白,在这个关头,他到底还想着要去做什么?
第三十四章 更重要的事
陈玉芝本不想再出现在贤之的面前,可如今,她还是想问一问,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手臂的伤还没有愈合,若是留下旧疾,她肯定心中难安。
陈玉芝打定了注意,来到了驸马府。
贤之正在准备外出的东西,见到陈玉芝,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来了。”
似乎他们和离以来,就再也没有这么安静祥和的时候了。
陈玉芝见他脚边的箱子,皱着眉说:“你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贤之为陈玉芝寻找医者的事是私下进行,并没有对外宣扬,他只柔和的笑着说:“我出去办件事。”
“办件事?”陈玉芝认识贤之这么久,还是一次觉得他如此的不可理喻。
“有什么事比养好你的手臂更重要?”陈玉芝一向温柔,但是今天的话中却带了几分强势。
“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若是在之前,贤之早就不耐烦了。
可今日,贤之深情的看着陈玉芝,让陈玉芝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父皇的差事是重要。”陈玉芝终于底了声音,“但是你的身体也重要。”
“要不,我去与父皇说一声?”陈玉芝转过了身子,“你刚刚救了我,他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
“你不要去。”贤之握住了陈玉芝的手腕,“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心甘情愿。”
陈玉芝看向了贤之,原来他建功立业的心还是那么的强,第一次她嫁给了他,阻止了他的建功立业,那第二次呢?她也要借着手臂的事拦住他么?
陈玉芝突然泪眼迷离。
让贤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记得,她在自己的面前,总是一派十分温柔收守礼,很少有这么失控的样子。
她是真的很关心他,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贤之拿手轻轻的擦去了她的泪水,“你不用担心,我定然会保护好自己。”
陈玉芝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反正你的决定,我从未改变过。”
这话让两人似乎回到了从前,只是贤之好声好气的与她说,“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吃药,心情放好一些,不要...”
贤之将话说道一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
“不要什么?”陈玉芝的话中还带着哭音。
自己总不能说让她不要惦记自己吧。贤之转了话头,“不要再委屈自己。”
“我贵为公主,有谁能委屈我?”陈玉芝掷地有声。
贤之笑了笑,是,这世上能委屈她的,便只有他了,他如小时候一般摸了摸她的头,带着无限的宠溺。
莫空桑在不远处看着相对的两人,咬了咬牙,她手中拿着一本书走了过去,“师兄,你可要带上这本书?”
两人祥和的气氛被莫空桑打断了。
陈玉芝心中的那一丝丝生根的欢喜,又被她连根拔起,他们两人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
贤之接过那本书,看了看道:“这本我刚刚看过,那便先不要了。”
他突的想起了,之前陈玉芝对莫空桑一向介意,不由得解释道:“如今师妹暂居在驸马府中。”
“她住哪儿,都与我无关。”陈玉芝开始冷漠起来。
莫空桑听了这话,又露出了一派可怜的模样。
贤之顿时觉得有些头痛,只不过,他计划着,待他请回了医者为陈玉芝看病,再为莫空桑找一个良人将她嫁出去,到时候,陈玉芝便能明白,他们之间,并无男女之情。
第三十五章 不管你的事
贤之急着去找那位山野中的医者,半夜便出了京城。
陈玉芝担心,在皇帝面前溜了几圈,想得知他到底去了哪儿。
可惜一向疼宠她的皇帝面对她的问题一言不发,只说是朝中要事。
陈玉芝无奈,只好跺了跺脚,“父皇你不再喜欢我了。”
皇帝看着自己娇贵的女儿,沉声道:“其实我觉得楚长川是真的不错。”
陈玉芝不明白为何,皇帝又与她提了楚长川。
“他与你哥哥是莫逆之交,又从小喜欢你,我觉得将你交到他的手上,我才放心。”皇帝苦口婆心的说道。
“父皇,我乃堂堂的公主,难道我的命运一定要交在男人的手中不成?”陈玉芝不赞许的摇了摇头。
皇帝见她一派抗拒的模样,便知道,她心中的,到底是谁。
“你啊。”皇帝指了指陈玉芝,摇了摇头,“若贤之将这桩差事办好了,那我便再也不管你的事。”
“他办他的差事,又怎么将此事说道了我身上?”陈玉芝红了脸。
见女儿的情态,皇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只嘱咐她好好保重身子。
贤之一路奔波,来到那崀山之下。
他听说,这位神医,便住在这山上。
神医性格古怪,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若是要求医,只能让病者最亲密的人上去。
贤之与带去的随从们嘱咐了,一个人带着干粮爬上了高高的崀山。
崀山虽然险,但却有无限美景。
贤之想起李知儒曾与他说过,待她身子好了,两人一起游遍大好河山。
只不过当时他心中焦灼,总觉得他满身才华不应当会束缚在这小小的驸马府里,如今一看,倒是他浅薄了。
贤之从白天爬到了晚上,才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茅草屋。
茅草屋前有一个五六岁的医童,他见到贤之,便丢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身去了茅草屋。
贤之在外边等了一会儿,见衣童没有出来,便自己走了进去。
一进去,贤之便闻见了一阵药香,瘦削的神医正专心致志的熬制药材。
“神医,您好,我叫...”贤之正要出声。
神医却打断了他,“安静,我在熬药。”
贤之知道这位神医性子奇异,他不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等待着神医。
神医的药熬得很久,贤之觉得脚有些麻了,他才回过了头来。
“你是来治手臂的?”神医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的手臂恢复得不错,想要更好,应当在家里养着。”
“我不是来治手臂的。”贤之连忙否认,“我家内人一直有心疾,如今危在旦夕,还请神医帮我去看看。”
“去看看?”神医似笑非笑,“你可知道我从来不出这座深山?”
贤之向神医深深的鞠躬道:“还请您成全。”
神医没有答话,又回头熬他的药。
贤之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等待着,直到外边已经露出了一丝丝晨光。
“你是文人?”神医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算得上是。”贤之谦逊的点了点头。
“那你不要自己的手臂了?”神医指了指这边,“这里又湿又冷,你如果呆久了,只怕会落下病根。”
“早些走吧。”神医好心道:“若是阴雨天气,手臂疼痛,那可是很难忍的。”
第三十六章 打一个月的杂
落下病根又怎么样?贤之苦笑,她的痛比起他来,可以说强上千万倍。
如果能治好她的病,就算他日日遭受这些苦楚,也是心甘情愿。
神医见贤之一动不动,便知道他是真的想求他与内人治病。
他搬来一把椅子坐下,“说吧,你内人到底患的什么病?”
贤之见神医有所松动,便将陈玉芝的症状以及药方全部说给了他听。
神医听了皱眉,思考半天道:“你家中是否非富即贵?”
贤之上山穿得简朴,他不知神医为何会定下如此的决断。
“你提供的药方。”神医解释道:“这看不是一般人家能吃得起的,特别是这味药,只怕全天下,只有宫中才有。”
“你到底是何人?”神医问道。
神医的推断让贤之更加觉得,他不是凡人,他也不隐瞒,将他与陈玉芝的身份全部说给他听。
神医听了,喟叹道:“果然如此。”
“不知道公主的身子是否有救?”贤之连忙问道。
神医看了他一眼,“可以说有救,也可以说没救。”
贤之被这模糊的答案弄得心中发慌,他有些疑问的问道:“神医为何如此说?”
“公主虽然是被上好的药物温养着,但宫中的太医全家的命都在皇帝的手中,谁敢放手一搏与她下猛药呢?”神医的话说得很直白,“宫中不是没有太医能治公主的病,是他们怕赌输。”
贤之恍然大悟,与神医行礼道:“还请您施以援手。”
“这药方又猛又烈,难道你就不怕对公主的身体有妨碍?”神医问道。
“若是您从公主身上得出了药方,请先在我身上试药。”贤之咬了咬牙对神医说道。
“你倒是一片深情。”神医感叹,“当年,我也是如此对我的妻子,可惜...”
神医面色黯然,“要我随你去也行,不过,你要在我这药庐里打一个月的杂。”
贤之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是他身边的随从知道这些却慌了,在公子出门之前,宫中御医就曾叮嘱过,公子的手臂不能受累不能受寒,否则以后公子连字都写不了。
这神医让公子为他打杂,不过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贤之听了随从们的担忧,只是淡然的笑道:“比起公主的身子,我这手臂算得上什么?如果公主能康复,我宁愿这一辈子都不写字了。”
他记得,公主的愿望就是与他走遍大好河山,只要他的脚没瘸,便可以陪她做她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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