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有没有，只讥讽又认真的说：“她当时，对我很好，比你好多了。我有什么理由不认真对待她。”
讥讽的大概是她不如温湉，认真的则是肯定温湉的好。
温湉输就输在，是她自己自卑多疑，不够成熟，又以为他会一直等她，撒气不要时夜舟了。
不然时夜舟，对她其实也很认真，他在谈恋爱的时候一向热烈，他坚持的，不管父母怎么想，都会坚持到底。他为她去工地，为她当收银员，态度已然可见一斑。
司念想，只要温湉在，即便那会儿时夜舟还喜欢着自己，大概也还是会率先对温湉负责，并且他也能接受这样的生活。
挺好的。
说明他的世界里，其实完全可以接受，没有司念的情况。
时夜舟是喜欢她，但不是非她不可。
他要是不能接受别人，才叫麻烦，她总有一天要不在的。
司念说：“我知道你的性子，我越拒绝你，你越是要坚持，你太不认输了。”
时夜舟道：“你找别人，人家不一定会替你保密。你爱面子，肯定不希望长辈觉得你乱来。”
“何以见得？”
“我不觉得你会压抑性这件事，但我查过了，你身边并没有什么男人。你肯定不是不想，你直只是怕麻烦。”时夜舟跟她保证，“你找我，我会守口如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另外你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也会行个方便。”
司念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时夜舟。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徐斯言透露了他们之间的过往，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本来正好可以成为她接近时夜舟，并且可以成为她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借口——陈母不可能再接受她。
两个人在暗处相处，除了她真的没法给时夜舟以后，陈国山也不会知道。
陈国山难以接近，她肯定要用时夜舟这条线。
只是明明在计划中，她居然拒绝了他几次。而这一次，他也不提以后了。
司念看着时夜舟，正琢磨着开口，蒋英芝却已经出来了，她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有点迟疑的说：“悦馨?”
两人同时回头看她。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时夜舟道：“我跟悦馨姐谈点事。”
他说完，又回头看着司念，“我先走了。”
时夜舟往蒋横山办公室的方向走。
司念带着蒋英芝离开，后者在路上像是随口说了一句：“你姑父，在外边找的是越来越年轻了。”
“不过，他一直就是个不肯安分的性子，我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一个小女生，跟你很熟，他天天放在身边，怕你交错了朋友。”
“您不要不好受就行。”
蒋英芝笑了笑：“我有什么不好受的？只要他的心思不在同一个人身上，我就无所谓。何况这么多年以来都这样，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外头也没有哪个女人，敢跑到我面前来，说要抢我位置的。那些人再风光，也注定只能当个小老婆，难登大雅之堂。”
蒋英芝又道：“有那小姑娘在，也不是什么坏事。早些年有一个跟你姑父很多年的，这么多年一直还是跟我呛，我看她心里怕是不好受自己输给了小年轻。”
司念莞尔，“您不也说了，她再跟您呛，她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蒋英芝道：“看她吃瘪，我还是喜欢的。对了你姑父还顺便问了问你的近况。
司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并不在意蒋横山问了什么。
两人回到家中，司念又找来陈军，陈军被她安排去给公司送货和接待客户，但他勤劳，打杂的活都干。
司念让他去把叶晨曦的行李，从自己当时给她住的地方搬走。
陈军已经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很久，也是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的，他问说：“蒋小姐，你这是和晨曦闹掰了么？”
“暂时不会怎么见面了。”
陈军好心说：“晨曦不像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司念笑，故意逗他说：“好人坏人，是没有那么容易分清楚的。指不定她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在我们面前没有表现出来呢？”
陈军衣一副有话说的模样，但到底没开口。
因为和叶晨曦之间，把东西都给理了，搬东西不是件小事，更何况还是司念手底下的陈军，把行李搬进蒋横山的别墅。
这架势，俨然一副不可能再真心往来的模样，说的难听点，就是断交边缘。
司念再出现在太太们面前，大家都会宽慰她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小姑娘不厚道，她往高处走，也不该走你蒋家那条路。”
就连陈国山也给了她忠告：“以后对人，也没必要太真心，那姑娘无非就是想进蒋氏，你姑父多情，要喜欢她，估计会教给她不少东西。你提防着她些，别反过来被她整。”
司念皱眉说：“她没有害我的必要。”
“你跟她交好过，知道她太多东西了，走的越高就越不喜欢别人提及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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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想了片刻，道：“我知道了。”
这话不仅陈国山对她说，就连时夜舟和范起，也发消息进来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一概是要她提防叶晨曦。
叶晨曦跟了蒋横山，就经常出现在圈子里，倒是趾高气昂的，没少被富太太们背后吐槽：她这样的小老婆，人她们连去打听她的背景都懒得。
她出现得多了，总有跟司念撞上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当做谁也不认识对方。
只有面对上面了，叶晨曦才不得已会喊上一句：“悦馨姐。”
司念一般并不理会她。
而蒋横山似乎着了这小妖精的道，在一起没多久，就把手里的一些项目交给了她。人们饭后津津乐道，倒也不算真的在意，毕竟是好事还是坏事，那也只是蒋家的事。
而叶晨曦手里的项目，就有跟司念撞上的。
两个人因为生意，不得不谈判，见了一面。
外头人都猜，这恐怕司念要吃亏。而实际谈判室里，两个人异常和谐。
叶晨曦苦恼的说：“难学。”
司念温和的说：“没什么难的，你这次，就把我当成真正的对手，去跟陈氏争取，心狠一点，做生意本来就是户虎口夺食。”
叶晨曦说：“你姑父，天天对我不耐烦。”
“你跟她说，教不好你，等于逼死我。”
叶晨曦说：“我就是这么说的，不然他早就把我丢出门了。”
两个人尝试着谈了谈，司念毫不妥协，叶晨曦渐渐觉得有压力，但还是压的很。
最终司念走出办公室，两个人不欢而散。
也很凑巧的，两个人联系陈氏谈事，还在同一天，这次的项目不算小，司念按照道理来说，是没有什么机会的，只是照理来争取。
负时夜舟和范起都是负责人，司念跟叶晨曦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两个人都脸上带笑，也都各自互补谦让。
范起在中途出去了一次，没一会儿，给司念发了短信，她便也出去了。
范起直接告诉她：“这项目，你也知道，你是没什么机会的。陈总都提前打过招呼，不要跟你谈。基本上是内定那位了。”
司念说：“我知道。”
“输给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也是没办法，她表面上是自己负责项目，其实还是等于跟你姑父合作，她只是个学习的，中间经手而已。”
司念朝他笑了笑，往会议室走时，时夜舟看了她两眼。
叶晨曦不知道说了什么，提了什么要求或好处，会议室来的另外一位，表情看上去已经做好决定了。
范起开口道：“叶小姐，之后的事情，我们详细再谈。今天就先这样。”
时夜舟情绪不明道：“看来你们都觉得选叶小姐合作好？”
范起道：“叶小姐的没什么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时夜舟说：“看法是没有什么看法，不过叶小姐，悦馨姐是你的老师，你倒是挺不手下留情。”
叶晨曦勉强说：“做生意也不是讲尊师重道的时候。”
“也是。”时夜舟余光看了眼司念，很快又收了回来，有点一意味深长的说，“不过，项目的决定权，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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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曦强装镇定道：“小陈总，你我都知道，做生意可不能感情用事。”
时夜舟耸耸肩，不太在意的说：“偶尔一两次，也未尝不可。或者你什么时候学会尊重你的老师，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谈。”
叶晨曦再次道：“我说过了，本来这就是公平竞争，我也没有必要非要让着蒋老师。”
“生意可以公平竞争，但是你进来，有跟她打过一个字的招呼？”时夜舟眼神锐利，一锐利，就显得凶，看上去不近人情，“你也在我手底下实习过，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再者，你不要忘了，你实习名额，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她帮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我身边实习？”
叶晨曦被他说的脸色发白。
司念在旁边坐着，并不看叶晨曦，“打不打招呼，没有必要。”
叶晨曦用力的握了握手，道：“蒋老师好。”
时夜舟说：“早上没吃饭？”
她就又加重音量喊了一遍，眼睛已经发红了，时夜舟就是故意在刁难她。
“我听见了。”司念到底是客气的抽了张纸给她擦了眼泪。
“范总，小陈总，那我下次来跟你们谈。”叶晨曦说完话，已经走了出去。
司念说：“我也先走了。”
范起看看时夜舟，说：“没想到你还会给司念出气，不过这样也差不多了，上面叮嘱过，这项目还是给蒋横山那边。”
时夜舟淡然说：“给不给她，决定权在我这。”
“总不可能，你这个项目，真的打算给司念吧？”范起蹙眉道。
时夜舟没有说话。
……
司念跟叶晨曦走到停车场时，后者说：“没想到他还挺护着你。”
司念却道：“你今天并不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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