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看了看自己,披风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只剩了里衣。
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他:“有衣服,你怎么不早说!”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想看她出丑!
“咳……”沈临州佯装咳嗽,有些心虚地别过头,“我病了,一时忘记了。”
苏云落气势汹汹地从柜子里拿起衣服,三两下地套好在身上,经过沈临州的时候,拿起床上的被子,扔在了他的头上。
沈临州有些哭笑不得,将被子从头上挪开的时候,已经没了苏云落的影子。
想来,应该是气着了。
沈临州叹了口气,也觉得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
过了一会儿,苏叙白来了。
能看得出他也不是很愿,一脸的不耐烦。
“抬手。”苏叙白走近床边,费可好些功夫才拆除了沈临州肩上的绷带,嘴角抽了抽:“就这么点儿伤,至于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吗?”
沈临州懒得理他,往他身后瞅了瞅,没有看见苏云落:“她人呢?”
说起这个,这俩人在一个房间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苏云落跑来找他的时候,一脸愤恨,又带着些娇羞。
苏叙白很难不想歪,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沈临州,有些一言难尽:“薄大人还真是厉害啊,我这里有上好的秋葵,需不需要给你补补?”
沈临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带着些危险的意味。
“哈……我同薄大人说笑呢。”苏叙白干笑了几声。
苏云落正好端了祛风寒的药来,便见两人的气氛有些诡异:
“我……来给薄大人送药。”
“你来得正好。”苏叙白将她拉了过来,挡住了沈临州的视线。
苏云落将手里的药递给他。
沈临州看见苏云落神色缓和了不少,并没有急着接过:“咳,不知怎的,我这手还是有些使不上劲来。”
苏云落微微暼眉,然后有些认命地开始给他喂药。
沈临州心安理得,还挑衅地看了苏叙白一眼。
看着这一幕,苏叙白简直是目瞪口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沈临州似乎脸皮练得厚了不少。
“表哥,他的伤……”喂完了药,苏云落回过头来问他。
“放心,死不了。”苏叙白翻了个白眼,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苏云落,“虽然我们家大业大,但是也不兴这么浪费绷带啊。”
看到解开的一大坨绷带,苏云落有些羞愧:“还请表哥指教。”
苏云落满眼都是虚心好学的样子,苏叙白只好给她示范。
沈临州也是一脸的不情愿,苏叙白刚靠近他,他就将头别到了一边。
“这药记得一日给他涂上两次。”重新包扎好后,苏叙白随手掏出一瓶金疮药,扔给了苏云落。
突然想起了什么,苏叙白问沈临州:“我昨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问,可知昨夜行刺的人是谁?”
“李澜。”说起正事,沈临州也正色道。
“李宏的儿子?”苏叙白摇了摇扇子,“看来,这老家伙贼心不小啊。”
“李宏已经被魏璟连夜押往了诏狱。”沈临州眯起眼睛,冷声道:“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第四十五章
休养了多日,又有苏云落的悉心照顾,沈临州好得很快。
苏云落觉得情况越来越不受控。
沈临州似乎对他与以前大不一样,她差点儿就要沦陷。
只是她剩下的日子……
纵使有些事情变了,纵使她和沈临州之间或是真的有了希望……
她这副残命身子,也不敢再耽误人家!
想着这些,苏云落嘴里发苦,心里和离的念头却更加坚定!
正好沈临州现下已经痊愈,再拖下去,于谁都不好。
苏云落找到苏叙白:“表哥,我有事想麻烦你去皇宫走一趟。”
苏叙白瞟了一眼她的请旨,皱了皱眉:“你可想好了?”
“别人不知道我的身子,表哥你还不知吗?他将来还有大好的前薄。”苏云落苦笑,“我不该耽误他。”
苏叙白想安慰她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点头:“我这就去。”
……
当苏叙白带着圣旨回来,让沈临州接旨的时候。
沈临州并未接过,而是气势汹汹地来到苏云落的住处。
“你就这么想与我和离?”沈临州带着怒意。
“薄大人不是早就给过我放妻书了吗?”苏云落一脸平静地看向他,“若没有苏府一事,你我早就已经和离了不是?”
“我那是……”沈临州一时无法反驳。
“我知道你当初要回放妻书,是怕我被苏府连累,苏云落在次谢过薄大人了!”苏云落对他欠了欠身,“如今我已经不需薄大人的庇护,我们还是就此和离吧。”
沈临州强压下怒气:“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想好了?”
“薄大人,你可曾……喜欢过我?”苏云落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指甲尖生生陷进了肉里。
问出这句话,已经花光了她所有力气。
沈临州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喜欢苏云落吗?
若是放在从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不,但现在,确是如鲠在喉。
“你既答不上来,我便也懂了。”苏云落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既如此,薄大人何必不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苏云落原以为他对她是有些好感的。
但没想到他还是连一句喜欢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