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余光瞥见江宴的嘴角往上弯了弯。
我转头看过去,他立马下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哼,小孩,等我哄是吧。
王叔和几个便衣警察和我说了一声,就先行上楼。
我拿着房卡,朝江宴勾了勾手指。
他没理我,从我手中抢走房卡,往前走,一副不想和我同行的样子。
房间里的壁灯啪嗒一下亮起的时候,我虎虎地把江宴摁在门框上。
勾脖,踮脚,对着他的唇就狠狠地啃咬。
江宴既不回应我,但也没拒绝,任由我胡作非为。
他不肯低头配合我,我仰着脖子费劲,我亲了一会,就撒开手。
「好累,不亲了。」
我身子还没抽离,腰间就搭过来一只手,很用力地把我往他身上摁。
「对我就这么没耐心,我真是服了你。」
「那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了嘛。」
我眨眨眼睛,撒娇。
「行。」
江宴勾唇笑。
「那就看你今晚怎么表现了。」
说完,他不偏不倚地吻了过来,直接撬开我的牙齿闯入。
……
16
王叔交给我一个工作手机。
要我用这个手机号码和我叔叔取得联系。
大概发信息内容:我和网友约好见面,但是被骗到了缅北被人贩子贩卖,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异国他乡,身无分文,求叔叔帮助我。
一旦我叔叔回复了,警察就能通过他的手机,定位他所在地址。
消息是发给我叔叔当年做卧底的工作机号,我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很有可能这个手机早就被他销毁了。
果然,等了好几天,信息石沉大海。
大伙一筹莫展之际,江宴走过来问王叔。
「你们和这边的警察联系了没有,他们对这边的情况应该比较了解。」
「之前联系了,等会就过来。」王叔回答。
境外警察说,像我叔叔这种能够在社会上做到不留痕迹的 du 犯,身份证什么的全都是做假。
简言之,能抓到的难度大。
但又提到,曾经有人看到我叔叔在缅北最大的赌博场露过面。
江宴敲了敲手指,似乎想到什么。
「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的,不妨听听我的意见。」
江宴是刑事案件的检察官,对犯罪心理有研究。
王叔之前同他合作过,信得过江宴的实力。
17
我牙齿打着磕绊点头。
江宴把手搭在我腰上,在我耳边轻轻谈吐。
「别怕,有我在。」
「嗯嗯。」
我抬头看他,这才安心了些。
我记得昨晚我把叔叔的情况一五一十跟江宴交代清楚后,他沉默半刻问我:
「你是不是一直相信你叔叔的为人。」
我不置可否。
他摸摸我的头,严肃认真道:
「那你敢不敢赌一把。」
赌我叔叔那部工作机没丢掉,赌我叔叔发现我在赌场,他会来。
所以在来这里之前,我又发送了一条消息给他。
如果上次的谎言被叔叔轻易识破,那么这次,我实打实在赌场。
「帅哥美女,来不。」
我们走到赌场中央,那些在我们身上频频探究的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我和江宴的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都套了金。
也不知道江宴从哪里弄来的行头,摸起来和真的没啥区别。
「来啊,不然带着这些来干嘛。」
江宴笑着,敞开一侧的风衣,里面全是红色大钞票。
简直亮瞎众人的眼。
那些钱是真的,来自江宴。
昨晚,在床上,我对他威逼利诱,他才说出,他是富三代。
爷爷是 S 市最大车行的老板。
所以,那些金恐怕也是真的了。
江宴和那些人开始摸牌,我抚摸着脖子上沉重的大金链,感觉自己身价都提高了不少。
也算是小富婆一个,如果能安全出去,我就问他能不能送我。
哈哈哈。
「小子,有两下子嘛。」
坐在江宴对面的是个胖而肥腻的中年男人,手指套的东西不比江宴少。
看着,就富得流油。
江宴神情淡定自若,笑着说。
「幸运罢了。」
「幸运?哈哈哈。」
坐在左侧的一个瘦高男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挑衅地对江宴说。
「在这里讲幸运,确实是一种本事,怕就怕在,你等会没了这份幸运,不仅输得底裤都不剩,就连你旁边这位小美人都要拱手送人家喽。」
围观众人一听,哄堂大笑。
我化这么浓,鬼见了都要吓死的烟熏妆,他居然能辨认我是个美人。
眼神可真……变态而又独特。
江宴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我的手,但面上依旧没掀起丝毫波澜。
「那就拭目以待。」
旁边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啪的一声往江宴面前丢了一沓现金。
「帅哥,就冲你这胆量,我押你赢。」
18
几轮下来,江宴面前的现金越堆越高,那些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见状,赶紧拿出个麻袋,往桌子上一扫。
就在这时,我余光瞥见,后台有人掀开黑色帘子,悄悄地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只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是叔叔。
我偷偷地扯江宴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可以结束了,我看见我叔叔,五点钟方向。」
江宴不动声色往那个方向瞧了一眼,便站起身,搂住我准备走。
「行了,再玩下去没意思。」
霎时,左右两边闪出两个黑衣男,凶神恶煞地挡住我们的去路。
一只肥胖的手搭在江宴肩头上,笑眯眯地说道:
「赢了就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他们怀疑我们出老千。
胖男人手往后一挥,几个壮汉冲上来想搜我们的身。
江宴死死把我护在后面,身手敏捷,每出一拳都铆足了力气。
不一会,我和江宴就被围困在中央。
盯着面前虎视眈眈的人,我血液突然沸腾,不仅不怕,还莫名兴奋,朝江宴挑了挑眉。
「左边四个归你,右边三个归我。」
江宴眉骨微抬,嘱咐了一句。
「小心。」
开玩笑,没点功夫在身上,我和江宴敢来吗。
我毕竟是在警察身边混大的。
且不说,我和江宴跆拳道黑带九段,那散打我们也是练了好些年。
不瞒你们,我和江宴就是不打不相识。
那时候我大一,江宴研一,但他从小跳级,只比我大两岁。
在学校的散打社里,互相切磋,然后越打越恩爱。
题外话题外话。
这么一闹,场子里十分混乱。
我刚弯腰躲过一拳,手臂倏地被人捉住了。
「叔……」
我叔叔眼眸一闪,捂住我的嘴巴,把我往某个方向带。
「琬琬,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我们在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停下,一开口,叔叔语气尽是焦灼担忧。
我盯着眼前,头发苍白,身体消瘦,脸色病态羸弱,和以前高大健硕形成强烈对比的叔叔,一下子红了眼眶。
「那你呢?」
我质问。
叔叔嘴巴颤了颤,突然弓着背剧烈咳嗽。
动作间,我看见他手臂上不小心露出来密密麻麻的针孔。
我掀开他的袖子想看清楚些,就被叔叔很用力甩开了。
事实摆在眼前,我揩去眼角的泪,拉住叔叔的手
「走,我带你去自首。」
我只是稍稍使了些力道,叔叔无论怎么挣扎都脱离不了我的束缚。
那个东西摧毁一个人的能力,不可估量。
以前的叔叔,体格健壮,肌肉发达,是单手就能支撑我全部重量的壮硕男人。
如今,弱不禁风,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叔叔控制不住地咳嗽,大概是这个声音吸引了外头那些人。
他们很快发现了我,抡起棒子朝我头上敲。
我为了保护叔叔,自顾不暇,被人当头一棒。
脑袋晕晕的,有血液火速往上冲,我听见外头响起洪亮震威的声音。
「警察,趴下!」
19
我做了冗长的一个梦。
那是刚被叔叔领养的第一年,我在餐桌上吃着叔叔亲手做的寿司午饭。
叔叔给我倒了一杯牛奶,往我面前轻轻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