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尔轻眨眼眸,奶音询问:“会疼吗?”
江东摇摇头,没有回答。
谢宴清站在门外,一声惨叫从房中传出。
“北哥哥~”
声音凄惨,撕心裂肺。
房外的谢宴清只觉得心口被巨石压死,半响喘不过来气。
再度入房,季莞尔已经晕死过去,脚腕被白布裹的严实。
嘴唇苍白,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而下。
谢宴清紧咬着嘴唇,阵阵窒息感让他濒临死亡,良久憋出一句:“都去休息吧,今晚我照顾阿月!”
深夜之中,他守在床边,半步都不敢离开,一边心疼着季莞尔,一边责怪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日拨开云亮了起来,江府上下涌进房中。
慕容雪站在身后,轻声:“小北!”
谢宴清没有回头,目不转睛盯着季莞尔。
慕容雪走近开口:“回去休息一会吧,你都守了一夜了。”
半响,谢宴清缓缓开口:“阿月会恨我,对吧?”
慕容雪心疼姑娘,自然也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轻摇头:“不会!”
“娘相信,她会理解的!”
谢宴清抬眸看着慕容雪:“可是……我答应过她,不会让她再受伤害。”
慕容雪刚要开口,床榻上的季莞尔迷迷糊糊醒来,拖着虚弱的声音:“北哥哥~”
“北哥哥~”
谢宴清握紧小家伙的手,声音极其温柔:“我在!”
季莞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谢宴清,顿时间委屈到呼哧:“疼~哥哥~”
谢宴清心如刀割,连声开口:“对不起,对不起,阿月!”
江东闻声赶来,看着脚腕的伤口,叮嘱一声:“最近切勿沾水,不要着地,很快就恢复好了。”
江东看着季莞尔,很是温柔:“月儿是不是恨大哥啦?”
季莞尔要摇成,抹了一把眼泪:“没有~大哥是帮阿月拿掉脚上虫子的人,阿月不恨大哥~”
妙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乌发,站在身后嘟囔一句:“就一个虫子而已,矫情个什么!”
声音虽小。可仍旧是让谢宴清听见了。
谢宴清转头看着妙音,眼神凛冽让她恐惧。
江虎紧握着拐杖乐呵一笑:“月月真勇敢,是爷爷的骄傲!”
“什么你的骄傲,和你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关系,奶奶以你为荣。”
众人争个没停的时候,江西冲了进来,手中端着各式各样的汤粥:“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
江西看着床榻上的季莞尔,感慨一声:“小月月,为了让你快快恢复,三哥连夜做的爱心汤,甜的咸的都有,荤的素的也都有,你想喝哪个?”
季莞尔咧嘴一笑,刚要开口。
一妩媚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呦~江府的三世子不舞刀弄枪,什么时候看上菜谱了?”
这声音旁人不熟悉,整个上京都熟悉,醉花楼的男头牌江南。
身为江府二世子,不喜欢文武,喜乐器,为了让自己发光发亮,他便去醉花楼给‘妹妹们’弹琴听,最终凭借俊朗的外貌和一流的琴艺成了醉花楼的头牌,可事先说好,江南卖艺不卖身。
城中女子皆是他的爱慕者,为表爱意竟为江南取一艺名江美美。
江南走近看着一排汤粥,挨个品尝起来:“鸽子汤,太咸!”
“猪蹄汤,太油!”
“红豆粥,太硬!”
“绿豆粥,性凉!”
江西咬牙切齿:“江美美!!!你什么臭毛病?”
“琴弦给你扯断!”
江南看着江西,回怼一句:“怎么?接受不了批评?”
说罢,回头看着季莞尔,夹起声音:“你猜猜我是谁?”
季莞尔声音奶甜:“是二哥!”
江南眨巴着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莞尔眯着眼睛:“是北哥哥告诉阿月的,北哥哥告诉阿月,二哥琴艺了得,上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长的甚美。”
江西醋意四起:“呵,那是长的美?那是长的娘。”
见江南回来,府中长辈离去。
江西示意江南,压低声音询问:“还没有原谅你呢?”
江南摇摇头,江东帮季莞尔换着药,一本正经开口:“以前都不让回府,如今你已能回府了,凡事要慢慢来。”
江南尴尬一笑:“嘿呀,我都习惯了,提这些还做什么啊!”
“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小月月,快快康复,哥哥们带你去玩!”
房中是热闹一片,但房外总有人抱怨。
小栗手握着针线,嘟囔一句:“什么玩意啊!”
妙音正巧路过听见,开口一句:“呦……小栗这是在骂谁呢?”
小栗赶紧起身,紧张问候一声:“三姨太!”
妙音眼中带足了奸诈,整理一下自己的乌发:“小栗呀小栗,你虽说是小北的贴身丫鬟,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胆大妄为啊,这可是江府,怎么还口无遮拦了呢?”
小栗连连点头:“三姨太你就饶过奴婢吧!奴婢下次不敢了!”
妙音见状故作好人:“哎,算了算了,今儿还好是我听见了,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你可得倒大霉了。”
见小栗将头埋的很低,妙音更是火上浇油:“这往日你要是做错点的什么事啊还有小北护着,这眼下小北都被那丫头迷了心窍,恐怕是顾不上你了,你自己当心点,可别让人抓住了把柄!”
话落音,秒音看着小栗憋足了一口气,心里暗暗窃喜此事成了,便延长而去。
哥哥们围着季莞尔玩了整整一早晨,季莞尔开心的忘记了疼痛。
谢宴清看着天色,缓缓开口:“该用午膳了。”
江西伸出手:“来,三哥抱,我们该用午膳了。”
“你让开,你这个不温柔的家伙,应该是二哥来抱,是不是?小月月!”
“他们抱不如大哥抱!”
季莞尔虽说被宠,可仍旧看着哥三身后的谢宴清,展开双臂拖着奶音:“北哥哥抱~”
谢宴清将头埋到脖根处,掩饰住笑意,上前抱起季莞尔。
江西那是一脸不可以,摆摆手:“切……等着吧,以后月儿只和我好!”
江南紧皱眉头数落一句:“怎么?江府铜镜都被砸了?拿个残片看看自己的模样,什么梦你都敢做!”
看着兄弟二人斗嘴,身后的江东无奈摇头。
说巧不巧,谢宴清抱着季莞尔迎面装上了小栗,这该死的嫉妒心。
小栗隐忍着一股不悦,囫囵吞枣一句:“四世子,小郡主!”
说完挥臂离开,身后的江西一脸八卦怼了一下谢宴清:“江老四,你这个暖床媳妇……不是,贴身丫鬟怎么了?”
谢宴清冷冷开口:“不知!”
江南凑近,轻捋自己乌发,感叹一声:“你们这帮直男,这就不懂了吧?醉花楼管这个叫嫉妒心!”
江西长呼一声:“哦……听过听过,是有这么个词儿!”
一入善堂,江虎看着季莞尔慈祥一笑:“月儿来喽,都快让一让!”
季莞尔被稳稳放在凳子上,谢宴清贴心的将患肢垫起来。
江虎将一猪蹄夹给季莞尔,声音甚是宠溺:“以形补形,吃什么补什么。”
余宏故作生气:“宝贝孙女儿,别听你爷爷瞎说,我们才不是猪蹄呢。”
“奶奶查过了,这个参汤啊,补的快。”
江炎将一碗汤递了过去:“那老夫的这一碗给闺女喝!”
“月月,娘和你大姨娘去庙里给你求了个平安福,娘给你戴起来。”
古巴咧嘴一笑:“希望月儿快点好起来。”
梁思见状,缩着手将一双护腕拿出来:“二姨娘手笨,就连夜给做了这个,大冬天的护这点。”
古巴看着妙音轻咳一声:“她三姨娘,你准备的什么啊?”
妙音掩饰着一脸的尴尬,整理着自己的乌发:“我啊,抄写了一边佛经,希望咱家小闺女早点好起来。”
明眼人可都能看出来,妙音不是能抄佛经的人。
谁都不愿意撕破脸皮,但是古巴不同,直言开口:“呦,她三姨娘,这佛经的字你认得完?”
妙音咬牙切齿:“你!!!”
古巴抢话一句:“我虽为蒙族姑娘,可我也读佛经,佛说做人要真诚,不敬者可是要恶鬼缠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