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中秋佳节的余温剩下几分，别墅区不少房子依旧亮着灯，最中心的那套暗着，带了几分冷清。
黑色轿车停下，程景楠从车里下来，对陈叔说了声，“早点休息。”
“哎。”陈叔点头。
继而跟上前，帮忙推开大门。程景楠长腿一迈，走上台阶，进了门，屋里只有外面投射的淡淡路灯，餐桌也收拾干净了。
他解着袖口上楼，一路来到主卧室，卧室里飘着淡淡的檀香，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走向中间的大床。
床头灯投射着，床上的女人已经睡了，侧身，半弓着，白皙的掌心还握着手机，眉心拧着，睡得并不安稳。
程景楠解完袖口，抬了下巴解领口，随后指尖拨弄了下她湿润的长发。向卿卿是做噩梦了，梦里她被推下悬崖，崖上是程景楠跟夏情的盛大婚礼，她大吸一口气，猛地睁眼，对上了高大男人的眼眸。
她眼神聚焦。
“你...”
“做噩梦了？”程景楠轻声问道。
向卿卿愣愣地看着他，还没回神。程景楠轻挑眉梢，拨开她的刘海，同时也掀开她的被子，俯身下去，堵住她的嘴唇。向卿卿仰了仰脖子，舌尖碰到他唇角的伤口，她猛地缩了回来，程景楠轻笑一声，揪住她舌尖。
渐渐地开始加劲。
她的头发更湿。
粘在肌肤上，程景楠拨开了就亲，后发现湿得太厉害了，干脆起身，把她抱了起来。向卿卿嘴唇一咬，紧紧地抓着他。程景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故意问她：“梦到了什么？嗯？”
向卿卿抬眼，眼里全是水珠，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
程景楠听罢，并没继续问，他也不过随口问问。进了浴室，门一关，被水珠晕染的墙面很快就被人给蹭掉了。
久久。
直到隔壁的别墅灯都灭了，他们这间主卧室的床头灯，浴室的灯以及水，一直亮着一直开着。将近凌晨三点半，向卿卿到了那种，稍微会推拒他的时候，程景楠擦了擦头发，摸她头发被她抬手下意识地推拒着。
程景楠挑眉。
俯身盯着她，“不擦头发怎么睡？”
向卿卿这才收回手，迷迷瞪瞪地坐起来。程景楠笑着把人揽了过来，毛巾扔她头上，给她擦着，而床边的手机响起，他拿了过来，随意地翻着。向卿卿起初只是迷瞪，后来余光扫到他的屏幕。
她心跳加速，她想看看他的微信，看他的微信列表。
看他跟夏情有没有联系。
滴一声。
正在看邮件的男人点开了跳出来的信息条。
是他的侄子发来的。
闻泽辛：小叔，你今晚落了老爷子的面子。
程景楠看了，没回复他，退出了聊天框，随后摁灭了屏幕。向卿卿的心却凉了几分，她扫到，闻泽辛的上方。
夏情二字。
眼看他要把手机放下，向卿卿握住他的手腕，程景楠抬眼看来，“嗯？”
向卿卿在他敏锐的目光下，嘴巴张了张，“我想看看你的手机。”
“我看看，好不好？”
女人对付男人，第一招就是撒娇。程景楠没动，喉结滑了下，后似笑非笑地晃了下手腕，让她松开。
向卿卿当即立即松了。
程景楠扫一眼手机，随后转了下，送到她面前。那黑色冰凉的手机过来时，向卿卿心跳加速，她伸手，刚要触到手机边缘，便被他挪开了。向卿卿一愣，抬眼，程景楠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了过来，直接堵住她的嘴唇。
他嗓音很低。
“男人的手机，怎么能随便看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嗯？”
“既然还有力气，那就再来。”
他低语着，扔了毛巾，把她往怀里拉。
并把她架了起来，向卿卿慌了，猛地咬牙，略微挣扎，眼里含着水光，几分怨怼地瞪着他。
*
将近凌晨五点，向卿卿才睡过去。隔天一早，她醒时已经九点半了，身边的位置也空了，她顾不上他在不在，赶紧先洗漱，上妆，又抱着舞服下楼。
张姐见她下来，立即转身进厨房，“吃点早餐再去，车子在外面等着了。”
向卿卿往外看，黑色轿车候着。她把舞服放在篮子中，说道：“张姐，麻烦你等会儿把我舞服送去洗。”
“好的。”
牛奶跟鸡蛋上了桌。
向卿卿说道：“怎么没叫我？”
张姐一顿，笑了笑，“先生不让，说让你多睡会儿。”
向卿卿抿了下唇，也能猜到是他，她三两下解决了早餐，起身，换了高跟鞋，拎着小包，走出门。
陈叔见她下来，给开了车门。
向卿卿说了声谢谢便弯腰要坐进去，随即一顿。后座上程景楠翻着手里的报纸，一身西装楚楚，几分俊雅。
完全看不出昨晚最后折腾她那强势霸道的样子。
“还不进来？”他头都没抬，漫不经心地问道。
向卿卿回神，坐了进去。
小包放在腿上。
车门关上。
陈叔去了驾驶位，启动车子。很快驶出了别墅区，车里安静，只有他翻报纸的声音，向卿卿脊背绷得直，她指尖绕着小包，余光看着男人放在扶手箱上的手机。这时，她手机也响起，她顿了顿，回神，取出手机。
她所在的B组群有人艾特她。
姜云：@向卿卿，你迟到了，唐奕老师在这儿等你半个小时了。
向卿卿：老师怎么来了？
姜云：你来了就知道了。
向卿卿的心有些忐忑，唐奕经常要带A组出去，有时是去比赛，有时是去参加活动，她们主要由副主任带着，像一周前那样开会一个月一次，所以她见到唐奕也就一个月一次，没想到这个月。
还能见第二次。
她抬眼，对陈叔说：“叔，能不能开快点儿？”
陈叔一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座的程景楠。
程景楠又翻了一页报纸，说道：“绕一下路。”
“好的。”
陈叔立即在前面调转车头，换了一条小路，就这样，绕来绕去，比以往时间早了十分钟。看到剧团的大门，向卿卿按键要开门，却没按开，她顿了下，正想问陈叔，但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程景楠。
程景楠慢条斯理地合上报纸，手搭着扶手，看向她。
“还生气？”
向卿卿没应。
程景楠理了理袖子，“消气了再走，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上。”
他语调漫不经心。
向卿卿抿紧唇，看着男人微垂的眼眸。几秒后，她松了门，凑过去，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程景楠睫毛微动，眼眸看着她，随即勾了唇，指尖敲了敲扶手。向卿卿看他一眼，捞起小包，转身一按，便出了去。
高挑纤细的身影很快进了大门口。
程景楠才吩咐陈叔开车。
*
今日一进门，很多同学都看着向卿卿。向卿卿急着赶路，并没太在意，来到B组的办公室，她一把推开门。
气喘吁吁地站定。
唐奕穿着一身旗袍，转身看她，说道：“进来吧。”
向卿卿立即走进去，跟组员坐在一起。
唐奕放下手里的平板，走到她们的面前，道：“B组一直是替补，也没有正式的首席，都是轮着跳的。”
“这样长久下去也不行，所以，给你们两周时间准备一下，所有人竞争首席之位。”
八个组员一下子沸腾。
唐奕走到向卿卿的跟前，看着她，说：“你，好好准备。”
刷地一下，所有人都看向向卿卿，各种情绪皆从眼底滚过。向卿卿也是一愣，她站起身，道：“我会的。”
唐奕点了下头，看她一眼，随后从后门离开。
她一走。
几个人纷纷议论起来。
“夏情姐不在，A组的候补首席不行了，终于要轮到我们B组出头了。”
“别想太多，A组就算再不行，随便一个挑出来都能跳独舞。”
“那..但我觉得是好事，至少我们有机会成一支正规的团队。”
她们议论着，突地视线朝向卿卿看来。向卿卿淡淡地也看她们一眼，姜云算是组里跟向卿卿比较好的，她撞了下下向卿卿的手臂，低声道：“我觉得唐奕老师是想要你当首席，你跳青蛇那个视频在论坛传开了。”
向卿卿顿了下，“论坛？”
“嗯。”
“我给你看。”
姜云说着，点开了京市舞蹈团的论坛，说道：“你看，置顶呢。”
向卿卿垂眸。
然而置顶的论坛却是。
【向卿卿是在走夏情的路吗？开个投票帖，谁跳得更好一些。】
夏情一千六百票
向卿卿一千票。
有人在下方评论。
“夏情当初跳这支舞蹈，让我惊艳许久，但是再看向卿卿，就没多大感觉了，东施效颦啊。”
“大概是因为她跟前姐夫在一起吧，有那么一个天花板的姐姐，她拿什么抓住闻家那位呢，只能模仿自家姐姐吧。”
“这几年是因为夏情在国外，否则她还有什么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