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铭川闻言拧了拧眉,连公寓钥匙都还回来了,夏玥还真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他?
就连裴铭川自己都意识到了,他和夏玥之间,怎么好像是他更离不开她?
这样的认知让裴铭川愈发烦躁,他沉默了半天,冷声道:“回公司。从明天开始,让人事部招新的首席秘书。”
他就不相信了,没了一个夏玥地球还能不转了不成!
商助理应了声,心中却觉得山雨欲来。
毕竟除了夏玥,真的没有人能在裴铭川的首席秘书岗上待满三个月。
……
陪着肖楚楚在国外巡演了半个月,铭宇集团已经堆积了不少需要裴铭川处理的工作。
以往裴铭川不在的时候,绝大多数工作夏玥也能代为处理。
可这次就连夏玥也不在。
堆积的工作裴铭川虽然在线上处理了一小部分,但是还是有大部分工作需要他亲自来公司处理的。
裴铭川揉了揉钝痛的额角,回到了铭宇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办公。
可不出一个小时,铭宇集团顶层就已经状况频发。
“堆积的文件夹为什么没有按照轻重缓急分好类?”
“我办公室的香薰谁给我换了?”
“桌上都花都耷拉下来了你们是看不见吗?”
“我最常用的签字笔到哪去了?”
面对裴铭川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问题,秘书办的一众小秘书以及简助理都有些头皮发麻。
平常这些事情都是夏玥亲力亲为,从来不需要他们操心,他们自然也乐得轻松。
过了五年的安生日子,他们都快忘了,裴铭川是个吹毛求疵的细节怪。
一众人等硬着头皮解决完裴铭川提出的各种问题后,裴铭川发现,自己还是静不下心来处理工作。
他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往夏玥原本的位置看去。
因为裴铭川平常的需求太多,所以夏玥的工位就在裴铭川的办公室门口。
甚至绝大多数时候,夏玥都是在裴铭川办公室里的那张会客桌上办公的。
如今夏玥不在,裴铭川不习惯极了。
在国外的这半个月,裴铭川本就有些不习惯于夏玥没能陪在他身边替他打点好一切。
如今回到熟悉的环境后,这种不习惯愈发的被放大,让他哪哪都不太舒服。
静不下心,裴铭川便忍不住拿过了那张夏玥给他打分的表格,再次看了起来。
但看着看着,裴铭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面的绝大多数扣分点,裴铭川都认。
但唯独有两条,裴铭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裴铭川害我被欺负被泼酒扣十分,裴铭川不管我的死活扣十分。”
他拧了拧眉,他什么时候不管她的死活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裴铭川按下了内线电话,喊来了简助理。
不出多时,简助理就查到了那天应酬结束后,夏玥在酒店门口晕倒被救护车接走的事情。
第十六章
“裴总,我打电话问过医院了,夏秘书那天在医院吊了一晚上水,是因为喝太多酒导致了胃出血。”
裴铭川拧了拧眉,怪不得那天,夏玥的脸色比往常都要苍白,他本来觉得不对劲,可后来他听说肖楚楚摔倒的事情,便火急火燎的走了。
想到夏玥一个人忍着疼,孤零零的在医院吊了一晚上水,第二天又若无其事的来上班,裴铭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只大手正扼住了他的心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天上班他交给夏玥的任务,就是让她去替肖楚楚办音乐会。
她那么的喜欢他,他让她去为别的女人做事,她应该会很难过吧。
虽然夏玥在这些事情上,每每都会拿出她敬业又专业的工作态度,但裴铭川知道,她也是会有情绪的。
夏玥喜欢他的事情,裴铭川一直都知道。
而她有时候眼神中难掩的失落,裴铭川其实也看在眼里,但是他每每假装看不见。
夏玥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撒娇服软,示弱喊疼的人。
她总是温柔的逆来顺受,任他予取予求。
她太乖了,乖顺到总是被他忽视,总是让裴铭川觉得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作为一个商人,裴铭川是最在意收支平衡的。
得到了什么,也就意味着要投入什么,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多年前欠了肖楚楚一双眼,他还到了现在,因此裴铭川决不允许自己再亏欠任何人。
所以每次在和夏玥发生过关系之后,他都会给她一大笔钱,或者是给她买昂贵的奢侈品。
裴铭川并不是在拿钱侮辱夏玥,他只是觉得这是等价交换。
他在夏玥的身上得到了欢愉,自然就该回报她财富,因为除了钱,他并没有什么能给她的。
裴铭川不是不知道夏玥有多喜欢他,可夏玥要的感情,他给不起。
……
他屏退了简助理,有些心不在焉的拨打了夏玥的号码,依旧还是无法接通。
他知道,他被夏玥拉黑了。
裴铭川再度点亮了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转而拨通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铭川,你终于想起来联系我了?”
是那天和裴铭川相亲的富家千金。
“秦小姐,你欺负了我的人,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裴铭川的语气很冷。
夏玥写的那条,说他害她被人欺负被人泼酒的事情,裴铭川只能想到她的头上。
果不其然,那头原本还娇滴滴的声音,顿时换了语气。
“裴铭川,你是在责怪我吗?没想到那个贱女人还敢跟你告状!”
“是啊,我是带人在洗手间灌了她两瓶红酒,那又怎么样?她不是喜欢喝吗,那就让她喝个够!”
“谁让她那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她这种狐媚子!”
“怎么?你今天打电话过来,是要找我算账的?”
第十七章
裴铭川眉眼一深,握住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那天夏玥帮他演完那出戏后,当天晚上裴铭川便被裴爷爷骂了一顿。
但骂归骂,也总算没给他再安排新的相亲了,也算是不枉他费尽心思演了一出戏。
念及对方是裴爷爷老友的孙女,裴铭川才再三隐忍了即将爆发的脾气。
“那天只是我为了拒绝相亲,向我爷爷演的一出戏。我以为秦小姐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蠢笨如牛!”
说完,裴铭川便掐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重重甩在桌上,按了按跳动的眉心。
裴铭川以为自己有了肖楚楚的前车之鉴,便能跟夏玥清算的清楚,谁知道他竟还是不知不觉中欠了她这么多。
可为什么同样是亏欠,面对肖楚楚,他更多的是内疚。
他愧疚自己的疏忽,导致间接害了肖楚楚的一生。
可是听见夏玥晕倒住院、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恼火和心疼。
裴铭川不得不承认,他可能误解了自己对肖楚楚的感情。
他真的喜欢的人,其实是夏玥。
“叮”的一声,被裴铭川甩在桌上的手机传来了简讯。
【裴总,找到可以移植给肖小姐的眼角膜了!】
裴铭川眼神一凌,迅速回拨了电话。
自从十年前肖楚楚因为治疗得不及时而双目失明后,裴铭川就一直觉得自己对她有所亏欠。
尽管当年只是意外车祸,尽管肖楚楚的失明和他并无直接关系,但裴铭川总是很有负罪感。
这件事成了裴铭川心里永远的刺。
所以从那以后,裴铭川便安排了很多人在肖楚楚的身边照顾她,她的所想所愿他也会竭尽全力的替她达成。
肖楚楚是第一个如此让裴铭川上心的女人,因此外界的风言风语便传的越来越严重,都说肖楚楚是裴铭川不敢触碰的白月光。
久而久之,就连裴铭川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以为自己愿意对肖楚楚的往后余生负责,愿意替肖楚楚实现梦想,这种感情便是喜欢。
可直到如今,裴铭川才幡然醒悟,他对肖楚楚的并不是爱,只是愧疚而已。
角膜移植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肖楚楚恢复的也很好。
不出一周,肖楚楚便拆掉了蒙眼纱布,已经可以正常视物了,裴铭川也终于放下心来。
十年了,他终于将这根刺彻底地从心中拔出了。
肖楚楚看着守在她病床旁的裴铭川,时隔十年,她终于又看见了这个矜贵无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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