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安点开微信，微信里也是无数他的消息。

几十条，也可能一百来条，太多了，她也没来得及点进去细看，反而把他的微信开成了免打扰模式。

夏如安知道跟他闹冷战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他们又没有过一辈子的打算，可她就是排斥听见他的声音。

季琛的“莫名其妙”四个字，给她灌上了一个不讲道理的名号，可是她做什么事都是有理由的，他为什么不可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夏如安很清楚的认识到，他们俩的三观太不相同了，就连短暂的相处也挺累人，不如就当只有在床上时，才会联系的伙伴。

她之前不给他发截图，是因为不打算纠结他出没出轨，而昨晚发截图，只不过是在证明自己没有无理取闹罢了。

他出没出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想否认怎么都能找出理由来的。

夏如安收拾完自己，就照常去了学校。

刚在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儿，叶晨曦就来找她了，说：“导员老师，我有事找你。”

叶晨曦这学期的课程多，除开偶尔送个吃的，夏如安几乎很少跟她见面。夏如安见到她，脸上不由自主的染上了几分笑意。

“我这里有几盒糖。”夏如安说，“等会儿你拿去给他们分。”

叶晨曦迟疑了片刻，道：“是小季总联系不到你，他让我来找你的，让你回电话。”

“我等会儿就联系他。”她笑道。

叶晨曦知道她在敷衍，她肯定没有联系季琛的打算，“他说他明天就回来，让你别生他的气。”

夏如安没做声。

“看他挺急的，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叶晨曦委婉道，她想问的，其实是他是不是去找温湉了。

跟夏如安一样，叶晨曦同样一直觉得，季琛迟早是要去找温湉的。

毕竟现在的温湉自信大方，谁看了都觉得很有吸引力，季琛跟她分的又不是很情愿，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季琛身边还没有夏如安跟着，一个不小心，就擦枪走火了。

旧情是最难割舍的。

“没有。”夏如安说，“我跟他没有什么矛盾，你别担心，回去好好上课。哦，对了，周末有没有空实习？你要想学东西，我给你推荐我朋友那边去。”

叶晨曦是个勤奋的孩子，乐于答应：“可以啊，谢谢姐姐。”

夏如安是觉得徐斯言那边挺好的，他能力不差，让他教可能比季琛那边还要靠谱，她既然愿意去，她就联系了徐斯言。

徐斯言接到她电话的时候，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她昨晚淋湿后，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比大学那会儿，身姿要曼妙许多。

夏如安更加成熟了，也更加有味道了。

徐斯言自诩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在她婚姻关系之内，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可昨天夏如安要但凡暗示他点什么，他绝对控制不住自己。

亲戚关系，道德关系，也许早被他抛在脑后了。

送她到家以后，他在她楼下坐了许久，那儿还是因为有了反应，隐隐约约的发疼。

“你可以让她周末过来实习。”他道，“之前阿琛带过，阿琛对她怎么样？”

季琛对叶晨曦要说很认真，肯定没有。毕竟季琛不会有那个耐心。

但她也没有在徐斯言面前说他坏话，只道：“学东西的时间不久，很难学到什么。”

“他是不是挺久没回来了？”徐斯言不动声色道。

夏如安“嗯”了一声。

“你嫁给他的原因，是想让他帮你对付夏横山？”他认真的琢磨了一会儿，道，“夏如安，你有没有想过，他心里没你，不一定就愿意真心实意帮你。你不在意他外面有没有其他人，可是，他不愿意打心底帮你，你当这个季太太有什么意思？”

夏如安沉默了好一会儿。

徐斯言的话，影响了她一下午。

正好学校明天要去外省比赛，带队之一的老师临时有事情去不了，夏如安就接过这个任务，说：“我去吧。”

对方很感激她：“谢谢你啊夏老师。”

夏如安却也不过是为了逃避季琛，比赛的队伍里面有四五个男生，她跟他们一起出发的时候，甚至连行李都不需要提。

她提前给学生们定好了住处，比赛前一个晚上带着他们去吃了个火锅，吃到一半的时候，季母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问她在哪。

“出差。”她笑了笑。

季母叹口气，道：“阿琛回来了，这会儿找你找的焦头烂额。”

夏如安想了想，说：“您让他好好休息吧，我暂时不回来。”

“他是回来找你的。”

夏如安沉默着，然后说：“我这边是真的走不开，学生都得我带着，妈，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走不开，地址给我，我来找你。”电话那头的季母变成了季琛的声音。

夏如安便没有做声。

“老婆。”他语气里似乎带了服软的意味，“你在哪呢，怎么好好的出差了？”

“我这边忙，先挂了。”夏如安说完就把手机给放下了。

她跟学生们一起吃到很晚，虽然没让学生喝酒，自己却碰了点，各自回房间之前，她又很认真的给他们打了气。

夏如安躺在床上以后，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和季琛的关系。

徐斯言的话其实可以算是让她茅塞顿开，她一直觉得季琛真心不真心不重要，她只不过是利用他而已。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他要是不真心，她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替她冲锋陷阵。

这段婚姻可能从头到尾就是无用功。

夏如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而后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以为是学生就没有多想，也没有想到拉开门会看见季琛。

他在她开门的那刻眼疾手快的进了房间，锁上门，然后就态度强硬的把她往怀里拽。

“你放手。”夏如安冷着脸说。

季琛把她抱得紧紧的，脸色不好，说：“你既然介意，还要装作不介意做什么？真不介意，还截高跟鞋的图做什么？”

094

夏如安缄默不语。

季琛冷静了点，语气好了不少，说：“夏如安，那双鞋子是一个助理的，那天在我那边开会她在开会的时候崴了脚，没法穿高跟鞋了，我让她穿了拖鞋回去，她就把高跟鞋留在我那儿了。”

“这样。”夏如安倒是没有跟他想象中那样挣扎，只说，“我该送我的学生们去学校参加比赛了。”

其实到底是不是这样，她也不可能知道，就算是他的理由，她也无从得知。

“我跟你一起去。”

“车上只能坐七个人，你没法去。”夏如安说。

季琛立刻道：“那我在酒店等你。”

夏如安没搭理他，洗漱完吃完早饭就送学生们去了比赛场所。

这场辩论赛，a大的成绩一直考前，但夏如安还是有些紧张，一直等到他们上场，谈吐自如，气势也很足，她才逐渐放下心来。

晚上陪学生们庆祝，这次是大家都喝酒了。

季琛电话已经打了好几遍，问她几点回去。

夏如安一个都没有接，陪着学生们喝了不少，一直到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季琛看她喝成这幅模样，脸色不太好看，最后把她拎走了。

到了酒店以后就忍不住开口批评她：“你怎么能跟一群异性喝成这样，你是真不怕危险。”

“都是一群小屁孩。”她捏了捏眉心。

“小屁孩？”季琛情不自禁拔高了音量，有些冰冷，“他们大学了，大学我都弄你多少回了，大学生已经是成年男人了，成年男人的危险你不知道？”

夏如安晕乎乎的，却笑，“世界上最让女人渴望的东西——”

她顿一顿，说，“一个是钻石，另外一个就是，男大学生。”

季琛脸色冷冷的，却不好发作。

夏如安看着他的冷脸，笑了一下，踮脚上去亲他。

扑面而来的酒味，让他往后躲了躲。

夏如安抬眼看了看他，耸了耸肩，说：“不愿意？”

随着耸肩这个动作，她的衣领也滑了下去，好看的直角肩也映入眼帘。

夏如安今天太妖了。

好比寻常寡淡的小妇人，突然变成了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季琛喉结滚动两下，声音低哑：“没……”

“那你躲什么？”她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声音也慵懒。

季琛顿了顿，然后很快低下头去配合她，她要怎么做他都奉陪，倒在床上最后也是她主动，这让季琛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老婆，你今天不是故意整我的吧？”在她亲他下巴的时候，他轻轻闷哼了一声。

夏如安只埋头苦干。

季琛这次回来，还以为两个人保不齐得吵上几句，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好的福利待遇。这是意外之喜，当然，他心里清楚她应该是喝了点酒，八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夏如安主动，那可真的是太舒服了。

季琛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替她把肆意掉落的头发给整理了，而后凑上去跟她接吻，每次一亲都好几分钟。

到后来夏如安不主动了，他就老老实实的把活给接了过来。

夏如安看见他的眼底都是意乱情迷。

她突然开口问：“你爱谁？”

他似乎没听见。

夏如安再次步步紧逼说：“你喜欢谁？”

“我老婆……”男人在这种时候，对这种问题，总是能对答如流。

“我会是你这辈子唯一的老婆吗？”夏如安直直的看着他。

“嗯？”他疑惑的反问了一个音节。

夏如安不知道他是真没有听清还是假没有听清，但是心如明镜，但凡她会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很多事情他也不会这么对她。

她起身或多或少察觉出来，季琛有那么一点在意她，或者说是，喜欢她。但她不会是他最爱的那一个。

而今天她主动，也只是不想跟他多聊，听一些她不喜欢的话题，也是在避免吵架。

结束的时候，夏如安道：“你明天是不是要走？”

季琛说：“还不是你闹脾气了，就回来看看你。你眼睛挺尖，高跟鞋居然都能被你看见。”

夏如安说：“明天你自己走就是了，没必要把我吵醒。”

季琛在她身后亲吻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说：“国外撩我的女人确实很多，她们也很直接。但是我又不喜欢她们，不会碰她们的。”

她相信他能做到。

唯一能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只有温湉罢了。

夏如安季琛都打算睡觉了，但她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夏如安睁开眼睛，看到了来电显示是徐斯言。

她正打算伸手挂了，但来不及了，季琛也看见了。

他看了手机好一会儿，然后视线朝她看过来，眼神里带了几分探究，语气又开始转凉，不咸不淡说：“徐斯言？”

095

夏如安表情平静，没搭理他。

她伸手想拿过手机，却听见季琛再次冷着语气质问道：“他为什么会在半夜给你打电话？”

他快她一步拿过手机，盯着“徐斯言”三个字蹙眉。

夏如安说：“叶晨曦最近在他那实习，再说我们是老同学，联系有什么问题？”

她作势要去强，但当然得逞不了，他用一只手摁住她，自己接起了电话，语气不太友善：“有事？”

徐斯言在那头顿了顿，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语气平淡道：“夏如安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

季琛说：“我们在一起，正准备睡觉，你吵到我们了。”

徐斯言道：“你回来了？”

“不然你以为我会一直在国外待个半年？”季琛不太耐烦的说，“你有事说事，别打扰我们休息时间。”

“我还以为你在国外有那位陪着，会乐不思蜀。”徐斯言没什么情绪的说，“夏如安有个学生要来我这里学习，想问问夏如安她什么时候过来，好给她安排工作。”

季琛扯了扯嘴角，一阵见血道：“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你就非要这大晚上问？”

徐斯言淡定的说：“加班刚结束。”

“以后这么晚你别打过来。”季琛这话显然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

一旁的夏如安皱起眉，道：“你又发什么疯？人家过来说事情的，你非要这么怼人家？”

季琛没想到夏如安居然还护着他，凉凉的讽刺的笑了笑，声音骤冷：“我们兄弟之间怎么聊天那是我们的事。”

徐斯言也温和细语道：“夏如安，没事，本来大晚上打扰你们也确实是我不对，你把你学生的微信推给我，我们自己聊就行。”

他帮她带叶晨曦，夏如安是相当感激的，不由得道歉说：“徐总，真不好意思。”

“没事，我先挂了。”徐斯言说。

他的话刚说完，季琛就摁了挂断键，把她的手机给丢在了一边，用那种极其不悦的眼神扫视她。

仿佛她把他给绿了一样。

男人果然都极其在意一点风吹草动，双标至极。

夏如安淡淡道：“所以你现在又想干预我的社交？”

季琛却重新在她身边躺下，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说：“不早了，睡觉。”

夏如安迟疑了一会儿要不要给徐斯言再发条消息表示歉意，但念及季琛又得就这事闹到半夜，最后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第二天起床时，已经十点了，她本来觉得他应该要走了，结果他还在她身边躺着。

她愣了愣，要起身，却被他给拽了过去，很快又再次躺在了他身子底下。

夏如安躲了躲，皱眉道：“不是说今天就要走？”

“我又没说早上就走。”季琛用额头蹭蹭她，抚摸她修长的腿，说，“老婆，你腿真好看，每次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

想的是什么，当然是那些和颜色有关的话题。

他需求很大，这次分别将近二十天，当然不是昨天那一回就够了的。

夏如安在这种事情上，反抗也没有用。加上他手段好，随随便便就能让她投降，也就随着他去了。

她置身云里雾里，没注意他伸手拿了她的手机，给徐斯言拨了过去。

徐斯言看见夏如安的来电显示，本来心神愉悦，却在听到那头细微的低喘时，脸色猛的沉下来。

“叶晨曦的号码我发给你了。”季琛懒懒的说。

夏如安也是在他开口时，才发现他动了她的手机。

她表情一变，猛的要推他，害得他眼底犯冷，换来他更加凶猛的“报复”。

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徐斯言冷冷说：“季琛，你别欺负夏如安。”

“欺负？”季琛看着夏如安微微蹙起的眉头，以及无助到咬唇的动作，他可不就是在“欺负”她么。他突然弯了眼角，缱绻的说，“老婆，放轻松，别咬。”

话是对夏如安说的，但也是说给徐斯言听的。

这句话，那真的意思明白到不能再明白了。无非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情。

“对了，以后你有事直接联系我，别自私找夏如安。”男人心不在焉道，“我老婆只不过喊你一声表哥，用不着你这么上心，你有那个心思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家亲妹妹。”

季琛回头看时，缺发现电话被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他挑了挑眉，回头看着身下的夏如安，凑到她耳边还算愉悦的说：“老婆，你喜不喜欢？”

夏如安咬着唇。

“老公还可以让你更舒服。”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说，“想不想要？”

“徐斯言在帮我的忙，你挑衅他做什么？”夏如安脸色冷下来。

季琛原本轻松的神色渐渐消失了，双手撑在她两侧，就这么看着她：“夏如安，你跟我领证了，你说我为什么要挑衅他？一个男的大半夜给你打电话，你觉得我过分？”

“他是你表哥，还能怎么样？”

季琛起了身，面无表情的说：“所以你是觉得我多此一举了？”

夏如安不想理会他。

他讽刺的笑了笑，冷冰冰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偏心他，他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做什么都是我过分。夏如安，你分得清楚你是谁老婆吗？你得偏心我，向着我，你跟我才是一路的。”

夏如安心累，她跟季琛吵架的频率很高，他觉得她莫名其妙，而她也觉得跟他三观不合。

她脑子里混乱一片，心里想过几遍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分开算了。”

096

夏如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琛愣了愣。

然后他的脸色在一瞬间沉到了极点。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里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感。

夏如安安静半天，最终还是再次重复道：“我们不合适，要不还是今早商量分开的事情算了。反正早晚都得分开。”

“看样子，你想分开这事，想的挺久了。”他要笑不笑的，“因为徐斯言回来了对不对？他给你抛橄榄枝了吧？”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平淡的开口道：“不关他的事，徐斯言是你表哥，干不出那种事。”

季琛说：“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夏如安坚持说：“我相信他的为人。起码比起你，他更加坦荡。”

季琛顿了顿。

夏如安看见他下颌线紧绷得厉害，无声的起身穿着衣服，这个过程里他半点声都没有出，只有系皮带时发出浅浅的晃荡声。

之后他狠狠的摔上门出去了。

这摔门的声音太大了，夏如安真的害怕极了他吵到旁边的住客。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打电话给徐斯言道了个歉。

“夏如安，我真觉得，他不适合你。”徐斯言委婉道，“他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却一味管着你。何况我们只是普通社交，他身边难道一个异性都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这霸道的性子也就是从小养成的，普通人真受不了。”

“不提他了。”夏如安说，“我把你公司地址给我学生了，她等会儿应该会过去找你。”

徐斯言心下一动：“你们吵架了？”

夏如安沉默了。

徐斯言转移话题说：“好好带学生比赛，回来我带你去吃饭，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特色菜馆，改天一起去试试。”

夏如安说好。

解决完徐斯言的事情以后，她又在学生群里发了个消息，看看是不是每个人都在。

学生都还在酒店里待着，有人偷偷问了一句：老师你刚刚是不是和您先生吵架了啊？我这边听到您那边的关门声了，他有没有动手？

夏如安说没事。

她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学生又发：老师，您先生说请大家吃饭，我们在大厅里等你。

夏如安顿了顿，皱起眉，她不知道季琛这是什么意思，她准备下楼去看看，拉开房间门时，却看见他就在她房间门口站着。

看见她，就把手上的烟头给掐了。

夏如安率先抬脚往楼下走去，他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她透过电梯墙壁看见他的视线正集中在她身上。

“站了多久了？”她问。

“出来到现在。”季琛眉头微蹙，说，“出来就后悔了。”

夏如安想问他考虑得怎么样，却听见他说：“分开不行，我以后……”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夏如安狐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偏开头，不太情愿的说：“我以后，听话点。”

夏如安先是没做声，然后淡淡的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特别容易吵架，我们的三观，肯定存在着很大的出入，分开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吧。”

夏如安的声音太淡了，显得很冷静。

也挺绝情的。

像是在谈公事。

“我现在都这么习惯你了，你跟我说分开？”季琛脸上情绪难辨，过了一会儿，上来拉住她的胳膊，“分开了怎么跟长辈交代？我爸可是一直在帮你们夏家，投下去几波钱了，你觉得我爸乐意吃这个亏，后续不会整你们夏家？”

“习惯是可以改的。”夏如安看着他说。

助理谨慎的打量了下他的手机，见没有再通话了，才开口道：“温小姐把文件交给我就走了，我怎么劝说，她也不肯留下。”

季琛把温湉留下的文件接了过来，看了两眼，心不在焉道：“你说她是不是还在玩欲擒故纵那一招？”

助理不敢轻易表态，要说温湉对小季总一点意思都没有，也不可能还来公司实习。但要说还有意思，又挺奇怪的，温湉的表现也挺冷淡，甚至在刻意避嫌。

不知道是温湉段位高，还是她就是真不想跟季琛有牵扯。

“小季总，那天她把高跟鞋留在你那，也许就是，为了方便再跟你见一面。”旁边的秘书小林倒是开口了，女人到底是最懂女人的，什么心思看去就让人一目了然，小林道，“不然她也可以找个袋子当时就把鞋子带走。”

季琛神色难辨，最后只道：“她下次过来，留住她，我有事情要问她。”

他转身回了办公室，本来想继续给夏如安打个视频，但最后到底是心烦意乱没有打。

他只拧眉盯着手上的文件，女人的字迹工整。温湉进公司实习，他之前其实并不清楚，也是偶尔一次，她被上级刁难，正好被他看见。

他也就顺道帮了个忙。

温湉说来公司实习，只是因为季氏是个好公司，但，她到底有没有跟他旧情复燃的念头？

……

夏如安本来以为，季琛或是会再次拨个电话回来，只是他并没有。

不过他电话不进来，叶晨曦会自在很多，夏如安反倒是希望他别打。

“导员姐姐，我以后想做生意，来钱快，我想给我父母好生活。”小姑娘说话时，脸上的酒窝时有时无。

夏如安温声说：“我可以投资你。”

小姑娘便笑了，笑得明媚清亮，却是摆摆手：“老师对我已经够好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要你来帮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夏如安在心里笑，也苦涩。

她帮她是理所当然，本来就是一家人，她也就只有她一个妹妹。

只不过，到底是没有到相认的时候，她得等到自己再强大一点。

夏如安把叶晨曦送回了住处。

学校里面，说温湉那边需要开一个证明，她是他辅导员，得要她回去一趟。

这是她的本职工作，夏如安自然没有办法拒绝，急急忙忙赶到学校，就看见温湉的父亲就在她的位置上坐着。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会儿，很快收回了视线。

旁边的同事说：“是温湉有一个比赛，需要有一个院级证明，本来想着是给她寄过去的，但是没想到她爸爸自己不嫌麻烦，自己亲自跑一趟。”

夏如安看着中年男人，说：“我帮你跑一趟。”

温湉父亲道：“麻烦夏老师了，还是我跟你一起走一趟吧。”

夏如安点点头，带着他一块往外走。

哪怕她走在前面，看不见男人的脸，也能知道他这会儿，恐怕不太友善。

“夏老师跟小季总最近关系如何？”男人淡淡说。

夏如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还可以。”她说。

夏如安进了院长办公室，很快盖好章走了出来。她把证明交给他，道：“我先回办公室了。”

“我们家温湉说，小季总一开始跟你结婚，并不不是自愿的，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年代还有被迫结婚一说。”男人道，“夏小姐，跟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夏如安笑了笑：“没什么感觉。”

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疾不徐道：“小季总对我有恩，我能有现在这个地位，全是小季总的功劳。我其实一直都搞不懂他们家这么帮衬我的原因。但我想，到底是因为旧情吧。”

夏如安“嗯”了一声，“不是旧情，就没有其他原因了。他当初跟你女儿恩爱，这是有目共睹的。”

“夏小姐，我认为你也不是一个泼辣的姑娘，你受了这么多年教育，应该明事理。”男人一步一步将她往某个陷阱里引。

夏如安平静的说：“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如果有一天，小季总非要跟我女儿复合，你应该不会干涉阻止吧？毕竟严格说起来，是你破坏了我女儿和小季总的感情，我是湉湉父亲，她很重感情，虽然她说分手是为了学业，但我心里清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温湉父亲铿锵有力的说。

100

夏如安因为中年男人的话，顿了一下。她本来都打算走了，这时视线不由得再次集中到男人身上。

西装革履，其实不开口说话，已经很难看出，这男人来自于一个小地方，他微微发福，大部分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大概恐怕是某个生活过得挺滋润的小老板。

这真正是用钱砸出来的底气。

有钱了，就不会自卑了。就比如他此刻跟她说话，言辞之间就挺高傲，腰板同样挺得笔直。

而砸钱的男人，还是夏如安名义上的老公。那个每晚都喜欢缠着她的男人。

夏如安弯了弯嘴角，倒是依旧是一惯的平和：“这你不应该来问我。季琛跟你女儿之间的事情，那是他们的事，要是季琛有那个心，我就不会有刁难阻止的机会。你要问，去问他比较合适。我并没有拆散你女儿跟他的打算。”

温父皱眉，明显不悦。

夏如安垂了下眼里，很快又再次抬起，语气越发平淡道：“我想想也是，你怎么敢找他。你女儿不要人家的，所以你应该不至于脸皮厚到，还敢要求他能跟你女儿在一起。但你来给我添气，没那个必要。”

她转身要走，却还是顿了顿，道：“你女儿要是现在找上季琛，不管他们相爱与否，那她也是个小、三。这么支持女儿做三的父亲，你应该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为了温湉，你着实不应该来找我。”

夏如安倒不是故意为了讽刺他，只是他想为温湉好，怎么样也得先等季琛单身。

男人冷笑了两声，道：“夏老师一张巧嘴，我自然说不过你。”

“温先生，或许你该去多读点书，婚姻那张证，是受法律保护的。”夏如安说，“不能光生活条件上去了，修养也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