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陷入了宁静。
夏欣婉看着闭眼的陆川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沉默。
“点心记得吃。”留下一句，转身朝门口走去。
陆川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两边拉扯着他。
想着愈加的头痛，拿出手机翻开了贺玖玖的朋友圈。
这个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早在他们闹掰的时候？也许是更早。
不记得了，只记得会经常性翻阅与她有关的东西。
看着贺玖玖最近更新的一条，是一个男孩提东西的背影。
陆川认出来了，是订婚宴那晚陪贺玖玖出席的男伴。
他的心不觉的感到抽痛，陆川不禁的想起。
之前她看着自己与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感觉到痛苦呢。
陆川再也忍受不了他的思绪，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酒吧。
陆川坐在贺玖玖曾经的地方，一杯杯烈酒下肚。
他的头好像要炸了一般，但还是不停的往嘴里灌着。
顾景阳刚进酒吧，就看到陆川撑坐在吧台上喝的烂醉。
一把夺过陆川的酒杯：“你疯了？不吃饭不休息现在还在喝酒！”
陆川不说话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酒杯。
顾景阳把酒杯往地上一扔：“你现在给我马上回去！”
陆川起身刚准备离开，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医院。
刺鼻的味道涌入陆川的鼻腔，睁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陆川刚要起身，耳边就传来顾景阳的声音。
“你醒了，别乱动手上打着吊瓶呢。”
陆川整个人还是懵的，听着顾景阳接着开口。
“你也是厉害，自己有胃病自己不知道吗？还这样造。”
陆川不理会顾景阳的唠叨，掀开被子：“现在几点。”
顾景阳应声道：“十点半，你要去哪？你不会是要去公司吧？”
话语间陆川已经穿好了西装朝他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
说罢关门离去，留下顾景阳独自在病房里。
此时柏林，已经下起了大雪。
肖燃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外等着贺玖玖，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快步朝她走去。
贺玖玖看着他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怎么不去教室等，你冷不冷。”
肖燃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提包：“不冷，小姐。我们回家吧。”
两人相伴走在大街上。
贺玖玖看着眼前落下的白雪不禁开口：“肖燃，你还记得这是我们一起看过的第几场初雪了吗？”
肖燃闻言视线看向天空：“第十三次了小姐。”
贺玖玖感慨着：“原来你在我身边已经这么久了。”
随后话锋一转：“不是说不要叫我小姐了吗。”
肖燃被她突然的转变一下子愣住了：“啊？”
贺玖玖看着肖燃一脸懵的表情一时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街道上，两人在大雪里肆意欢笑。
国内，办公室里。
陆川完成了手里的工作已经是深夜了。
本打算继续在办公室将就一晚的，但想起傅母下午在电话里的担忧。
陆川还是拿着外套出了办公室。
傅园。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房间昏暗，陆川靠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浑身都被烟草气息围绕。
白天夏欣婉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缠绕。
要是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初初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冬日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悬挂在高空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看着窗外雪白的景象，陆川才意识到已经天亮了。
陆川眼下一片乌青，下巴也长出了一圈细小的胡渣，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朝门外走去。
在餐厅里吃着早餐的傅母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阿祁，你最近这是怎么了？”
陆川没在意傅母的反应，语气出奇的平静：“退婚吧，我会亲自跟婉婉说清楚的。”
此话一出，傅家的气氛骤然一冷。
傅父的视线也从报纸上挪到了他的身上：“退婚？你总要给个原因吧？”
陆川沉默了片刻：“就是不合适。”
现在他连谎言都懒得扯一个像样的。
但知子莫若父，傅父不是没有看出他的小心思。
这好了报纸，他毫不留情的开口：“因为初家那丫头？我想你应该清楚，初家看不上你。”
闻言，陆川眼底闪过一瞬暗色。
但傅父却自顾自的继续开口：“别忘了陆川，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
“现在后悔了，你觉得贺玖玖还会在原地等你吗？”
第十二章
听着他的话，陆川破碎的心好像被撒了一把盐，疼的他几乎快窒息。
不管是在七年前报复那些欺负她的人，还是现在为了她退婚。
他怎么会不清楚，自己为数不多的冲动都是为了贺玖玖。
陆川强忍着心里的酸楚：“我现在想的很清楚。”
傅父看着日渐憔悴的儿子，叹了口气：“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办法拦着你。”
陆川瞳孔一缩，望向傅父，一时忘记了开口。
身为父亲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儿子的心思。
陆川从小喜欢贺玖玖是不会因为他人的几句话就突然停止的。
“谢谢爸。”这是陆川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露出笑颜。
冷雨淅沥而下，寒意阵阵袭来，令人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
咖啡厅内暖黄的灯光。
陆川望着夏欣婉的眼里闪过一丝歉意：“抱歉婉婉，我们退婚吧。”
收到陆川信息的时候夏欣婉就已经想到，他要去找贺玖玖了。
夏欣婉看着他眼神里的坚定，像朋友般开口：“想好了吗？”
陆川闻言点了点头：“嗯。”
夏欣婉莞尔一笑，打趣道：“到时候等你被贺玖玖抛弃了，记得回来找我。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陆川看着她，轻笑出声：“谢了，夏小姐。”
压抑的氛围顿时消散开来。
而此时，柏林大学。
夜色降临，冬季的夜晚总是来得比以往的快。
今天学校有晚课，贺玖玖放学比较晚。
担心肖燃会在外面等的比较久，就告诉他等自己发消息在来接自己。
刚出校门，贺玖玖没有看到熟悉的声影，才记起忘告诉肖燃自己下课了。
贺玖玖打字的手一顿，又放回了书包，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家里走去。
四周的商店早已关门，贺玖玖走在昏暗的小道上。
背后的小巷传来打斗的声音，贺玖玖呼吸一滞，步伐越来越快。
眼看就要走出街道，拐角处突然出现两个混混。
“站住！别着急走啊！”
贺玖玖的脚步一顿，转身向后走去。
不知道何时后面也出现两个拿着小刀的混混。
贺玖玖的手不自觉的抓紧手里的包，后背浮起一袭薄汗。
“你们想要干什么？”
四个人不怀好意的向贺玖玖靠近。
其中一个领头操着一口难听的外语，阴笑道：“干什么？这还看不出来吗？”
他转了转手中的小刀：“刚刚的事情是不是都被你给看见了？现在想跑是不是晚了点？”
“各位，让我一条生路怎么样？今天的事情就当我没看见过。”
贺玖玖嘴上周旋着，站在原地无措的左右观望。
她试图找出一条逃跑的路，奈何四边都被他们包围着。
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刀片马上就要刺到了。
贺玖玖吓得紧紧闭上了双眼。
耳边接连几声巨响，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片刻后，贺玖玖睁开双眼。
只看见肖燃站在她面前，四个混混已经躺在了地上。
肖燃快步上前查看：“小姐没事吧？”
“肖燃！”
像是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丝曙光。
贺玖玖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抱紧身前的肖燃。
第十三章
肖燃被她的动作惊得背景一僵，呼吸不可控制的加速。
他伸手轻轻抚着贺玖玖的背脊，给她带去安慰：“没事了……”
同时，悬在空中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知道这样的拥抱维持了许久。
肖燃强压下悸动的心，嗓音不觉带上了几分沙哑：“你自己还能走吗？”
贺玖玖一手抹开眼泪，摇摇头：“不行，腿软了。”
她从小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第一次经历这般惊险的事情。
一开始就没反抗能力了。
肖燃看着心疼无比，转身蹲下来，将宽阔的背脊留给贺玖玖。
“上来，我背你回去。”
贺玖玖也没管男女之别，跳上去顿时安心许多。
感受着肖燃温热的背，看着他精致的侧脸思绪飘散开来。
明明肖燃的年纪比自己要小，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自己就会感到安心。
自己跟在陆川后面跑了多久，肖燃就在我身旁守候了多久。
想着想着趴在肖燃身上睡了过去。
耳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肖燃转过头发现贺玖玖已经睡着了，脚步渐渐加快。
心里暗自发誓，以后不会再让她陷入到这种危险的境地。
有些东西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悄然变化着。
冬天带来的寒气遍布整个城市，机场也格外冷清。
陆川离开的消息没多少人知道，来送他的只有顾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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