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宝宝睡得早,我又困得厉害,早早便跟着睡着了。
夜里。
我被一阵尖叫声吵醒。
小婴儿也被吓醒,呜哇哭了起来,我连忙抱起孩子轻声哄着,同时趿着拖鞋出门去看——
刚刚打开门,便看见一道身影跑了过去。
似乎,是周聿川。
我抱着孩子走到薛菀门口,便看见周聿川冷着一张脸,打横抱着薛菀朝外走。
上来匆忙,周聿川只穿了件睡裤,上半身什么都没穿。
薛菀则紧紧攀着他手臂,一脸痛苦。
她穿了件睡裙,露出的手臂和左腿被烫得通红一片。
我还没反应过来,周聿川已经抱着她从我身边走过,匆匆下了楼。
薛菀看见了我,一副忍着疼的模样,轻声提醒,「安安她……」
「没事。」他脚步不见停顿,声音压得很低:
「不用管她,你的伤要紧。」
5
不知怀里的婴儿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
勉强压着怒火,把婴儿哄睡放进了婴儿床。
一楼客厅。
保姆吴姨在给薛菀的烫伤处擦药,周聿川则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们,原本赤着的上身也穿了件黑色睡衣。
他很少抽烟,此刻纤长手指间却夹了根烟。
听见脚步声,周聿川转身看了过来。
「安安……」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掐灭了烟,起身朝我走来。
走得近了,他弯身来碰我的手。
却被我躲开了。
我皱眉看他,故意问道:「嫂子的伤怎么样了?」
周聿川背对着薛婉的方向,声音很低,「被热水烫到了,挺严重,吴姨在给她擦药。」
我看了一眼薛婉的烫伤,故意责怪地看了周聿川一眼,
「真是的,这么严重的烫伤,你怎么不给嫂子擦药呢?」
周聿川语气一顿。
「男女有别,我擦不太合适。」
「呵。」
我忍不住笑道,「你倒也知道男女有别。」
「安安。」他探手过来,攥住我手腕,「刚刚事发突然,我听见喊声就跑上去了。你也知道,我哥不在家,嫂子又是产妇,我有责任替他照顾好嫂子。」
说着,他按了按眉心,一脸疲态。
「嫂子和孩子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哥回来,我没办法交代。」
我没应声。
无论他怎么解释,我脑中都回想着刚刚那一幕。
他一脸焦急地抱着薛婉从我身边快步走过。
气氛正僵持,那边的薛婉忽然出了声,她缩在沙发上,因为疼,眉心紧紧皱着。
「安安,你别因为我和阿川吵架。」
「都是延川,一天打几通电话拜托阿川照顾好我,他们兄弟俩感情向来很好,你是知道的。」
正说着,吴姨给她擦药时擦到了烫伤严重的位置,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嘶——」
「吴姨!」
我身旁的周聿川焦急出声,看了我一眼,他又放缓了语气:「轻一点。」
「要是留下什么伤疤,我哥回来,我不好交代。」
又是不好交代。
从我下楼起,这个词我已经听了不下两遍。
吴姨连声应着,给薛婉上药的动作格外的小心,可薛婉那边还是疼得厉害,一直死死咬着唇,隔上几秒,便吃痛出上一声。
周聿川拧着眉,一副烦躁地模样,攥着我手腕上了楼。
回了我房间。
周聿川关上们,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少见地骂了脏:
「真他妈烦。」
他叹,「药也擦了,我也耐着性子安慰了,她还哼哼唧唧地装着矫情。」
「要不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真是懒得管这些烂摊子。」
6
见我半天没出声,周聿川弯身看过来。
视线同我对上,他笑。
「又想多了?」
他叹了一声,语带无奈,「真希望这个月快些结束,再这么下去,我家女朋友都快成醋坛子了。」
「周聿川,你觉着这好笑吗?」
周聿川没说话,脸上笑意僵了僵。
我这人不太喜欢吵架,凡事喜欢掰开了揉碎了讲道理。
「首先,你听见喊声急着上楼,我理解。」
「因为着急没来得及穿上衣,我也能接受。」
我仰着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但是,烫伤药不是非要在一楼擦,你没必要公主抱着你的亲嫂子下楼,家里有电梯你都等不及,抱着她从三楼一口气跑了下去。」
「还有——」
「就算你急着她的伤,连和我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一口气说完,然后耐心地等着周聿川的解释。
他掏出一根烟来,想点,又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婴儿,最后作罢。
「安安。」
他攥着我的手微微收紧,「我平时有多讨厌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受伤我着急,完全是因为我哥。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因为药箱在一楼,只想着带她下去让吴姨给擦药。」
他叹了一声,神色疲乏极了。
「我哥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出国前托我平时照顾他们母子俩,我必须做到。」
「不论是嫂子还是孩子出事,我都没办法交代。」
他将我圈进怀里,「别闹了,好不好?」
他衣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
「而且——」
「你没发现,我抱她时双手攥拳,全程都是绅士手吗?」
他语带无奈,「我已经尽量避嫌了。」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松口,「行,这次我就当是事发突然,但是,以后你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他笑,「放心。」
「只要我哥回来之前,她安安分分的别出什么事,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