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晟也笑。
他笑起来特好看，笑的得同时眼睛还盯着前方的沈听萱。
我一下停止了想要叫他的想法。
而沈听萱侧头扫他一眼，紧接着给他肩膀一下。
余晟立马垂头过去和她说话，没两秒，沈听萱点点头。
余晟也点下头。
我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过了马路。
去医院看徐云月时，她气色好了不少，温声问：「余晟今天没跟着你来吗？」
我嗯一声：「毕竟人家跟我们非亲非故。」
她无奈地笑起来：「他是不是又招惹你了，你这脾气就是随了老爸，一生气就开始说伤人的话。」
「哪里伤人？。」我并不赞同，但也没有多说，低头给她拌粥。
我藏情绪一向很厉害，在医院待了两小时也没让徐云月发现异样，我不想让她担心，看着她时常笑着，我才能放心。
即使周六我也依然刷着题，偶尔喂喂家门口的流浪猫，去医院照顾姐姐。
周日下午返校时，余晟头一次待在教室，他坐在我的位置上随意翻着桌上堆起的练习册。
注意到我来后，立马扬眉笑：「来了。」
我没吭声。
他起身让出位置，然后弯腰看我：「我周五那天有事，忘记来等你了。」
「没事。」我说。
他回身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笑得眉眼弯弯：「这个，赔罪的。」
我没接，教室师的喇叭忽然响了：「二班的沈听萱在吗？」
我余光注意到余晟反应极快地抬头。
喇叭里的人继续讲：「我上星期递你的情书还没收到回应，这样，我在这里再通知你一遍行不行，真的，哥们我是真喜欢你………」
余晟刚刚还在笑的俊脸一下冷下来，他挪步子要走，我拉住他：「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他答得快。
我愣了一下：，「余晟。」
回应我的是被使劲甩开的手臂。
果然，没多久，就有消息传来：余晟和人打架了！
余晟做事虽然冲动，但他明明从不在学校惹事。
我主动去了办公室。
但人不在，老师提起他就气得不行，摇头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有点急，从一楼找到四楼。
后来终于在天台找到人，但不只止余晟一人个。
我急匆匆的脚步一下被钉在原地，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我，我看到沈听萱弯身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递到余晟嘴边。
余晟鼻梁处有伤，眉骨也有。
他抬头看她，随后咬住了烟，沈听萱笑了。
两俩人在风中一坐一站，她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
「余晟，我们谈吧。」
余晟静了好几秒，嗓音带笑回应：「好。」
……
我下楼前，擦掉脸上被风吹凉的眼泪。
「骗我。」
3.
余晟没有主动和我说他跟沈听萱交往的事，我也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只在他提出要和我去医院时拒绝了。
他本来在走神，闻言，看我：「你不高兴？谁招惹你了？」
还能准确察觉到我的情绪，真稀奇，他的心是掰成两块来用么？
我问：「你那天为什么打架？」
「看那人不爽而已。」
「只有这样？」我追问。
他笑：「不然呢。」
我点头，将手揣进兜里，挪步子和他保持距离，说：「平时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我去医院了。」
「徐舟………」
他没叫完我的名字，因为沈听萱出现了。
我回头时，他的视线已经转移在别人身上。
要一个人永远忠贞另一个人本来就是很稀奇的现象，我不应该抱有太大期待，是余晟先放了手，当初的约定也是他先背弃，我没必要再当真，也没必要感到难过。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眼泪失禁了十分钟左右。
站在医院门口擦干眼泪打算等会儿再进去，不然徐云月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这期间，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一高一矮，矮的那个年龄大一些，他举着手孜孜不倦地说着话，其中批评占多数。
而他身侧的男生看起来和我同龄，单手插裤兜靠着墙，表情非常淡，眼睛随意瞥着前方，听得很敷衍。
「我说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点儿没？！」男人清了清嗓子，问。
男生依然高冷拽酷样，只抬手挠挠耳朵：，「考虑考虑。」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男人，他正要爆发，男生忽然抬手指了指我：「看。」
男人侧头：「？」
我：「？？？」
「二叔。」他的嗓音低磁好听，语调懒洋洋的，顶着一张冷淡却长得特标致志的脸说，：「你的声音对他人的影响力有多大已经显而易见了，没看到人已经被你吵得哭成那样了？」
「………」
不是。，
有你这样利用他人分散注意力的吗？
我愣着看他。
他二叔也蒙懵了两秒，下一刻，居然问我：「小妹妹，是我吓到你了吗？」
……
你还真信？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摇摇头，提着手里的饺子转身进医院。
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确定看不出什么后，才乘电梯上二楼。
徐云月今天心情不错，正坐着和邻床聊天，她邻床是个阿姨，但因为皮肤保养得很不错，看着只比我姐大几岁的样子。
人也热情，我进病房后，她指指我：「你姐妹？」
我姐点头：「是妹妹。」
「还在上学吧？」阿姨身子往后靠，笑得温婉，：「看着和我儿子差不多大。」
「对。」
我垂头拆掉餐盒递给徐云月后，起身去拉开窗帘。
没多久，病房门又被人推开，我回头，和先进来的人对上视线。
……
真巧。
「你还知道来看我？」床上的阿姨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都忘了你还有个妈呢。」
那个人拉椅子坐床沿边，淡声回：「你儿子我忙着复习，这周好不容易有个假。还有，你这阴阳怪气是跟谁学的？」
阿姨弯眼睛笑起来，伸手身上拍一下他的肩头：，「臭小子，又长高了，下午是不是就要回校了？」
「嗯。」
徐云月吃完嘴里的饺子，笑着说：「阿姨，这就是你儿子吗？长得真帅。」
「随了他爹。」阿姨也跟着笑起来，献宝似的，：「他还是他们学校年级第一呢。」
「哪个学校？」
「立汇。」
闻言，我挑眉抬眼，视线不禁落男生身上。
立汇是我们市重点，里面的学生非常卷，年年云市状元都出自这所学校，平时在路上看见穿立汇校服的都要夸一句。
这人还挺厉害。
我正思索着，徐云月扭头笑着看我，说：「还挺巧，我妹在南台也是年年第一。」
「哎哟，这是高手碰到高手了。」阿姨笑道。
对面人难得递一个眼神过来，视线对上，他认出是我，轻咳一声，回头看他妈：「你饿没？」
「还真有点。」
「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
下午四点三十分左右，徐云月已经沉沉睡去。
我替她掖好被子，准备走时，邻床的阿姨看着我说：「真是个好姑娘。」
我弯唇看她：「谢谢阿姨，我去学校了，祝你早日康复。」
出医院后，我刚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正摸着兜里的零钱，就见对面走过来三四个男生。
中间个子最高挑的是那男生，他这会儿正接过身侧人递的校服外套，而后迅速套身上，再从兜里摸出个手机。
给他递外套的人正朝他双手合十：「哥，你帮我补补课吧，求你了哥，你要能让我考及格，以后你谢行知就是我陈聪一生的恩人！」
而他垂眼看着手机，声音冷淡：「滚啊。」
谢行知。
原来老师嘴里一直提到的那个人就是他。
5.
考试那天来得很快。
我进教室几分钟后，监考老师也随之进来，她将试卷放桌上，扫一圈台下的人，淡淡地说：「现在把和考试不相关的东西放到桌上来，否则被发现一律按零分处理。」
下面的人躁动了几秒，以沈听萱为首的先将手机交了上去。
中途时，她请假去上厕所，然后提前交了卷。
铃声即将响敲时，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扣上笔帽交卷。
一星期后，成绩出来。
听说，二班的沈听萱这次考得很不错，她最不擅长的科目数学，这次居然拿了整个年级最高分，总分位列年级第一。
而我跌至第二。
同桌陈恋坐在原位不可置信地感慨半天后，拍拍我的肩：「想开点，毕竟咱也没想到会忽然冒出个黑马。」
沈听萱不是黑马，她的成绩就没差过，或许是这次发挥得更好而已。
看着成绩表，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两分之差，但是能怎么办呢，实力不如人家也是事实。
待会放学还是去校外找个兼职好了，我默默叹口气。
课间，余晟破天荒地来找我，他的话莫名变多起来，还总是避着我的目光。
「你………姐，现在状况还好吗？」
我没什么心情琢磨他的意思，只敷衍点头：「嗯，挺好。」
闻言，余晟微微松一口气。
我忽然想到什么，看他：「余晟，我记得你对校外那些店铺挺熟悉的，有什么兼职可以告诉我么？」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要找兼职？」
「你知道的，我姐的医疗费还等着交，我本来想着有希望拿这次奖学金，可惜考差了。」
「………」
余晟点头：「我会去帮你问。」
我点头：「谢谢。」
他又迟疑两秒，舔舔唇角，说：「你………别丧气，这次考得挺好了。」
我弯唇笑笑，没接话。
去恭喜完女朋友还要来安慰我，真是辛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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