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欢混不在意地整理桌上的筷笼：“如果是个堂堂正正的好人，别说他没钱，我不仅会免费，还会贴补些钱给他，要来的是心术不正的，我只怕他连累了我饭馆的名声。”
张燕‘噌’地站起身：“你说什么？拐弯抹角的骂我不是好人？”
“我没指名道姓，你自己对号入座怪的了谁？”
面对义正词严的秦沫欢，张燕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畏畏缩缩只知道一昧退让的女人怎么突然这么有气势了？
她捏紧了手，嘲讽道：“要说心术不正，谁能比得过你？你当年玩手段逼青山娶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装好人。”
‘砰’的一声，秦沫欢把抹布重重砸在桌上。
她瞪着张燕，语气冷而肃然：“张燕，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和司厉衡有几分相似的气势让张燕一僵：“你……”
“你是军三代，是军人又是军医，可你做的事那件对得起‘军’这一个字？假装食物中毒诬陷我，害的我阿嬷险些坐牢，哪怕我都到这儿了，你还追过来跟工商局撒谎，说我的店有食品安全问题。”
听着秦沫欢的话，张燕脸色骤白：“你别血口喷人！”
“没错，和你比起来，我是个没什么家世，没读过多少书的穷丫头，可那又怎么样？我靠我自己的双手打拼，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你呢，军装在身，心却比煤球还黑，你父母思想肯定也有问题，要不然会把你教成这样？”
一句一句，说的张燕面红耳赤：“秦沫欢，你凭什么对我说教？”
秦沫欢挺直腰板，声音铿锵有力：这不是说教，只是在阐述事实，你自己也清楚，司厉衡不会喜欢满肚子坏水的人，要不然为什么在他面前你要装出善良的模样。”
面对气的浑身发抖的张燕，她反而越来越平静：“张燕，你要真还有点良心，就该挺着胸膛做人。”
“住嘴！”
张燕气急败坏叫嚷着，抬手就朝秦沫欢的脸打去。
可还没碰到那张处变不惊的脸，身后便传来司厉衡的怒吼。
“你干什么！”
第32章
张燕手僵在半空，错愕回过头。
只见司厉衡牵着徐安安站在门口，就像那天在医院办公室门口，他俊朗的脸冷的像冰雕。
可与之不同的，眼中多了想要把人吞噬的阴鸷。
“阿妈！”
徐安安冲过去挡在秦沫欢面前，生气的模样像只小狮子：“坏女人，不许打阿妈！”
张燕悻悻收回手，结结巴巴地解释：“青山，我，我……”
司厉衡扫了她一眼，径直走到秦沫欢面前。
眼底刻骨的寒意瞬间变成了温柔：“没事吧？”
秦沫欢摇摇头，抱起徐安安进了屋：“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说吧。”
‘砰’的一声，她关上了门。
司厉衡顿觉有丝不甘擦过心头。
或许是因为秦沫欢不在，张燕又换了张无辜的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秦沫欢先骂我，我才没控制住……”
司厉衡看着她，语气如冰：“她骂你什么？”
张燕张着嘴，半晌回答不上来，而他眼中的毫不信任更是让她不敢开口。
急切之下，只能挤出几滴眼泪：“青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宁愿相信秦沫欢，也不愿相信我吗？”
司厉衡突然觉得她不去当卧底真是可惜了：“我问你她骂你什么。”
张燕哑口无言。
想着秦沫欢到底生没生气，司厉衡对她也失去了耐心：“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来骚扰或造谣知叶，我就把你和你父母身上的军服扒下来！”
听到这话，张燕脸色顿时惨白。
她爸是徐父的部下，虽然年纪摆在那儿，但一直都没立过什么功，军衔也不高，而她妈也只是卫生队的卫生员。
司厉衡现在是团长，如果再立几次功可能还会往上升，只要他一句话，他们全家的军服可能真的就会被扒下来了！
“青山……”
“滚！”
隔着门，秦沫欢捂着徐安安的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心思百转千回。
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哭声远去，门被敲响。
“知叶？知叶！”
听着司厉衡略带焦急的声音，秦沫欢放开孩子，起身过去开门。
司厉衡见她一脸淡然，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心莫名揪紧了下：“你……”
秦沫欢走了出来，转头朝徐安安道：“安安，在里面看书，阿爸阿妈说会儿话。”
徐安安懵懵懂懂地点着头。
关上门，秦沫欢径直走过去坐下：“司厉衡，我刚刚想了一下。”
顿了顿，她深吸口气：“我明天跟你回部队一趟，把离婚报告打了。”
这话犹如道响雷在司厉衡耳边炸开，让他久久都没反应过来。
他脸一沉：“为什么？”
明明这些天两人都很好，难道就因为张燕，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面对那如炬的目光，秦沫欢下意识低下头，左手抓着右手腕：“我不想因为你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司厉衡握紧拳，上前坐到她面前：“如果张燕没来，你还会说这句话？”
秦沫欢收紧手，声音微哑：“会。”
她并不是一头热，而是听到他们说话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上辈子的画面。
如果接受司厉衡，会不会因为张燕的存在而让过去重演。
答案谁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去想。
唯一能做的，只有远离司厉衡。
秦沫欢努力忽略心头的钝痛：“安安我会照顾好，你还是他阿爸，要是想他也可以来看……”
话还没说完，里屋的门突然被拉开。
徐安安跑过来扑进秦沫欢怀里，放声大哭：“不要……安安不要阿爸阿妈离婚！”
第33章
徐安安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紧紧抓着秦沫欢的衣服，眼睛却看向司厉衡。
“阿爸阿妈……不要离婚，不要扔掉安安……”
孩子哭撕心裂肺，惹得两人心疼不已。
司厉衡将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大手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安安，你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吗？”
秦沫欢沉重的脸也多了丝疑惑。
徐安安才三岁，字都认不太全，怎么可能理解离婚的含义。
“何叔叔说，阿爸和阿妈离了婚……安安就要有，有新阿爸，还有新阿爸，就不要安安了……”
徐安安抽噎着，边哭便解释。
听到孩子的回答，秦沫欢表情瞬间难看。
何建涛？
他竟然跟孩子说这些！？
司厉衡的眉头几乎打了结，但还是放轻了声音：“阿爸和阿妈不会离婚，刚刚只是闹着玩呢。”
秦沫欢愕然看向他。
“真的吗？”徐安安睁着含泪的大眼睛问。
司厉衡点点头：“不信你问阿妈。”
孩子立刻看着秦沫欢，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她根本无法否认。
秦沫欢心里又是气又是无奈。
气何建涛在徐安安面前胡说八道，无奈司厉衡总把关键问题扔给自己。
好半天，在徐安安又快要哭的时候，她终于放弃：“安安乖，阿妈和阿爸不离婚。”
听见父母的否认，孩子这才止住了眼泪。
直到晚上睡着时，他都还抓着司厉衡和秦沫欢的手。
漆黑的天飘着细雨，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秦沫欢将洗好的筷子放进筷笼里：“真有你的，每回都拿安安来搪塞谈话。”
说着，余光瞥向身边正在擦桌子的司厉衡。
当看见他嘴角弯起的弧度，她不由怔住了。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冷面阎王’笑。
“知叶，你给我三年时间，这三年里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如果三年后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同意离婚，而且安安跟着你，我会承担你跟孩子还有你阿嬷所有生活费。”
司厉衡站直了身体，深邃的眼神看着发愣的人。
秦沫欢俨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而那双眼睛满含着她从没见过的认真和深情。
一时间，她有些无措。
司厉衡凝着那张满是说诧然的脸，语气噙着丝忐忑：“可以吗？”
周遭陷入一片沉寂，静的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半晌，秦沫欢才扭过身继续放筷子，低低说了声：“可不可以，你还不是一样不会走……”
司厉衡眸光微亮：“那你是同意了？”
秦沫欢没说话，却觉心里说轻松了几分。
三年后徐安安也大了些，如果自己跟司厉衡还是走不下去，那时候孩子应该能接受了……
正这么想着，一双手便将她拉入怀抱中，洗衣服的淡香扑面而来。
不同于以往的强硬，司厉衡这次抱的很温柔，就像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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