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真的很‘照顾’娇娇妹妹,索性陈娇娇又蠢又呆,她叫做什么便做什么。
想到这她微笑着将她的手从胳膊上推开,“娇娇啊,你为何和陛下在一块?”
陈娇娇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陈臻,陈臻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
看来陛下是真的很恨她,也是打定主意折磨她了。她朝着沉香使了个眼色,沉香会意的点头。
说了几句后陈娇娇也记得陈臻不舒服没有多缠着她,随着沉香下去收拾。
婢女的屋子和她的长欢殿不能比,推门进去一阵冷气袭来,只有一张桌子和床。
这个屋子偏僻不靠着她们,也没有收拾出来,到处都是一层灰。
但陈娇娇已经不是以前的那般挑剔了,短短几日她学会了很多。
她笑着谢过沉香,坐在床边借着外头的月光擦了擦桌子。
这样也挺好的,陈娇娇想。
他对阿臻姐姐有心,她伺候阿臻姐姐一辈子也算是不错的选择了。
折腾了一天她疲倦的缩在床角,沉沉的睡去了。
第三章 为奴为婢
刚下早朝永明宫内祁宴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直钻入耳,“陛下,臣对您甚是思念。”
“前日才见。”
他没有抬头,提笔舔墨继续批着奏折。
“陛下真伤人心啊,”何舒明一屁股坐下,没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干净后开口,“臣帮陛下办事的途中还能听到陛下的风流趣事啊,外头都传开了,您又找小公主的麻烦了?”
祁宴没搭话,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何舒明无奈的抹了把嘴,认真的掰着手指头说,“不是我多嘴,陛下您还真有闲心,金印您找到了?要不那些老顽固的唾沫都能淹死咱们。”
现在朝中多半还是大陈的老臣,大陈信奉萨满,金印便是萨满的信物,得到者才算被萨满承认,才能成为王。
可祁宴无所谓,他唯奉行强大,即使现在脚根还没有站稳当,朝中还并未有他太多人。
但他手中有军队,那些老臣还不至于蠢到现在发难。
他笔尖微顿,“她说不定知道。”
“您说哪个,”何舒明又想了想,哀叹了句,“温宁公主还是昭仁公主?陛下啊,您留一个就算了,还留下两个前朝公主,现在外面的传闻并不好听。”
“温宁。”
舌尖转出这个称呼,祁宴完全想不起自己要批什么了,索性放下笔扭动下手腕,“有消息了吗?”
谈到正事何舒明收起笑容,“没有,估摸着是他帮忙了,去的人死了大半。”
“是吗?”
祁宴笑出,本就上扬的眼尾现在如绽放的曼珠沙华,迷人又深不可测的危险,似乎在思考什么撑头盯着桌面。
何舒明看着没再说话,当年的小将军如今成了这幅模样,不知道老将军在天之灵会如何想。
“行了,出去。安置那几位老将军的事赶紧解决,不行就全杀了。”
祁宴厌烦的捏了捏眉心,头又开始痛了,他呼吸了两下闭上眼懒得再多言。
何舒明应了两声退下了,他话语间的暴戾连他都感到压抑。那都是追随老将军多年的老人,他随口就说杀掉。
他叹了口气,转回头望向诺大的永明宫,不知是好是坏。
少了人在眼前晃荡,等到老毛病好了些,祁宴站起走向合仙殿。
他没有叫人进去通传,径直的走进,正好逮到她翘着脚坐在软塌上吃着手里的糕点,笑眯眯的和对面人手舞足蹈的说话。
见到他来陈娇娇猛的呛住了,咳嗽了两声慌忙站起,手里咬了一半的糕点也不知道该藏还是该吞掉。
陈臻来回打量着两人,倏尔想起陈娇娇才9岁的那年,陛下还是伺候在她身前的太监。
陈娇娇几乎独占父皇疼爱,宫中大家自然不爽。
那日他们带着她去到小竹林,骗她玩捉迷藏,却把她丢在那。
她本想捡个好处,等到晚上再去接她出来,说不定能得到父皇的高看。
可还没等她付诸行动,他先找到了她。
后来她才听说,那晚他一个奴才提剑入了皇子的殿里。刀架在二哥哥的脖子上,二哥哥才不得不说出来。
现在想起来,她觉得哪里都不太对,打算等会再提起过往陈娇娇对他的折磨。
她现在只是个亡国公主,不攀附上眼前人如何活下去。她可不能出宫过苦日子,穿麻布的衣裳都叫她浑身发痒,更别提和那些贱民生活在一处。
可还没等她先开口,祁宴就敲了敲杯子,示意倒水。
陈娇娇知道他不会轻易那么轻易放过她,但今天阿臻姐姐在他心情应该不错。
想到这她格外乖巧的给他倒上水,走到陈臻旁边站住,寻了棵庇佑的大树似的。
祁宴拿起喝掉,没多说什么。
见他杯子空了陈臻漏出微笑,先一步为他添水,“陛下,今日殿里新上了种茶,拿给您尝尝吧。沉香,快去拿来。”
能从这消失的大好机会,陈娇娇赶忙轻拽了下沉香的衣袖,低声说,“我去吧。”
“站住。”
男人冷峭的声音传出,陈娇娇欢快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呆愣的转过身,不明所以。
祁宴没看她,指了下沉香,“叫什么名字?”
沉香有些纳闷但还是恭敬的回答,“奴婢沉香。”
她答完后房内一片安静,大家都在猜测他的心意。
片刻祁宴又指了下陈娇娇,“名字。”
陈娇娇下意识的开口,“陈.......”
刚吐出一个字来她就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了。
现在她已经是下人了,该自称奴婢。
她茫然的咬了下唇垂下头,他存心羞辱她是知道的,只是这一句奴婢她如何也开不了口。
就等于认了奴籍,但她曾经是大陈的最尊贵的公主。
祁宴见她已经明白了收回视线,她有时候算是挺聪明的,不用废话太多。
他抿了口茶水,耐心的等待她开口。
觉得会等到的。
半晌陈娇娇咬着唇角就是不肯开口,祁宴弯起手指一下下在桌面上轻叩,时轻时重,听的人心上下波动。
殿内寂静无声,空气凝固住似的难以呼吸,陈臻见状赶紧打圆场,她现在还需要陈娇娇这个垫背的在。
“娇娇,”她快步走上去拉了下她的手,“就说一声吧,要不姐姐的性命可能也不保。”
陈娇娇猛的侧头望向陈臻,眼底涌上星星点点的泪光她又强行压了下去。
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要不真无颜见父皇母后。
“奴婢陈娇娇。”
既然开了口也不忸怩了,她抬起头笑了出来,“奴婢为陛下去拿今日刚到的新茶。”
许久未见她笑颜,祁宴盯了下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却一瞬冰冷。
等到拿来新茶,泡上后陈娇娇重新站到陈臻身边,垂低头望着脚尖,也没留心他们在说什么。
祁宴没等茶泡好就站起,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伸手将她头上的发簪扯下。
簪子勾住发丝,陈娇娇忍不住低呼了句,踉跄了两步。
他随手将发簪丢在桌上推门离开了,发簪砸在桌上发出回声,许久才停止下来。
他之后没再来过,她安心呆在合仙殿,一日日过的也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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