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钦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冰冷又沉寂的屋内。
不知过了多久，姜意南昏昏沉沉的睡去。
恍惚间，她梦到了刚到神航的那天，穿着机长服的顾砚钦剑眉星目，惊才风逸。
之后他们走到了一起，即使没有告白，也没有鲜花，他们依旧如情侣般陷入热恋，参与彼此的生活，辗转两年……
“啪！”
窗外突然乍响的爆竹声，让姜意南从梦里惊醒。
天亮了，大年初一，又是新的一年。
她摸过手机，一片空白。
和顾砚钦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除夕夜那天自己发过去的：“一路平安。”
姜意南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一阵，才输入一句：“新年快乐。”
点击发送，却久久没有回音。
姜意南按灭手机起床洗漱完，来到厨房倒水，就看见锅里已经冷凝的饺子。
想到昨晚匆匆来又匆匆走的顾砚钦，她沉默伫立了很久，将锅里的饺子倒掉，出门去了机场。
大年初一，机场略显空荡。
姜意南走进办公楼，迎面遇见顾砚钦。
四目相对。
姜意南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就听见顾砚钦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司和自己说话。
姜意南眼神一亮刚要回复，顾砚钦却径直从身边走过。
没说出口的话卡在嘴边，她僵硬回头，就见顾砚钦对着一个陌生女人嘘寒问暖。
女人穿着咖色的长裙和米白的大衣，眉眼弯弯，笑容温和。
和顾砚钦站在一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个认识让姜意南心口微刺。
此时，女人也注意到了姜意南，她疑惑的问顾砚钦：“她是？”
顾砚钦顺着她的目光看来，淡声解释：“姜意南，神航的机长，你先在她的机组工作几天。”
话落，又向姜意南介绍：“这是温纯，机组新来的乘务长，以后你多照顾照顾她。”
闻言，姜意南有些怔忪。
和顾砚钦认识三年，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
这个叫温纯的女人对他来说……很不一样。
姜意南眼神复杂的看向温纯，很久才敛好情绪：“跟我来吧，带你认识机组的同事。”
温纯点了点头，对顾砚钦说了一句：“我先过去了。”
就跟在姜意南身后离开。
走过拐角时，姜意南习惯性的回望，就见顾砚钦还站在原地，一双眼晦暗不明。
两人到会议室时，所有的同事都已经到齐。
姜意南讲完飞行前的准备工作后，就将位置让给了温纯。
“我叫温纯，从今天开始就是神航1673的乘务长，这是我给大家带的礼物。”
听着她的自我介绍，姜意南莫名想起了顾砚钦喊出‘温纯’这个名字时的温柔。
这时，副机长姜衍凑到她身边：“机长，听说温纯是顾机长调来的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姜意南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关系？”
姜衍眉飞色舞的八卦道：“情侣！”
“不敢信吧，温纯竟然是顾机长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公开承认过的女朋友。”
第3章
情侣？
姜意南脑子里一片空白，顾砚钦不是说他从来不和人确立关系？
此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是顾砚钦的信息。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姜意南垂眸看了许久才起身前往。
进门时，男人正靠在窗边看雪。
他一身白色机长服，衬得身姿俊朗颀长，面如冠玉。
不论他们之间有多亲密，姜意南还是会随时为他心动。
她缓声问：“找我什么事？”
顾砚钦回过神来，走到桌边，拿出起礼盒递来：“上次飞维也纳给你带的，看看喜欢吗。”
姜意南一愣，打开，就瞧见盒子里装着一条星月状的项链。
她从小就喜欢星月，两人在一起后，顾砚钦每飞一个地方都会送自己一份有关星月的礼物。
姜意南指尖不停摩挲着项链，也清顾的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用心。
温纯的事情，说不定是自己多想了。
姜意南宽慰着自己，就听顾砚钦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今天这趟航班我来飞吧，温纯刚调来，我不放心。”
姜意南神色一顿，他们在一起两年，一直公私分明。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为了别人插手自己的工作。
再想到之前姜衍说的话，姜意南忍不住问：“你和温纯……是什么关系？”
“世交，父母拜托我照顾她。”
顾砚钦语气随意，半点没提自己和温纯的关系。
姜意南猜不透他的话是真是假，只能委婉提醒：“你是机长，该知道私自调班会出现的危险。”
顾砚钦皱了皱眉：“波音787的驾驶，我比你熟。”
姜意南喉咙一哽：“但你没飞过京都到巴黎这条航线。”
顾砚钦没有再说话，但情绪明显冷淡了下来。
姜意南被看得有些发慌，想要说点什么。
这时，恰好广播通报响起：“神航1673准备完毕，请机组人员登机。”
姜意南不敢耽误：“我先过去了。”
说完快步离开。
四十分钟后，飞机平稳起飞。
姜意南刚调到自动驾驶，对讲机里传来空姐的呼声：“姜机长！出事了。温乘务长在头等舱里发餐的时候被人骚扰，和乘客吵起来了！”
姜意南心咯噔了下，连忙叮嘱姜衍：“好好看着，我马上回来。”就起身去往头等舱。
不想远远就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将温纯护在身后：“你知道在飞机上闹事是什么罪名吗？”
是顾砚钦！
姜意南眼里满是诧异，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顾砚钦换班不成，竟然买票做乘客也要跟来。
他和温纯之间，真的像他告诉自己的那么简单吗？
“你他妈的谁啊？管你爷爷的闲事！”
乘客的辱骂声，唤回姜意南的思绪。
她快步挡在顾砚钦身前：“这位乘客，您的举动已经危及飞行安全，如果再闹下去，神洲航空将向你追责。”
姜意南周身气势凛然难犯，乘客顿时偃旗息鼓，嘟囔低骂着坐回了位置。
事情平息，顾砚钦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姜意南带着温纯来到机尾：“你暂时就不要去头等舱了，避免激化矛盾。”
温纯眼神一暗：“姜机长是觉得我做错了？你搞清顾，是我被人欺负了！”
姜意南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没说你错，只是刚刚的事如果再发生，你该怎么办？”
温纯没说话，但眼里的不服丝毫不遮掩。
气氛僵持在这儿。
姜意南看着她不忿的神色，突然想到了护在她身前的顾砚钦。
“你和顾机长……看起来很熟。”
温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三年前……我们有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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