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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小心地站到了面前，程商言一把拥住了她。
“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康复了。”
白雅妹喘了几口气：“我在医院也待的够久了。”
她眼睫一垂，想的却是想回家看看爸。
她必须要在爸坟前跪着赎罪，她没能保护好妈妈，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白雅妹强忍下心中的痛苦，抬起头：“最近你应该很忙吧？”
雪藏了裴琳娜，却还有不少新人要热捧，娱乐经纪公司向来都是这样。
程商言道：“放心，我是处理完事才来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苏苏，等你好了，我们结婚吧。”
闻言，白雅妹唇角一僵。
结婚。
她的年龄早该结婚了，程商言也说过结婚的话。
但现在听来她却觉得很是讽刺。
白雅妹平缓了呼吸，扬起嘴角：“我想在秋天结婚。”
她还记得他们相遇在秋天，相爱在秋天，分手也在秋天。
那年她才二十岁，而程商言也才二十一岁。
一棵枫树下，两杯温热的奶茶，越渐靠近的体温，没有任何言语的告白。
青涩的浪漫仿佛发生在昨天。
白雅妹抓着程商言衣服的手缓缓收紧，心越发闷得生疼。
直到半个月后，程商言把白雅妹结婚了家。
才一进家门，便见薄母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在看到白雅妹那一瞬，表情更是难看至极。
白雅妹倚着程商言站着，身子往后缩了缩。
这胆怯懦弱的模样倒让薄母的气势更甚，几天前听裴琳娜说白雅妹失忆了，她还不信，现在看倒像是真的。
程商言将白雅妹护在身后，那天的事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怕，看着薄母的眼神也多了丝警惕。
“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薄母眼底藏着刀子似的看着白雅妹。
闻言，程商言眉头一蹙。
他转头轻声道：“你先上去休息，左手边第一个房间。”
白雅妹看了薄母一眼，点了点头。
她就像个局外人，根本不去管他们母子之间有什么矛盾，只是小心地挪着步子从楼上走去。
冷冽的目光随着她上楼，在听到关门声后，薄母才觉眼前“干净”了些。
“行止，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薄母指责道，“有多少人骂她你不知道？你还跟她纠缠不清，你就不顾及你和公司的脸面了？”
程商言面无表情地坐了过去，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抬眸道：“我需要她，公司也需要她。”
刻意强调的“公司”二字让薄母愣了愣。
程商言缓慢地抽了口烟，继续道：“没有人质疑她的工作能力。”
薄母的脸色缓和了些，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这么说你不爱白雅妹？只是为了公司？”
程商言动作一滞，而后将烟掐灭才点点头：“嗯。”

第十八章 自取其辱

程商言目光看向楼上，心因为这违心的回答而隐隐作痛。
他不能不这么说。
让薄母以为他一切是为了公司，才能暂时消除她对白雅妹的针对。
况且青宇的确需要白雅妹。
吴倩跟在白雅妹身边几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没有好的公关，青宇的地位形象已经开始下滑。
房间门外，白雅妹倚着墙，幽幽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窗外。
楼下的母子还在说着关于怎么把她洗白的同时让她回到青宇。
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理所当然，好像她生来就该为青宇，为薄家当牛做马一样。
当夜。
白雅妹躺在床上休息，一阵熟悉的味道从身后侵袭而来。
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有力的胳膊，温热的气息洒在颈窝，带着几分情欲的沙哑声音撩动着渐渐暧昧的黑夜。
“睡了吗？”
白雅妹眼睫一垂，扫了眼腰上那缓缓收紧的长臂：“没有。”
随着夜渐渐深去，床头暖黄色的灯光就像炙热的火苗在她模糊的视线中跳耀着。
直至天边都已经泛起了丝丝淡青色的光线，伏在她身上一次次攻城略地的男人才将她揽入怀中。
在略显沉重的呼吸变得均匀后，白雅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程商言。
“行止。”
她嘶哑着声音低低叫了声。
“嗯……”
带着困意的回应像是本能的去回答怀中人的任何呼唤。
黑暗中，白雅妹噙着雾气的眸子微微一亮：“你对我有多真心？”
抚在她后背的手摩挲了几下，程商言似梦非梦地呢喃着：“嗯，我答应过阮叔叔……”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沉沉睡去。
白雅妹眼眶一涩，唇角不由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现在她应该算是自取其辱吧。
程商言答应过她爸，会好好照顾她的，却从来没有承诺过一定会娶她。
然而程商言却一点都没有做到。
白雅妹强忍泪水，想掰开腰上的手，却发现他就像枷锁一样紧紧扣着，容不得她逃脱。
她紧蹙着眉，又小心挣扎了几分钟，最后也发现是徒劳的。
喘了几口气，白雅妹紧抿着唇，想着明天一定要去买药。
她决不能怀上程商言的孩子。
次日一早。
等白雅妹醒来时，身旁的程商言已经不见了。
餐桌上还留着冒着热气的早餐，一张字条被压在盛好粥的碗下。
——记得吃饭，我会早点回来。——
白雅妹看完后便拿到厨房去烧掉了。
她瞥了眼桌上的食物，没有半点食欲。
别墅就像从前等程商言回来的夜晚一样空荡寂静。
白雅妹看着手机，计划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程商言始终没有把当初的事澄清，她现在还是背着“小三”的骂名。
而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记录着自己和裴琳娜还有薄母对话的录音笔和电脑会不会落在了程商言手里。
阮母出事后她就没有回过家，万一程商言把录音全部删除了怎么办……
想到阮母，白雅妹心里更是升起了一股久久无法平息的怒火。
她实在有太多不甘难以释怀，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去报复伤害过她的每一个人。
但是秋天还早，她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来。

第十九章 星火决议

公司外。
白雅妹提着保温袋下了出租车，看着已经快一年没有踏进过的大厦，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个曾经她为之奋斗又被踢出来的地方，就像一切矛盾的源头。
她手紧了紧，抬腿走了进去。
保安忽然拦住她：“抱歉，没有工作证不能随便进去。”
白雅妹转过头，看他眼生，可能是新来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保温袋：“我是来找程商言的。”
保安一愣。
来了三四个月，头一回遇到直言来找总裁的人。
他异样的目光又扫了眼白雅妹：“去前台登记一下。”
“谢谢。”
白雅妹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公司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中有很多生面孔，而有几个眼熟的在看到她后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去世好多年的人活过来了一样。
前台的小张在看到白雅妹后，错愕地下意识叫了声：“总监？”
白雅妹只当没看见没听见，拘谨地问：“我找程商言，保安说让我登记一下。”
小张呆了几秒，迟钝着拿起电话，略显惊恐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白雅妹。
大半年前白雅妹因为做“小三”被停职，后来又在公司门口出了车祸。
不太清楚内情的人几乎都认为她已经被撞死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来了，甚至还要找总裁……
小张挂了电话，白雅妹也登记完了。
“可以了吗？”
白雅妹问。
小张木讷地点点头：“可，可以。”
等白雅妹走后，几个老员工立刻凑了过去开始议论纷纷。
总裁办公室。
白雅妹一出电梯就见程商言站在办公室门口，像是故意在等她一样。
“苏苏。”
程商言抿唇笑着走向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保温袋。
他掂了掂重量，眼底多了丝怀念：“给我送午餐？”
在创办青宇前，白雅妹几乎每天都做好了午餐给他送去。
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白雅妹对他眼中的情绪视而不见，只是弯了弯唇角：“我在家闷得慌。”
程商言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往办公室走。
“对了行止。”白雅妹又问，“为什么公司有些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闻言，程商言面色一僵。
将办公室门关上后，他才轻声解释道：“因为平时基本没有人以私人名义找我。”
白雅妹笑说：“那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不会。”程商言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以后你直接来就行。”
然他心底却想着必须要封住公司这些人的嘴，免得在白雅妹面前说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