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陆时鄞是要带她去置办点生活用品,却没想到是带她来医院。
沈初黛看着眼前十几份的病历单眉头微微皱起,上面记录了,陆时鄞从小到大的入院记录以及病情,几乎是大半的人生都在医院里度过。
从5岁开始,就有了记录,沈初黛不敢想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心里像蚂蚁啃食一样难受,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份难受从何而起,或许因为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所以看到这些才会难受。
陆时鄞风轻云淡地开口,“我的情况你大概知道,但还是想让你有个更清楚的了解。”
这些年的病历无疑就是最好的资料。
安奇目光深深地看着那些病历。
所谓的风轻云淡,不过是这些年挺过来了而已,没有人知道总裁受过什么样的苦。
“那你的腿,还有康复的可能吗?”看过病历后,沈初黛发现他的腿是在十七岁时后天原因造成的。
陆时鄞漆黑的眸子灰暗下去,声音很低很沉,“一直在接受治疗,最近有做康复。”
谁愿意听见别人张口闭口喊他病秧子瘸子?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陆时鄞更想痊愈,更想重新站起来了。
沈初黛伸手覆上他的大手,轻轻的攥住,“没关系的,总会好的,以后我会陪你。”
以后的流言蜚语和那些谩骂诋毁,沈初黛会尽力制止。
怕这些事会影响到陆时鄞的情绪,沈初黛提议剩下的时间两个人一起度过,她带着陆时鄞去游乐园,陆时鄞就包场让她玩个痛快,赛车游戏,射击游戏,沈初黛都缠着陆时鄞参与,直到很晚了两个人才从电影院出来。
吃过饭回家后,却发现御景湾像是变了个模样,到处张灯结彩,摆满了花束,像是在办什么喜事,连花园,大厅,走廊,卧室都没有放过,全部都喜气洋洋的。
沈初黛眸光里满是震惊之色,不难猜测出这是因为什么,“干嘛弄这些啊?”
“婚礼想晚点给你最好的,这些先凑合着看。”
御景湾很大,可是所有地方都被精心布置过了,这样庞大的惊喜,傅怔都从来没有给她过她。
沈初黛看着陆时鄞,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明明两个人只是各取所需,陆时鄞却愿意在这种小事上花费。
“谢谢,我很喜欢。”
“去洗漱吧,那会不是一直喊累,去泡个澡,让自己放松放松。”陆时鄞指了指衣柜,“衣服都在那边。”
沈初黛拿着衣物走浴室,很快浴室里响起了休闲舒缓的音乐,也有轻微的水声溢出坠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直到沈初黛洗漱完出来后,陆时鄞才走进浴室。
卧室温度有点高,应该是怕她洗完澡会冷,陆时鄞特意调高了一点,待一会还没什么,待得时间久了,就开始出汗。
沈初黛到处找遥控器,她半蹲在地上,认真在旁边的抽屉里翻箱倒柜,身子微倾,露出大片的春光,裙子因为半蹲的姿势只到大腿根部,浴门打开时,陆时鄞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男人喉结滚动,心里燃起一团火,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在找什么?”
他声音低哑,饱含情—欲。
“遥控器。”沈初黛找得认真,头都没抬,甚至是没有看到男人巨大的变化,“你把遥控器放哪了,房间温度太高了。”
陆时鄞目光克制地从她身上移开,“在床上扔着,应该是被子一角盖住了。”
沈初黛看了一眼,被掀起一个角的被子,想也不想半跪着伸手去拿。
而这一举动,睡裙下的底裤若隐若现,陆时鄞只是扫过一眼,就气息翻涌,身上像是被火点着了一样难受,他立马移开视线。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有错。
现在有结婚证了,他是合情合法的。
沈初黛调完空调,才感觉舒服了一点,她放下遥控器,看着眼前的人,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沈初黛震惊极了,眼前的人,是直挺地站在她面前,而不是坐在轮椅上。
她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
两个人共处一室,她所有的底气都来自于陆时鄞站不起来。
陆时鄞漫不经心地松开睡袍的腰带,黑色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男人大片的胸肌,下一秒,他扯去身上的睡袍,一步步逼近床边。
沈初黛的视线顺着他的黑色短裤,往上移,恰到好处的腹肌线条,缓缓地没入性感的人鱼线......再往上是那张无比俊美的脸!
“不是跟你说了,最近在做康复?”男人脸上露出邪肆的笑,似乎是很满意小姑娘的反应。
他俯身,双手撑在两侧,把人禁锢在臂弯中,因为用力,胸肌有些明显。
沈初黛被吓得不轻,紧张得咽了咽口水,“……要不还是分房睡?”
“你觉得可能?”陆时鄞勾着唇角,眉头轻挑,目光灼热得像是盯上了猎物一般。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这么可能错过。
他拿起遥控器关了卧室的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的灯。
陆时鄞在她身边躺下来,察觉到旁边的床陷进去一大块,沈初黛的心控制不住的怦怦乱跳。
他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吻还没落下,前—戏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紧绷,轻微颤抖着,他的热火生生被一盆冷水熄灭。
眸光在此刻暗淡了一瞬。
“怕我?”陆时鄞低头吻上她的额头,问着。
不用开灯,他都能想象得到怀里的小姑娘表情是多么的凝重和害怕。
沈初黛尽力克制着自己,深呼吸开口,“我…我还没准备好……”
尽管她努力克制,可声音还是颤抖的。
或许是上一世的阴影,让沈初黛怕得连眼睛也不敢睁开。
陆时鄞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抚道:“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碰你。”
“今天是我没把握好尺寸,抱歉。”
陆时鄞声音里带着歉意,有些愧疚地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把他的小姑娘吓成这样,陆时鄞觉得他真不该犯这个错误。
想起刚刚的鲁莽和不成熟的行为,他忽然起身。
沈初黛心一凉,也顾不上怕,只觉得他是生气了。
沈初黛坐起来,急忙开口,“陆时鄞,我不是不愿意,是真的没准备好。”
夜色里,男人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走到衣柜前,借着昏暗的灯光,轻车熟路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坎肩背心套在身上。
陆时鄞再次折返,把人扣在自己怀里,“胡思乱想什么,安心睡觉。”
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沈初黛的心跟随着他的心,跳动的频率慢慢地平复下来。
第13章 我不会告诉别人
陆时鄞向来说话算话,沈初黛渐渐镇静下来,也没那么怕了。
在沉默中,她找了点话题。
“你的腿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坐轮椅?”沈初黛不解的问,她微微抬头,看向那人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陆时鄞没有睁眼,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傅家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平静,有时候适当的示弱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想到自己以前的愚蠢行为,沈初黛忍不住伸手打上他的胸膛,“噢…亏我每次在别人戳你痛处时及时维护你,生怕他们打击到你的自尊心,陆时鄞,你就是这样骗我的?”
沈初黛伸出圆润的指尖一下一下绰在他胸膛处,触感很好,好像很有弹性。
但此时,男人姣好的身材也没有阻止沈初黛胡思乱想。
他每次看自己维护他时一定觉得很好笑,沈初黛感觉自己像是被蒙在鼓里的小丑,她越想越气。
“骗子,大骗子!”
“你一个人睡吧!”沈初黛气鼓鼓地从他怀里挣扎出去 ,一个人卷着被子睡在了一边,与某人背对着。
好不容易养乖的小白兔温顺了两天又开始炸毛。
陆时鄞眯了眯眼,无奈失笑,眼底纵着几分宠溺。
小姑娘在他面前的小性子,倒是让人觉得可爱,比以前对他冷言冷语时,可爱多了。
他伸手连人带被子捞进怀里。
“不要碰我,大骗子。”沈初黛抗拒他,气呼呼地开口。
陆时鄞霸道地把人按在怀里,下巴轻轻垫在少女的头顶,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没想骗你,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讨好傅怔而将我的身体情况泄露出去,沈初黛,我何尝不是在赌?”
他用了两天的时间,在心里反复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他怕这个人是抱着欺骗来的,也怕这个人是抱着目的来的。
可最终陆时鄞依旧选择了相信她。
沈初黛垂下眸子,无法反驳。
她沉默了几秒。
“那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傅怔?”她闷闷道。
沈初黛知道,现在她不会,可陆时鄞呢,他对自己原本就没有信任的累积,这样的决定如他所言,是在赌。
一半的几率并不让人放心。
陆时鄞低笑出声,“大不了就让他们全部针对我,被一个人针对和被其他人一起针对,也没什么不同。”
沈初黛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好受几分,她闷闷地开口,“我不会告诉别人。”
“什么?”男人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沈初黛翻身,主动缩进他的怀里,“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妻子,是和你站在同一边的,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无关爱与不爱,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这些都是沈初黛必然要做的。
有付出就得有回报,陆时鄞对她好,她也不能对他差。
昏暗的夜色里,男人目光深邃,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他用力地把人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