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日,你竟赐我穿肠毒药?(宇文澈槿鸢)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大婚日,你竟赐我穿肠毒药?)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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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南看着她:“你何必执着这个孩子呢?厉不惑赢不了的,厉不惑一输,她终究逃不了一死。”
这个道理槿鸢何尝不知道,只是她想着假如厉不惑输了,凭她的能力也能护着莫英一条命,到时把人往哪个不知名的普通百姓家一塞,给足了银子,也能保她一生平安了。
“你已经时日不多了,何必来沾惹这趟浑水?”项南沉痛的问。
再一次被提到时间,槿鸢下意识看了迟停云一眼。
后者脸上难得没什么表情,一派淡然,倒现出几分世子的矜贵起来。
见槿鸢看过来,迟停云淡淡的说:“看我做什么,要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槿鸢登时无语,心想安远候怎么不毒哑这个儿子。
迟停云一旦开口说话,便闭不上嘴,他抬起头瞥了项南一眼,道:“这趟水难道不是你们主子自己搅浑的?现在真有人造反,也算是报应。”
项南话语一噎,他端详了迟停云一会,才恭敬道:“世子殿下,这是北晋的家事。”
迟停云笑了:“你们北晋的事,本世子还不想管呢。”
说着,他一把拎起槿鸢,眉头又是一皱——这人怎么这么轻?
他另一只手捡起南风剑,随手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就打算带着人离开。
槿鸢余光中见项南没有动,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第四十章

她拦了一下迟停云的动作,对着项南道:“你要保重,注意身体。”
闻言,项南微微勾唇:“你也是。”
望着槿鸢担忧的眸子,项南忽然觉得这半年来槿鸢真的变了。
变得更加鲜活,更像个真正的人了。
他的眼神飘忽了一阵,然后叹息着说:“其实我一直在后悔,如果我在你对主子动心的时候阻止了你,会不会你的下场不至于这么……惋惜。”
不等槿鸢回应,搭在腰上的手骤然一紧。
迟停云的声音突然低哑,带着不可名状的怒意和惊疑:“你居然喜欢宇文澈?”
这种兴师问罪的语气让槿鸢眉头一皱。
她企图先按下迟停云的疑问,但显然这位世子殿下现下不能忍受槿鸢的无视,径直提着人跃起,不准她再搭理项南。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项南依旧没动。
良久才喃喃的说了一句:“可惜,以后我不能给你酿酒了。”
那边,迟停云心里涌动着,一股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愤怒。
烧得他心头,脑子,哪哪都不舒服。
直到回了客栈,迟停云“砰”的一声踹开了房门,把槿鸢扔到了床上。
他一掀衣袍,坐在了桌边,眼神沉沉的望着床上的人。
“说吧,怎么回事?”
槿鸢沾了床后,登时就觉得身上处处都泛着酸疼。
她缩在床上眼睛开始迷糊,嘴里无意识的说:“世子殿下想问什么?”
“问你是不是喜欢宇文澈!”迟停云气得眼里都要冒火。
他简直不可思议极了,难道这人是受虐狂吗?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残虐无道的人?
槿鸢慢吞吞的回答:“以前是,现在不是。”
听着她坦然的语气,迟停云那高涨的怒火又悄无声息的消了下去。
“这还差不多。”他嘟囔,“喜欢他简直瞎了眼。”
迟停云兀自说了嘀咕了一阵,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她怎么以前会喜欢呢?宇文澈哪点好了?
新怨旧恨一同涌上,迟停云想要二审“疑犯”,却见床上的人呼吸轻缓,已经睡了过去。
看着槿鸢安安静静的模样,迟停云那些不如意在几个吐息间散了。
夏日的夜晚过得快,天刚刚泛白,槿鸢便睁开了眼。
这一觉难得睡得好,朱砂泪也没有像往常折腾她。
可她刚一坐起身,余光就瞥见床头趴着一个人。
——正是桀骜高贵的世子殿下。
槿鸢一动,迟停云就醒了,眉间都是倦意。
见她醒来,迟停云挥了挥手,示意槿鸢下床:“让我睡睡。”
边说着,就边往床上爬。
昨夜他原本打算去连星屋里对付一宿,谁知他刚出门,槿鸢便哼唧了起来。
他过去一看,只见槿鸢额上满是冷汗,显然痛苦极了,但是这人又倔得慌,痛得要死要活都不吭声。
迟停云心一软,便留了下来,不断的给她渡气止疼。
这一折腾,就是整整一晚,直到天将亮槿鸢才安生下来,倒是把他累得够呛。
迟停云手长脚长,这床又逼仄,他一上来槿鸢就没了地下去,登时堵在了床上。
她推了推已经闭眼躺平的男人:“劳驾,让让。”
迟停云困得发晕,起床气也起来了。
他一把抓住了在身上作乱的手,微微一使力把人按在了怀里。
“我照顾了你一晚上,听话点。”

第四十一章

槿鸢重新跌在床上,正想动怒,一听迟停云的话就熄了念头。
原来她之所以睡得好,是因为迟停云的原因。
这下槿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个姿势和状态太不像话。
她难得对迟停云语气和煦:“那你先让我下床……”
“别动!”迟停云刚有了那么些睡意,连眼睛都不想睁,“你这么丑又邋遢本公子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槿鸢登时无言以对,迟停云那么一个喜欢美人,整天干干净净的人。
好像对于两人来说,确实是迟停云比较吃亏。
想到这一点,再加上迟停云照顾了她一晚上,槿鸢也不再动弹。
晨光透过窗棂探进来一丝金光,大街上准备早市的小贩们的声响渐渐响起,食物的香气断断续续的飘了进来,所有的东西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了人世间最有意思的味道——烟火气。
槿鸢望着窗幔,心境莫名的平和,平和到她再一次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槿鸢是被屋外走廊的对话声吵醒的。
莫英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连星哥哥,我姐姐一夜未归她,她是不是……”
连星估计也怕了她的眼泪,连忙道:“不会不会,我家公子武功高强肯定能救得了你家姐姐,——除非没找到。”
闻言,莫英的哭声就越大了。
“别哭了大小姐,求求你别哭了。”连星急的劈了嗓,“我看看我们公子回来没,如果回来那就说明救到了。”
槿鸢听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当她想要下床的时候,动静不慎打扰到了起床气超强的世子殿下。
迟停云登时眉头一皱,带着滔天的怒意把槿鸢一把按在了身下。
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了,听,话,点!”
随着话落,房门骤然被推开。
连星蹑手蹑脚的走近,没成想就见到了这一幕,登时吓得宛如石化。
跟进来的莫英好奇的走近,见到槿鸢先是欣喜,看到二人的姿势后又是不解。
小姑娘眼睫上还带着泪水,一脸纯真的问:“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闻声,迟停云面无表情的侧头,落在二人身上的眼神比千年寒冰还要冻人。
这一眼简直要了连星的命。
他立即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捂住了莫英的嘴,又想来似的,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倒退着飞速的离开了房间,然后把房门一同关上。

听见他们仓皇下楼的声音,槿鸢才后知后觉浑身发烫起来。

她现在敢笃定自己的耳朵了,要不是带着假脸,那应该脸也是通红的。
——幸好戴了假脸,槿鸢暗自庆幸着。
这么一闹腾,迟停云也不太想睡了。
他上上下下的扫了一眼破破烂烂的槿鸢,似乎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和她睡了一张床。
下一秒,槿鸢就被迟停云扔出了房间。
终于脱了困境的槿鸢,拉着在楼下的莫英脚不点地的回了王府。
陡一进门,迎面就撞上了府里的管家慌慌张张的要出门。
“莫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管家手颤着,“王爷刚刚收到了战书,两军约在了三日后在陵水原交战!”

第四十二章

莫英表情空白了一瞬,愣愣的点了点头。
管家说完,迈着急促的步子去了别处。
莫英犹不能反应过来,如今日期一定,她才真实感受到恐惧和害怕。
就在几个月前,她每天最害怕的事情,仅仅只是拉着兄长偷学武功。
可是现在,她的存在却引发着一场上百万人的战争。
一时间,沉甸甸的鲜血压在她的身上,令她窒息得透不过气来。
“想什么呢?”槿鸢的声音传来。
莫英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跟着槿鸢进了她的院子。
槿鸢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明白她的在想什么。
她慢吞吞的说:“这件事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错。”
莫英的不安在这轻描淡写中抹去了不少,她望着槿鸢,对方眼眸微垂,神色平淡。
在她的身上,莫英总能看一种安定感,就像她说的话便就是对的。
半晌,莫英咬着唇问:“姐姐,我是不是应该要更勇敢一点?”
从半个月前被接回厉王府之后,莫英一直都有跟厉不惑说放弃举兵。
既然黔安王的罪名是真,那么这件事就是她的个人恩怨,没道理牵扯进渝州六城百姓的命。
可无论她这么说,都无济于事,甚至差点被厉不惑软禁。
若不是厉不惑顾及着槿鸢,莫英只怕难得会有这种自由。
这时,槿鸢开口道:“这不是你的问题。”
莫英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
“厉不惑起兵需要一个幌子,你劝不动他。渝州百姓也被蒙在鼓里,把宇文澈当成千刀万剐的昏君。而宇文澈也乐得他出兵,只要打下厉不惑,这个北晋就彻底都握在了他手上。”
槿鸢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语气也软和下来。
生怕这个实心眼的孩子没想开,便掰开了一点一点的讲着。
“至于你,已经不重要了。”
槿鸢还想跟莫英说说宇文澈当皇帝的好处,但是一想到她全家死在了宇文澈手里,应该不太想知道仇人有多么好,便没有说了。
过了好一会,莫英嘟囔了一句:“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因为音量太小,槿鸢没有听见。
所以她只看着莫英垂着脑袋,若有所思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莫英后脚刚一离开,槿鸢一直强忍着的鲜血就吐了出来。
她能够感受到身体的温度正在缓慢的流失,分明是盛夏,可是手脚冰凉得宛如铜铁。
槿鸢若无其事的抹去嘴角的血迹,心里有些发苦。
在这偷来的三年里,她的五感会渐渐退化直至消失,然后再丧失所有的机能,五脏六腑慢慢的溃烂而死。
槿鸢却显得很平静,她已经打定主意了。
当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之后,就找个风景漂亮的地方提前了断,安静的独自死去,也很江湖诗意了。
日头西落,细月缓升。
槿鸢早晨睡了饱觉,现下也不觉得困。
她重新裹上袍子,慢吞吞朝莫英房里走去。
她心里有个想法,如果莫英想要跟着她,也不是不可以。
待她临死前把她交托出去就是,但如果那死孩子硬要报仇,她也没办法,只能说人各有命。
思索间,人已经停在了莫英门口。
里面已经黑了,安静无声,大抵是睡下了。
槿鸢隐隐觉得不对劲,整个院子里丫鬟护院竟没一个人在。
——太安静了。

第四十三章

她在厢院里转了一通,才在天井找到几个偷懒的丫头。
槿鸢冷冷道:“你们怎么在这?”
兴许是她的这副尊容在夜色下过于骇人,丫头吓得眼泪在眼眶里盘旋。
声线抖散了才凑出一句话来:“莫小姐说,说她睡不着,去找姐姐,所以我们才在这里休息。”
槿鸢脑袋一空,这一路分明就没有看见莫英的影子!
她迅速回到房门口,直接一把推门走近。
只见里面被褥整洁未动,中间桌上拿茶杯压着的一张白纸随风掀动。
上面写着:黔安王府和宇文澈的氯皱恩怨,莫英自己解决。另,劳烦帮我转告槿姐姐,谢谢。
看完,槿鸢登时气得骂出了声:“他娘的。”
自己解决,怎么解决?
就她那核桃大,只有仁义礼孝廉的脑子,顶天能想出什么办法?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白天讲了这么一通,竟然还是把人讲歪了。
这人脑袋是木头做的吗?怎么开了一窍又堵了另一窍?
槿鸢眼神如刀,往身后狠狠一扫:“她半夜出门你们为何不跟着?!”
丫鬟们浑身都要抖散架了,跪在地上涕泪横流:“我,我们真的不知道……”
登时她也不再多说,只身冲进了黑暗里。
这时槿鸢又悔不当初自己教了她飞云踏雪,给了她夜黑潜藏的绝好本事。
细月如弯钩,淡淡的光晖洒落在屋檐。
迟停云坐在窗台上喝酒,心里对着自己对槿鸢的事耿耿于怀。
他身上换了一套新的灰色长袍,素致淡雅,衬得他人模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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