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寒抬眸,我依旧攥着心口,不停喊着:“贺景寒。”
似乎被我喊的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干嘛!”
是啊,我到底要干嘛,明明痛的快要不能呼吸,可我除了喊他,我能干嘛呢?
眼泪划过我的眼角,我惨白着唇说:“早知道后劲这么大,不认识你就好了。”
说完,我没理会贺景寒是什么表情,喘着气继续前行。
车里,贺景寒怀揣着说不清的情绪,直接踩上油门从席宓身旁疾驰而过。
通过后视镜,贺景寒看见天空细细的阳光撒落在席宓全身,越发显得这个女人周身孤寂。
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贺景寒告诉自己,谈家的股份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天空忽然开始打雷,我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
玻璃橱窗里,摆放的电视TV正演绎着狗血的爱情故事。
我看着女主站在雨夜里,浑身湿漉漉地对着面前的男人大喊着:“爱你的人你不珍惜,不爱你的人你视若珍宝。”
“对,我承认我输了,但我不是输了给她,是输了给我孤注一掷的爱情。”
男人撑着伞,身旁还站着一袭白衣的女孩,两人身上的清爽与女主的狼狈对比,着实讽刺。
我收回视线,仰头看着莫名转为乌云密布的天,喃喃出声:“真是,狗血啊……”
因为手里拿着要送给老太太的佛珠盒,我走进对面的便利超市,面无表情的买了一把伞。
走出来没多久,雨就淅淅沥沥地落下,我打开伞迎着人群缓缓前行。
路过红绿灯时,我看见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站在雨中,仅仅是个背影,我却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走过去,将伞举高放在了他的头顶。
男人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向了我。
我和他同时一愣。
这人,我见过……在陌路酒吧,贺景寒的包厢里。
当时这个男人带着金丝眼镜隐入黑暗里,我给与的评价是,这人带了点亦正亦邪的味道,像极了反派。
可此刻,被雨水模糊的镜面遮挡住了他犀利的黑眸,苍白地唇畔搭配上垂下的发丝,反倒增添了这人的脆弱。
“谈太太?”男人的声音很温柔,但多了点刻意。
我点头,没有出声。
男人又问:“为什么?”似乎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仰头看着他,听着雨滴落地的声音:“或许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替别人撑把伞吧。”
第七章 活在阳光下
我们两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岔路口上。
男人突然转头问我:“你相信,有人这辈子都无法活在阳光下吗?”
我愣住,但却从男人孤寂的神情里猜出,他没开玩笑。
看着前方各自奔跑在雨里的人群,我哑声道:“我好像就从来没有生活在太阳底下过,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
“为什么?”
我收回视线,仰头与男人四目相对:“因为在五岁的那一年,有个人代替了它,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男人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打扰了,谈太太。”
说完,男人将伞递给我,转身奔入了人群之中。
说实话,他那一身高定西装,哪怕奔跑在雨中,也是耀眼的存在。
我低头看着被雨水略微打湿的佛珠盒,胸口微涩。
我依旧前路迷茫的缓缓前行,直到晚上八点才回到别墅。
一进门,就看到有东西朝我飞来,我连忙抬手挡住,缝隙中才发现那是一叠照片。
我低头捡起,居然是我今天在岔路口的偷拍,照片里的我和那个男人靠的很近,从角度看正是男人将伞还给我,然后低头准备离开的画面。
但就这一张,乍眼看去似乎是男人要低下头吻我,暧昧至极。
我站直,看着不远处冷眉横竖的贺景寒,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所以……”
贺景寒笑了:“所以你就算要出轨,也躲着点温家,何苦让他们拍来这些威胁谈家!”
这一瞬间,我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最大的恶意,但依旧不愿相信:“你确定是温家拍的?”
贺景寒走到我的面前,抬起我的下颚与他面面相觑:“席宓,背叛我有意思吗?”
他的声音明明低沉又勾人,可为什么说出的话会这么戳心呢?
我张了张嘴,很想问他,那你这么陷害我又有意思吗?
话卡在喉咙里饶了许久,最终只能吐出:“贺景寒,你对我到底像什么?”
话音落下,我感觉鼻腔一阵温热,铁锈的味道瞬间传入我的口腔。
贺景寒似乎被吓到,连忙松手往后退了退:“你……”
我就这么怔愣愣地站着,任由鼻血划过喉咙,然后低落在脚边的地板。
“我送你去医院。”贺景寒连忙过来扯住我的手,神情慌乱的就像多关心我似的。
我甩开他的手,任由自己此刻狼狈不堪:“回答我!你对我到底像什么?”
贺景寒剑眉微蹙,随即沉下音量:“席宓!你在闹什么脾气!”
我闭上眼,任由五脏六腑痛到揪扯在一起,但还是哑着嗓子替他回答:“利用,你贺景寒对我席宓,从始至终都是利用——!”
说完这话,我能够感受到全身都因为疼痛而冒着冷汗,但我还是倔强的从贺景寒身旁走过。
搀扶上楼梯时,我背对着他,颤抖着唇说:“照片的事我不承认,但我仍然接受你们谈家的所有追讨,也必须承认,我们确实不合适……”
“贺景寒,离婚吧!”
第八章 离婚
轰隆一声,惊雷划破夜空,也划破了我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
我用尽力气,一步步爬上楼梯。
回到房间后,我翻找出止疼药快速吞咽,痛苦让我将自己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能故作有人将我抱在怀中。
一直隐忍的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我躺在地毯上,任由它流。
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今晚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过,鼻血止住后,明天我送你去医院检查。”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的眼泪却再也止不住,鼻血能停,破碎的心能修补吗?
“呜呜呜……”这一刻,我居然庆幸自己得了癌症,活着,真的太累了!
而回到主卧的贺景寒,脑海里全是席宓煞白的脸,和满屏的殷红。
权衡再三,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助理的号码:“那组照片,毁掉!”
助理一愣:“可这不是您……”
“毁掉!”挂断电话后崴筆,他走到阳台点燃香烟,烟雾缭绕却阻隔不了他心中的烦闷。
一声声压抑的呜咽从隔壁窗台飘出,贺景寒愣住,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席宓在哭。
雷声早已过去,雨后的黑夜带着浓浓的潮湿,贺景寒就这么站在阳台静静望着远方。
门铃忽然响起,贺景寒抬起手表看去,晚上九点。
他眉头微蹙,转身走出房间。
打开房门,看清来人时,贺景寒脸色更为僵硬:“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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