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深爱着时光。」
「所以,可不可以请求你,放过时砚。」
我低眉。
想了片刻。
再抬眸时,目光坚定地看着时砚妈妈,「阿姨,我和时砚已经领证结婚了。」
时砚妈妈听完,惊讶地瞪着我。
「这不可能!」
我平静道:「我不会拿这种事骗您。严格来讲,我应该改口,叫您一声妈妈。」
「刚刚您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请您放心,我既然选择跟时砚结婚,就一定会真心待他。我不会再让他伤心了。」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
对着满脸愕然的时砚妈妈,鞠了一躬。
「关于之前种种,我向您道歉。」
「我希望,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我们能和睦相处,不要让时砚为难。」
「最后,我想说的是……」
我深吸了口气。
郑重道:「我爱时砚。不是因为他身体里装着时光的心脏,就只是因为,我爱他。」
俯身,我拿起座位上的包。
向满脸蒙圈的时砚妈妈,微微颔首,「阿姨,若您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转身。
我意外看见,时砚正站在不远处。
他怎么在这?
我突然想起来,我跟时砚妈妈出来时,碰到了秦博,提了一嘴要去咖啡店。
所以,一定是时砚来接我时,秦博告诉他的。
他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那。
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些许惊诧。
可很快。
他深邃的眼眸里,荡起了一抹笑意。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我。
坚定地牵起我的手。
向他妈妈道:「很抱歉,关于结婚这件事,没有提前与你们商量。我会另外找个时间,正式带江禾去家里。」
他说着侧目看向我,一双眸子灿若星河。
「谁也不能阻止我娶她。」
我鼻子酸酸。
一双手紧紧握住时砚的手。
与他相视而笑。
59
晚上。
我洗好澡,在房间里等着。
我想,时砚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他应该会……回来房间吧。
明明早就发生过关系。
可此刻,我竟然觉得面红心跳。
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秦博的话,性感的睡裙……勾人的舞蹈……
舞蹈就算了吧。
睡裙……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去衣帽间里翻找。
这才发现,竟然没有一套睡衣是性感的。
但最后。
我还是换了条黑色的睡裙。
又喷了香水。
我站在镜前,反复地看,觉得都满意了,就跑回床上,盖上被子,安静等着。
可都快十二点了。
时砚还没回来。
我有些难为情。
尴尬的咬了咬嘴唇,脚趾扣地。
「那个……」
「我……」
我支支吾吾地半天。
最后。
鼓了好大的勇气,心一横,才道:「你今晚要不要回房跟我睡?」
额!
不是!
「不,不……」
我忙摆手,解释道:「我是说,你今晚要不要回来房间睡?」
时砚耳根都红了,有些惊讶,又有些尴尬。
他倏地一下,从椅子上坐正身体,轻咳了两声,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电脑屏幕,「今晚先这样,其他的事,明天公司说。」
我这才意识到,他在视频会议!
一瞬间恼羞到了极点。
「啪」的一声。
时砚将电脑合上,似松了口气。
「对、对不起。」
我抓耳挠腮,「我不知道你在工作,我……」
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站立不安,「那个……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就急着转身,结果一头撞在门框上。
「啊——!」
我双手捂着额头,疼出眼泪。
60
时砚拿来冰块,让我冰敷。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角又红又肿,真的好难看,我才不要这个样子跟他……
我假装没看见时砚脸上的笑。
一股脑地跑上床,把被子蒙在头上,「我好困,就先睡了,你……你忙你的。」
我听见时砚把灯关上了。
然后。
我就感觉到床的另一边,塌了一块。
我探出头。
漆黑一片。
时砚拽走一半被子,「今晚不忙工作了。」
我眨眨眼,「哦。」
他不走了吗?
不去客卧了吗?
我抿嘴,有点想笑。
刚要开口跟他说晚安,一道身影猛地压了过来。
时砚呼吸很重。
霸道地吻住我。
唇齿交错间,他抽空说了句,「今晚忙别的。」
61
两天后。
我代表舞团参加全省的芭蕾舞大赛。
得了亚军。
颁奖典礼上。
主持人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感谢的人?
我一手拿着奖杯,一手拿着话筒。
看着台下,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时砚。
他眉目带笑,也正深情地望向台上的我。
我动情道:「我想感谢我的先生。感谢他的不离不弃,感谢他的包容与理解。」
「时砚,我爱你。」
说到最后。
我不自觉地红了眼,可笑容很甜。
62
时光忌日这天。
我像从前一样,捧了一束时光最喜欢的雏菊。
跟时砚一起,来墓园看他。
墓园处在半山腰。
这里苍寂、青翠中带着安详的宁静。
我俯身,将雏菊放下。
微笑说:「时光,我跟时砚来看你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跟时砚领证结婚了。」
时砚摘下墨镜,搂着我的肩膀道:「时光,我会好好照顾小禾,你放心吧。」
我靠在时砚怀里,抬头看他。
他也刚好低头看我。
我从他的瞳孔里,看见了一个,脸上挂着幸福笑容的姑娘。
头顶。
明媚的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而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时光笑容灿烂,一如东边冉冉升起的太阳般耀眼。
我想。
他也在替我们高兴吧。
63
我还是喜欢一颗一颗解开时砚的衬衫扣子,吻他心口那道二十厘米的伤疤。
不是因为别人。
就只是因为他是时砚。
属于我的,最好的时砚。
我心疼他。
64
后来的后来。
我的抑郁症再也没有发作过。
我们时常聊起过去,提及时光时,更像是缅怀一位故友,不再是芥蒂。
时砚是治愈我一生的良药。
我也愿终其一生地守护他。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