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姝平缓了呼吸,扬起嘴角:“我想在秋天结婚。”
她还记得他们相遇在秋天,相爱在秋天,分手也在秋天。
那年她才二十岁,而程商言也才二十一岁。
一棵枫树下,两杯温热的奶茶,越渐靠近的体温,没有任何言语的告白。
青涩的浪漫仿佛发生在昨天。
白雅姝抓着程商言衣服的手缓缓收紧,心越发闷得生疼。
直到半个月后,程商言把白雅姝结婚了家。
才一进家门,便见薄母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在看到白雅姝那一瞬,表情更是难看至极。
白雅姝倚着程商言站着,身子往后缩了缩。
这胆怯懦弱的模样倒让薄母的气势更甚,几天前听裴琳娜说白雅姝失忆了,她还不信,现在看倒像是真的。
程商言将白雅姝护在身后,那天的事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怕,看着薄母的眼神也多了丝警惕。
“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薄母眼底藏着刀子似的看着白雅姝。
闻言,程商言眉头一蹙。
他转头轻声道:“你先上去休息,左手边第一个房间。”
白雅姝看了薄母一眼,点了点头。
她就像个局外人,根本不去管他们母子之间有什么矛盾,只是小心地挪着步子从楼上走去。
冷冽的目光随着她上楼,在听到关门声后,薄母才觉眼前“干净”了些。
“行止,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薄母指责道,“有多少人骂她你不知道?你还跟她纠缠不清,你就不顾及你和公司的脸面了?”
程商言面无表情地坐了过去,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抬眸道:“我需要她,公司也需要她。”
刻意强调的“公司”二字让薄母愣了愣。
程商言缓慢地抽了口烟,继续道:“没有人质疑她的工作能力。”
薄母的脸色缓和了些,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这么说你不爱白雅姝?只是为了公司?”
程商言动作一滞,而后将烟掐灭才点点头:“嗯。”
第十八章 自取其辱
程商言目光看向楼上,心因为这违心的回答而隐隐作痛。
他不能不这么说。
让薄母以为他一切是为了公司,才能暂时消除她对白雅姝的针对。
况且青宇的确需要白雅姝。
吴倩跟在白雅姝身边几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没有好的公关,青宇的地位形象已经开始下滑。
房间门外,白雅姝倚着墙,幽幽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窗外。
楼下的母子还在说着关于怎么把她洗白的同时让她回到青宇。
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理所当然,好像她生来就该为青宇,为薄家当牛做马一样。
当夜。
白雅姝躺在床上休息,一阵熟悉的味道从身后侵袭而来。
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有力的胳膊,温热的气息洒在颈窝,带着几分情欲的沙哑声音撩动着渐渐暧昧的黑夜。
“睡了吗?”
白雅姝眼睫一垂,扫了眼腰上那缓缓收紧的长臂:“没有。”
随着夜渐渐深去,床头暖黄色的灯光就像炙热的火苗在她模糊的视线中跳耀着。
直至天边都已经泛起了丝丝淡青色的光线,伏在她身上一次次攻城略地的男人才将她揽入怀中。
在略显沉重的呼吸变得均匀后,白雅姝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程商言。
“行止。”
她嘶哑着声音低低叫了声。
“嗯……”
带着困意的回应像是本能的去回答怀中人的任何呼唤。
黑暗中,白雅姝噙着雾气的眸子微微一亮:“你对我有多真心?”
抚在她后背的手摩挲了几下,程商言似梦非梦地呢喃着:“嗯,我答应过阮叔叔……”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沉沉睡去。
白雅姝眼眶一涩,唇角不由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现在她应该算是自取其辱吧。
程商言答应过她爸,会好好照顾她的,却从来没有承诺过一定会娶她。
然而程商言却一点都没有做到。
白雅姝强忍泪水,想掰开腰上的手,却发现他就像枷锁一样紧紧扣着,容不得她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