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渊止住脚步，用眼神呵退身后的宫女。
寝殿内，太后捶胸顿足地看着跪在面前的晋宁：“你陷害顾然，害得顾家家破人亡，你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了啊！？”
晋宁妆容被眼泪冲花，却依旧不肯认错：“太后，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轻寒啊！轻寒不爱乔似玥，乔似玥又不肯下堂，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轻寒被乔似玥折磨一辈子呢？”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晋宁的脸上。
太后含泪骂道：“荒唐！轻寒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若是他不愿的事，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屈服。哀家若不是知道他这性子，怎么会已以权势逼迫顾家同意嫁女，多意也从未求哀家做主她的婚事，可你都做了什么！？”
轰隆一声。
顾明渊脑只觉脑中一声惊天响雷，整个人都已经无法思考。
这三年他都干了什么？
误会乔似玥，让她无辜遭受了三年的孤寂和委屈……
顾明渊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王府，也不知怎么走到的寄秋院。
梅树下的花依譁瓣稀稀落落地被淹没在雪中，好似树干上的血迹一般扎眼。
顾明渊颤颤巍巍地挪步环视着这方已无人的小院。
呼啸而过的寒风好像在嘲笑他这些年的愚蠢。
顾明渊依靠着梅树，终是无力地滑坐下去，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视线模糊中，顾明渊看见孱弱的乔似玥站在梅树下，期盼的眼神伴着嘴角的血线，微笑着看着他……
顾明渊病重两日未醒。
宫中皇上听闻此事也是特地赶了过来。
看着顾明渊苍白的脸色，皇上担心不已，但是他作为皇帝的尊严不能容许他承认自己的过错，只有满心的后悔。
又过了两日。
一丫鬟刚将滤好的药放下，正巧看见顾明渊睁开了眼。
丫鬟立刻奔出房门，边跑边唤太医：“王爷醒了！太医！”
顾明渊看着屋内的下人和太医，眼中尽是疑惑和探寻：“王妃回来了吗？”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愣住了：王妃死了已经有五六日了啊！
顾明渊见没人回应，立刻怒斥：“本王问你们话呢！王妃呢？”
下人们被顾明渊的怒火吓得六神无主，立刻跪了下来，却无一人出声。
“一群废物！”顾明渊撑着身子下了床，连外衣都没披就摇晃着出了房。
望着寄秋院的破败景象，顾明渊稍稍愣住。
若不是那棵梅树，他真以为这里从未有个叫乔似玥的人。
顾明渊怒视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下人：“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丫鬟小厮们一脸震惊地望着顾明渊，心想王爷莫不是失心疯吗？
顾明渊拂去肩头的一些细雪，语气淡而摄人：“叫人把这儿重修，若和从前有一丝不同，本王就杀了他们！”
当日半晌，顾明渊魔怔般地在王府中走着，连一间小小的柴房都不肯放过一眼。
直到顾明渊吩咐备马说去顾府，随从才壮起胆子问道：“王爷去顾府……为何？”
顾明渊将披风披在身上，尽管光线阴暗，他眼底的柔光却足以将前路照亮。
“去接王妃。”
第十二章 无迹可寻
此时的顾府已改匾换姓成了“李府”。
府门口的小厮看见顾明渊骑着马，领着十几个穿着甲胄的侍卫浩浩荡荡地停在了门外，个个儿都屏声静气不敢出声。
他们想不会是自家老爷犯了什么事儿吧？
顾明渊干脆地下了马，旁若无人地大步跨了进去。
听见声响的李老爷正想看看发生的了何事，几个侍卫一把将他架了起来。
连带着府内所有的小厮，全部都给撵了出去，末了还扔给李老爷一大包银子。
顾明渊看着这座无甚变化的宅子，心中有个声音在期盼府再大点，可以让他慢慢找……
随从看见已有两日没有进食的顾明渊从匆匆步伐到三步一喘的虚弱模样，终于是忍不住了：“王爷，您还是节哀吧。”
“住嘴！”顾明渊扶着石柱，喘着粗气：“再让本王听见一句，本王就砍了你们！”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好像只是在担心说的人多了，就会变成真的。
随从听了这话，也不再敢多劝一句。
顾明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凉意直逼心肺。
还可以去哪儿才能找到她？
城外。
顾赵氏对身后的侍卫熟视无睹，她咳嗽着，手上擦拭牌位的动作也没停下。
“多谢王爷好意了，这里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