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栩回到工位上，想起离开时陆之衍那个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男人真有意思，明明自己才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却总喜欢用这句话来形容女人。
来万华这两周，姜栩时常听见员工说，陆之衍是禁欲系，冰山男。
姜栩不屑地笑，面上装得再冷淡，被她一碰，还不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刚刚她不过是在他耳边吹了几口气，他就不行了。
他的嘴巴说着对她没兴趣，身体却不这么想呢，随便撩撩，就火山喷发。
没几分钟，姜栩收到了詹彦青的微信，【我出差两天，礼服我让人送你家了。】
姜栩敛起笑，【怎么忽然出差了？】
詹彦青：【江城那边酒店项目临时有点儿事情，很快就回来。】
姜栩呵呵，临时出状况，还是陆之衍和詹语白的手笔，她心里有数，但她不必说，詹彦青一定也想得到。
詹彦青：【应该是我姐想把我调开，不过你放心，我周六一定会带你去宴会。】
看来，她昨天晚上那一招，已经初见成效了。
姜栩在接近詹彦青之前，就把他的性子摸得很清楚了，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是经过设计的。
詹彦青并不傻，只是在情场得意久了，习惯了女人围着他，有些盲目自信。
而姜栩也并未真的算计过他什么，他现在正上头，更不会怀疑他。
应付完詹彦青的微信，姜栩的手机又进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姜栩起身去了洗手间，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接听。
听筒里，是一个成熟低沉的男声，“怎么这么久才接，在忙么？”
姜栩：“刚才在办公室，不方便。”
男人问她，“你还跟在詹语白身边？”
姜栩：“没有，她把我安排到陆之衍这边了，他们应该查过我了。”
“是晴晴吗，我要和晴晴说话！”那边忽然换成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姜栩被这声音逗笑，眉眼都温柔不少，“你又和你爸抢电话。”
“我想你啦，你什么时候回来？”那边的小女孩委屈巴巴地说，“你不回来，爸爸都不带我喝奶茶。”
小家伙叽叽喳喳，缠着姜栩说了许多话，姜栩也不生气，哄了她很久。
最后，小朋友终于把手机还给了男人。
姜栩听见他让保姆把小朋友带走了，揶揄他，“三三对你意见很大呀。”
“我周五一早到北城。”男人说，“来接机吧，陪我几天。”
姜栩诧异，“你怎么突然要过来？”
“你回去闹了这么久，我难道不该过去看看？”他说，“一会儿微信发你航班号。”
回到办公室，姜栩就收到了航班信息，周五早晨六点落地，真是阴间时间。
要接机，还要陪他一天，那必定是要请假了。
趁午休，姜栩给梁聪递了请假单，梁聪是他的直属上司，陆之衍的左膀右臂。
看了姜栩的请假单，梁聪签了字，姜栩以为完事了，他却说，“你再去拿给陆总签个字就好了。”
姜栩：“万华的员工请假，还得陆总亲自审批？”那不得忙死他。
梁聪：“普通员工不需要，但我们是秘书办的，属于陆总直接管理的部门。”
姜栩：“……”
早晨刚把陆之衍惹毛了，她这个时候去请假，狗东西肯定不会批。
姜栩琢磨了下，决定明天再去送请假条。
第二天早上，姜栩像往常一样给陆之衍来送咖啡。
陆之衍也是往常一样的状态，冷淡的目光扫过她，仿佛看陌生人。
直到姜栩把请假条递上来，他才有反应，“你要请假？”
姜栩：“是的。”
陆之衍定睛去看她的请假条，理由是去医院体检。
一般体检只需要半天，但姜栩请了整整一天的假，不合常理。
陆之衍没多问，拿起钢笔签了字。
而姜栩今天也表现得很有分寸，接过请假条就走了，没像平时一样骚扰他。
他居然会有种不习惯的感觉。
陆之衍揉上眉心，他怕是被这女人骚扰出阴影了。
姜栩走后没多久，陆之衍接到了徐斯衍的电话，“四哥，郑凛叙有动作了。”
陆之衍问：“怎么了？”
徐斯衍：“我查到他的行程了，他要来北城。”
陆之衍的眼皮跳了几下，“什么时候？”
徐斯衍：“就这周五。”
陆之衍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姜栩请的，就是周五的假。
第021章跟
盛夏的白昼格外长，姜栩不到五点起床，太阳已经升起。
花了不到二十分钟收拾好自己以后，姜栩就打车去机场了，抵达以后，直奔接机口等候。
机场的航班信息上写着郑凛叙的航班预计五分钟以后落地。
很快，姜栩便在下飞机的人群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他气质优越，身材高挑，站在人堆里很扎眼。
姜栩朝他招手，一路小跑过去。
男人穿着黑色的T恤，长途飞行并没有让他露出丝毫的疲倦和懈怠，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性感的气息，路过的姑娘都会禁不住偷瞄上他一眼。
“等很久了么？”姜栩停下来后，郑凛叙习惯性替她整理着头发，“长了不少。”
姜栩：“没有很久，我卡点来的，你有人接么？”
“酒店安排的车在外面等了。”郑凛叙看了一眼腕表，“先陪我去吃个早饭。”
上了车，姜栩和司机报了个餐厅的地址，才想起来问郑凛叙，“你呆几天？”
“暂时没定。”郑凛叙闭目养神，“最近身体怎么样？”
姜栩：“挺好的。”
郑凛叙抬手揉上了眉心，姜栩心领神会，凑上去，手指按上了他的太阳穴替他按摩起来。
郑凛叙笑着说，“可以，手没生。”
姜栩：“我这么聪明，学会了的技能忘不掉的。”
姜栩和郑凛叙聊了一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跟在后面的车。
吃完早饭，姜栩又陪郑凛叙回到了酒店房间，郑凛叙打开行李箱以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最新款的Hermes包，还有一只手表。
他把东西放在床上，朝姜栩招招手。
姜栩放下奶茶走上去，“给我的呀？”
郑凛叙：“生日礼物。”
姜栩：“郑老板，我的生日还有两个月才到呢。”
郑凛叙拿起手表给她戴，“提前送的。”
姜栩挑眉，“那怎么有两份？”
郑凛叙：“包是三三送你的。”
提起三三，姜栩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看来她偷偷带三三买奶茶培养出来的革命情谊，还是很坚挺的。
姜栩和郑凛叙聊天的时候，郑凛叙接了个电话，姜栩听见他提到了和峰合合投项目之类的字眼，表情不由得严肃起来。
等郑凛叙挂上电话，她才问，“青城要和峰合合作？”
“不是合作。”郑凛叙说，“只是看上了同一个投资项目。”
——
郑凛叙两个多月没见姜栩，不愿和她说太多工作上的事情，在酒店稍作休憩后，便出去玩了。
一玩，就是一整天。
晚上，姜栩要“尽地主之谊”，请郑凛叙吃了顿大的，结果，郑凛叙胃病犯了。
姜栩只好赶紧把人送回酒店。
司机停了车，姜栩下去开车门，将郑凛叙扶了下来，看到他额头的汗，内心更是自责。
“你带药了没？”郑凛叙的胃矜贵得很。
“没事。”郑凛叙揉了一下姜栩的头发，“药在房间，吃了就好了。”
不远处的车内，陆之衍降下车窗，透过夜色看着这一幕。
两三米的距离，他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内容，只能看到姜栩献殷勤地给郑凛叙开车门，又对他投怀送抱。
郑凛叙像摸小宠物一样，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她就缠着郑凛叙进了酒店。
明明是盛夏，车内的温度却仿佛降至了冰点。
陆之衍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不自觉收紧，手背的血管狰狞地显露出来。
前天从徐斯衍手中拿到郑凛叙的航班号，他就有所怀疑。
鬼使神差，今天一早便守在了姜栩所住的小区门口，果真看到了她打车去机场。
陆之衍没跟进去接机口，却在停车场内看到姜栩被郑凛叙搂着上了商务车。
然后他们两人在一起一整天。
姜栩今天没有过分打扮，甚至只穿了黑色小吊带和短裤，脚下是再普通不过的帆布鞋。
她站在郑凛叙身边，每一个笑，都显得那么自然，丝毫不像面对他时那样矫揉造作。
陆之衍又想起了徐斯衍查到的那些资料，眼底阴翳的气息更浓，他松开方向盘，顶着一身戾气下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