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还不明白什么意思,沈黎安已经变了脸色。
皇上刚下了圣旨赐婚,就将长公主贬为了庶人,兜兜转转,他还不是娶了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
陛下这是何意?
沈黎安还未反应过来,身后,内侍官又是一声高呼。
“摄政王,长公主到!”
众人一怔,连忙向殿外看去。
屋里的这个‘长公主’是假的,那门外的那个可不就是真的长公主?
“快,还不快出去迎阿昭进来!”
太后连忙对内侍官说道,语气中颇有些急切。
沈黎安转身看去。
只见聂晚昭身着明黄色公主朝服,头戴着金步摇,仪态端庄,款款走了进来。
身边的摄政王沈廷舟同样穿着朝服,眉目清冷,俊朗轩逸。
百官见状,连忙跪在地上,齐声道——
“参见长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随后百官又拜——
“参见摄政王!”
随后,聂晚昭和沈廷舟走进大殿。
“皇妹寿宴来迟,还请皇兄恕罪!”
聂晚昭向高座上的皇帝太后跪地行礼,沉声说道。
沈黎安连连后退几步,脸色变得惨白。
而沈玉屏和沈夫人也一个瘫软,跪坐在了地上。
那原本死了的聂晚昭,此时正站在这里,成了长公主!
“我的阿昭,快快起来。”
太后见了聂晚昭,脸上露出疼惜之色,全然没了方才的冰冷。
“儿臣为母后求来了一尊长寿菩萨,已由得道高僧开过佛光,祝母后长寿安康,寿辰吉祥。”
一旁的内侍官迈着小步上前,呈上了一个檀木锦盒,太后打开来一看,一尊金身菩萨雕刻的栩栩如生。
“我的阿昭有心了,快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
聂晚昭起身上前,路过聂幼渔时,垂眼冷瞥了她一眼,聂幼渔面色惨白,心里便全都明白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是长公主!”
沈夫人此刻满脸惊恐,瘫坐在地上颤抖着问道。
宫中嫔妃们纷纷看向沈夫人,眼中都是厌恶之色,亏她还是状元母亲,竟一点礼数都不懂,太后皇上面前也敢乱说话。
太后垂眼,睥睨着沈夫人,一个眼神,便震得那沈夫人噤了声,不敢再说话。
此时沈黎安一脸惊诧,万万没想到,与自己成亲三年的乡下村姑,怎么就成了当今的长公主!
皇帝手放在膝头,眼神里尽是威严,开口说道。
“朕当年出征,阿昭被贼人掳走后失踪,太后因思虑大病,朕不得已从宫外找回一个与阿昭相似的女子以此安抚太后。”
说罢,皇帝冷扫了一眼沈黎安和聂幼渔,意有所指地说道。
“却不想阿昭被有心之人陷害,吃尽了苦楚。”
聂幼渔趴跪在地上,头不敢抬起,连声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我再也不敢了!”
沈家人此时也明白了过来,自己是阴差阳错,将真的长公主捡回了家,而他们却把她休了,赶出了家门!
沈夫人此时肠子都悔青了,合着她们废了半天力,娶回来了一个假货!
皇帝垂眼看着聂幼渔,声音威严:“念你安抚太后有功,死罪可免。”
聂幼渔闻言,连连叩首,发出‘咚咚’地响声。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方才太后和皇帝的目光太过震慑,惊得她浑身发抖,此时还有些不能回神。
聂晚昭站在太后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沈黎安,眼里尽是淡漠。
沈玉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跪在地上连忙抬头看向皇帝,开口就问。
“皇上!既然聂幼渔不是长公主,让之前赐婚给我哥,是不是就不作数了?”
沈黎安闻言,也看向了皇上。
聂晚昭一声冷笑,她早就猜到了,沈家人知道真相后,定然会死缠烂打,她便早做了准备。
一旁的内侍官看向沈玉屏,眼睛一竖:“放肆!皇上面前,可敢质疑圣旨!”
沈玉屏吓得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妄言。
“咱家方才念得圣旨还不够明白吗?皇上下旨,赐的就是聂幼渔。”
沈黎安的脸色一变,那内侍官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择日便成婚,状元爷,可莫要辜负了圣上的旨意。”
此话一出,沈家所有人彻底变了脸色,他们要去的是长公主,可不是什么聂幼渔!
可现下在皇上百官面前,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原本恭维着沈黎安的那些官员们,此时也在低声议论。
沈黎安侧目,看着那些官员们正低声附耳对其议论着他,那目光深深刺痛了他,沈黎安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脖颈上溢出青筋。
他抬头看着高座上的聂晚昭,也觉得她此时冰冷的目光中带着嘲讽。
宫宴继续进行着,而他们沈家此时就像个落败的斗犬一样,勉强撑着颜面继续在宴席上为太后祝寿。
宫宴结束后,沈黎安便带着沈家人离开,内侍官将其拦下。
“状元爷,皇上让我来给您带个话儿,这成亲的日子太后已经选好了,聂幼渔怎么也叫过太后几年的母亲,她自然要送上一份厚礼。”
沈夫人见此时皇上太后不在,对着一个公公跋扈了起来。
“皇上说了,要给我们赐婚的是长公主,现在把一个庶人嫁给我儿子算是怎么回事啊?!”
那内侍官原本谄媚地笑脸瞬间收起,转着眼珠子瞥向沈夫人,眼里带着阴冷,掐着嗓音问道。
“听沈夫人这意思,是想抗旨不成?别怪咱家没提醒您,那违抗圣命,是砍脑袋的罪,您不想活了不要紧,可别耽误了咱状元爷以后的前途!”
那沈夫人被吓得连忙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