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岑家的事情一直乱下去,岑锦年袖手旁观的话,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幕后黑手就是顾家。”岑臻淡笑,看向岑染,他的瞳孔是深黑色的,深得看不见底,微笑着说出令人心惊的推测来。
岑染猛然闭眼,全然无法接受这个猜测,倘若这些事情真的是顾家在背后操纵,那么代表做这一切的就是岑锦年,是大哥吗?岑建的事情还牵扯了一桩命案,岑思的事情,母亲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岑锦年在背后操控的吗?
她感觉无法呼吸,她不相信,这个家虽然丑陋不堪,可是如果是大哥要毁掉这个家,那么他也想毁掉她吗?岑染的身子发冷,突然意识到三年前,在三年前,岑锦年就毁掉了她的生活。
岑染的脸骤然色变,想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她回到岑家来的时候,大夫人顾妍已经去世,如果岑锦年一心想要报复岑家,那么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她心心念念为之飞蛾扑火的爱情会不会就是一个笑话,是岑锦年报复的第一步?
他秉承了顾家的仇恨,让她爱上他,再告知岑东南,逼死了她肚中的孩子,再娶妻,抛弃她。
“小染,你怎么了?”岑臻抓住她的胳膊,急急地问道,然后让司机靠边停车。
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岑染打开车门,出去,蹲在路边干呕起来,她最近胃口不好,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想吐也吐不出来。
岑臻让司机帮助他下车,转着轮椅来到她面前,焦急地问道:“小染,你没事吧?”
岑染蹲在路边,垂下眼,双眼胀痛的厉害,那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占据了她的脑海,如果一切真如三哥所说,如果岑锦年从未爱过她,如果这些年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逼,她多年来都生活在一个骗局里,失身失心失去一切,那么这往后的日子她要如何站起来,如何继续生活?
岑染闹腾了一段时间后才渐渐平静情绪,一路上也不说话,岑臻见她情绪糟糕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到了岑家,薛梅和那个怀孕的女子赵晓在家。
赵晓是一个安静不说话的女人,聪明、识大体、脾气很好,几天下来,薛梅各种挑衅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岑染推着岑臻进来,见薛梅又在冷嘲热讽,佣人胆颤心惊地服侍着身怀六甲的赵晓时,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的悲凉。
薛梅外遇的事情应该是真的,岑思恐怕未必是岑东南的孩子,她想起了自己之前遇见的那个男人,那个人明明叫的是小思,那是来找岑思的啊。几天前岑思就逃到了国外去,岑东南如今没有发难是没有确实的证据。
只是如今这一切不过是窝里反,岑锦年从未参与这一切,他不过是冷眼旁观,坐视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真的是岑锦年,岑家能和顾家抗衡吗?岑染觉得脑袋乱哄哄的,许多事情许多的谜团让她脑袋生疼起来。
她推着岑臻去房间,佣人提前将一楼的房间整理了出来,岑臻住的是她以前的房间。
岑染安顿好岑臻,低低地说道:“三哥,你早些休息吧,有事就喊我,我就住你楼上。”
岑臻点了点头,说道:“小染,我之前说的只是猜测,放心,出了任何事情都有三哥在。”
岑染背过身去,点了点头,出了岑臻的房间,她上楼,路过岑锦年的房间时,只觉得浑身冰冷。那些年,她是怀着怎样的一颗少女心前来敲他的门,将自己的一颗心放在他的面前,就连他将她的心践踏一地,她也没有真正地恨过他。可如今,岑染尝过了恨意。如果他早有心对付岑家,她该是何等地恨这个男人?
第80章 我没有青春、爱和时光(一)
岑染的日子过的水深火热。对岑锦年的怀疑让她日夜痛苦,辗转反侧,整日情绪低落什么都不想干,而岑家的正房和小三之争也每日如火如荼地上演着,岑思飞了国外,薛梅无人诉苦,便整日拖住了岑染。
岑染听着自己母亲说的那些琐碎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安慰也没有用,薛梅要的是岑家大夫人的地位。
岑思飞了国外,有关她的舆论倒是消停了一些,但是岑染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尤其看着薛梅和赵晓两人,总觉的女人的战争是能毁灭掉一个家庭的。
生活和情感的多重不顺利,让岑染上班时也精神有些萎靡。事务所渐渐恢复了以往忙碌的状态,尤其是暑假事情更多,同事们陆续接了几个案子,开庭后都取得了漂亮的成绩。事务所晚上要聚餐。
岑染给岑臻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便跟着徐若还有双胞胎姐妹去聚餐。
自从岑思的事情后,那段视频大火,连带徐若都跟着火了一把,对她的事业都有了一些帮助,徐若有些错愕,想来人生的事情真是不可言喻。聚餐的地点是一家日本料理店,吃完饭,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说去唱K,一行人又奔去了附近的KTV。
都是一群090的熊孩子,点的都是老歌,岑染看着他们上去唱Beyond的歌,看着这些怀旧的小青年,莫名的这几天的紧绷情绪缓和了下来。
有男同事点了情歌对唱,非让黑面神上去唱歌。凌生也不推辞,上去拿了麦克风,岑染不知怎么的被人推上了台,有些手足无措。
“随便唱两句,不然这些小子恐怕会没完没了。”凌生对岑染说道,在一群起哄的小青年中唱了起来。黑面神的嗓音出乎意料的好,低沉浑厚,唱起来很是动情,想必这位当年也是歌神来着。
岑染微微走神,她极少来这种场合,因为岑锦年几乎不踏足声色场所,她听过他唱歌,她忘了是哪一年的暑假,帝都的天气闷热,岑家人都出去避暑了,唯独她没有人管,窝在了岑家。
那时岑锦年为了她也留了下来,有时候兴致来了便在傍晚时分拉着她去弹钢琴。她哪里会弹钢琴,便只有听的份,岑锦年的五指修长,钢琴弹得极好,她听不出来他弹的是什么曲子,只是听他低低地唱着英文歌曲,嗓音低沉优美,唱的她都心碎。
她后来便缠着岑锦年教她弹钢琴,岑锦年手把手地教她,后来的后来,她只认识个黑白琴键,因为每一次要开始学的时候,每一次他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都会脑袋晕乎,而岑锦年只会在钢琴键上教她怎么接吻。那段时光慵懒的如同镀上了一层浅色的金光,岑锦年教会了她很多事情,譬如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
岑染在大家的催促中回过神来,赶紧看着字幕唱歌,点的是老歌广岛之恋,正好是她会唱的,她便跟着旋律唱了一遍,下面一阵起哄,一首歌曲完了,岑染寻了个机会跑出来透气,KTV到处都是嘈杂的声响,她沿着走廊走出来,站在商场的长廊上,看着对面的夜景,吹着风,沉默不语。
不知什么时候,凌生也走了出来,看着她,说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出来透透气。”岑染说道。
凌生站在她身边,一时无话。
岑染有些不安,转身想走。
凌生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低低地说道:“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岑锦年,最近有没有我姐的消息,我姐的电话不通,公司的人说是去出差了,可是也没说去哪里,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