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名的，她觉得他说的不是父母，而是他们。
上海的冬天，雪很大。
领完离婚证出来时，楚云瑶仰头望着漫天飘零的雪花，眼眶阵阵发热。
这时，一把伞撑在头顶。
墨凌声音温柔，眼中带着不赞同：“你身体不好，不要淋雪。”
曾经，楚云瑶很喜欢这样的他，但现在又有些讨厌，因为这样的温柔不独属自己。
甚至以后，可能再也得不到了。
“阿衍，今年的雪真大。”
收回视线，楚云瑶望着地上厚厚的积雪：“你说我们一起淋了这场雪，算不算也到了白头？”
墨凌沉默了瞬：“抱歉。”
楚云瑶笑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这八年，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是我耽误了你。”
他们两人青梅竹马，后来顺理成章的结婚。
楚云瑶喜欢墨凌，但墨凌是怎么想的，她从来不敢问。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八年，曾经她以为他们能一辈子的。
却没想到会被墨凌一朝戳破。
他找到了那个他爱的人，也清楚的告诉自己，这八年，是她的一厢情愿。
沉默回到家。
偌大的房子空冷，越发显得墙上的那张婚纱照瞩目。
照片上，两人脸上都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脚步声在旁响起，墨凌站定在她身边。
楚云瑶没看他，只是望着那婚纱照：“阿衍，把它取下来吧。”
“不急。”墨凌拒绝。
他这么说，楚云瑶也没强求，转头上了楼。
卧室里。
她和墨凌的东西都摆在一起，就像他们过去共同度过的二十多年。
“你早点休息，我今晚在客卧。”
墨凌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楚云瑶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转身离开后，脸上一直强撑的笑瞬间消散。
她疲累的躺在床上，嗅着床褥间属于墨凌的味道，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可刚睡着，从前梦过的那些场景就像是巨浪拍石般向她袭来！
梦里，楚云瑶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他有着和墨凌一模一样的面容，不同的是，他的身份和穿着总会变化。
有时他穿着一身铠甲，有时候他会变成一个皇帝。
可不管墨凌变成什么样，他都不爱她！
而梦中的她无一例外，死在了二十八岁生辰的那一天。
楚云瑶从梦中惊醒，下意识脱口而出：“阿衍！”
却只看到了满室的黑寂。
摸过手机，上面显示着22点25分。
紧接着，就看到手机上之前弹出来的提醒。
点进去，楚云瑶霎时像跌入了寒潭，手脚冰凉。
只见墨凌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实况照片。
照片里，夜雪漫漫。
他和一个女孩站在一家拉面店前，亮起的红灯笼映得两人脸颊通红。
也更显得两人般配！
鬼使神差的，楚云瑶起身走出卧室，轻手轻脚推开了客卧的门。
原本该有墨凌的屋子里，空无一人！
第二章 形婚
死寂在房子里无限蔓延。
像是自我折磨般，楚云瑶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张照片。
屏幕冷光在黑夜中极为刺眼。
但楚云瑶却不觉，她只是看着墨凌望向女孩视线中的温柔。
墨凌一直是温柔的，对自己，对家人，对朋友，对学生……
楚云瑶一直以为他对谁都如此，但直至此刻才明白，原来还是不同的。
这张照片里的墨凌，是她不曾见过的，也是不属于她的！
这时，一声门响。
楚云瑶抬头走到二楼栏杆边，就看到脱下大衣，正上楼的墨凌。
四目相对，他愣了下：“睡醒了？”
看着男人温润的笑，楚云瑶喉间发哽，满是涩意：“就是她吗？”
墨凌动作明显一顿，他回头看向楚云瑶：“你看到了？”
他说的是那条朋友圈。
楚云瑶没有否认，只是看着他。
是时候，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了。
“嗯，她叫苏雅，经常来听我的课。”墨凌介绍着。
楚云瑶清楚的看见，提起那女孩名字时，他眼中不自觉涌上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