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在出狱后就被车撞死了吗,怎么一眨眼回到了三十年前!
目光再落到男人身上,季宁宁眼神深恶痛绝:“曹明华,这一次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月色明亮,顺着记忆中的路,季宁宁朝那透着光亮的土坯房奔去。
冷风擦过眼角,涩意弥漫,上辈子的记忆顿如泉涌。
她是插队知青,和阳山村当了营长的霍北辰结了婚,却挨不住丈夫的冷漠,听了流氓曹明华的鬼话,辜负了这段婚姻……
‘吱’的一声,推开潮湿的木门,季宁宁奔进去,就见到一身军装的霍北辰正在院里劈柴。
绿色军装衬着挺拔的身姿,俊朗的眉目凝着与生俱来般的疏离。
季宁宁眼眶一红:“北辰……”
喊出已阔别两辈子的名字,她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而霍北辰只瞥了她一眼,便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季宁宁捱下心头万千情绪,深呼吸一口,走上前:“我帮你。”
“别碰我。”
男人冷冷一句,让她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听见动静的霍母吴秀芳出来,一看见季宁宁,脸色骤沉。
“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是非要跟外头男人鬼混吗?大白天也不害臊的跟人眉来眼去,霍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凝着婆婆利落的身影,季宁宁目光微滞。
上辈子她被哄得跟曹明华私奔,结果被吴秀芳撞了正着,拉扯中,自己失手推了她,她头撞在石臼上,失血过多而死。
霍北辰因此恨她,从送她判刑到她死,他始终都没露面看她一眼……
愧疚和不安攀上心头,季宁宁堪堪开口:“妈,我……”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妈。”
吴秀芳抬手打断,寒心斥道:“当初看你白白净净,又是读过大学的知青,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
“够了。”
霍北辰出声阻止,放下手中柴刀:“妈,你进屋休息吧。”
吴秀芳欲言又止,最后瞪了眼季宁宁,才憋着一肚子火进屋。
季宁宁握紧双拳,视线从吴秀芳身上挪向了霍北辰,张了张口,哑声说:“对不起。”
这句迟来的道歉,跨越了两辈子,是她欠他们的。
霍北辰抱起劈好的柴,语气如冰:“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就少让妈生气。”
话落,他径直进了厨房,关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门,季宁宁心想被揪住了似的,疼痛伴着窒息感。
霍北辰当初跟她结婚,并不是喜欢她,只是为了让婆婆心安,在家休假养伤时,他宁愿在狭小的厨房支个床,也不愿跟她睡一个屋。
抬头望着天边圆月,季宁宁深吸了口气。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她一定改过自新,好好过日子。
次日。
季宁宁早早起来,趁着霍北辰出去,进厨房把早饭做好端进屋。
又主动盛了碗米汤,端给正纳鞋底的吴秀芳:“妈,先吃饭吧。”
然而吴秀芳看也不看,放下鞋底拿起地上的竹篮出去干活了。
季宁宁僵在原地。
这时,霍北辰走了进来,她忙敛去失落迎上去:“你回来了,赶紧趁热……”
可话还没说完,霍北辰把一张返城证递了过来,清冷的嗓音像寒风席卷而来:“你嫁给我,要死要活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拿着返城证,马上离开我家。”
第2章
男人的话如滚油浇在季宁宁心口,烫的她手发颤:“你要赶我走?”
“与其跟别人一直偷偷摸摸,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来往。”
明明没有指名道姓,霍北辰的话却像巴掌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她不能走。
重来这一次,她想要努力一把,走进他的心。
放下碗,季宁宁吞下满喉酸涩,语气坚定:“我跟曹明华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保证,以后不会跟他再有任何来往,一定好好和你过日子。”
她连呼吸都不敢过重,期盼着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
可霍北辰只若无其事地将返城证扔在桌子上,坐过去开始吃早饭:“你自己看着办。”
男人随意的态度刺的季宁宁胸膛沉痛。
他坐的那么近,却又遥不可及。
半晌,季宁宁才压下心头的苦涩,默默端起了碗。
再无言。
因为今天不用出工,她吃完饭便抱着霍北辰和吴秀芳的衣服去了河边。
自从跟霍北辰结了婚,她就从知青点搬了出来,跟村子里的人也熟络了些。
河边。
带着头巾的女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边聊天边挥着棒槌洗衣服。
见季宁宁来了,所有人的视线立刻投了过去,高声调侃。
“呦,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的?营长夫人居然出来干活了!”
“可不是,咱们就没她不干活没工分也有饭吃的好命!”
“自家男人在外头保家卫国,她倒好,跟别的男人鬼混,呸!也不嫌丢人!”
一句句嘲讽刺的季宁宁脸色发白,但她没法辩驳,上辈子,她的确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她只好装作没听见,闷头洗衣服。
众人有些诧异。
换做以前,这心高气傲的沪南知青就算不骂人,也会甩来几个鄙夷的眼神,今天怎么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
虽然已经秋末,河水还不太凉。
季宁宁正洗着最后一件衣服,这时,穿着老青色棉麻衣,梳着油亮麻花辫的唐婉艳挎着盆走了过来。
“嫂子,你也来了啊?”
女人蹲了下身,一双丹凤眼含着似有若无的轻视和嫉妒。
季宁宁蹙眉,唐婉艳是吴秀芳妹妹抱养的孩子,一直都喜欢霍北辰。
而且上辈子她和曹明华走到一起,唐婉艳怂恿的功劳可不小。
她没搭理。
但唐婉艳却厚脸皮凑了上来,抬手就拿起盆里的军装:“北辰哥说你是城里知青,身娇肉贵的做不了什么粗活,还是我来吧。”
季宁宁脸色瞬间难看,抬手抢回衣服。
“不管城里还是乡下,在这儿都一样,况且你还没出嫁,帮我男人洗衣裳不合适。”
唐婉艳被呛的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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