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澜嫣往后倾了倾身体,望着对面这个将姿态端得很好的老人,反过来问他:“大伯父你这次怎么不把我的公司地址、家庭住址给他呀?”
他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这哪行?再怎么说那都是你的**,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那shouji号码就不是我的**了?”
俞纵邢表情微微一僵。
fuu生上了菜,一荤一素分别摆在他们面前,泾渭分明,盛澜嫣没有去看一眼,只是含着凉薄的笑意说:“大伯父,你费尽心思撮合我和齐冯虚,不就是因为俞氏现在急需从建商银行贷款来维持资金周转么?多简单的一句话,你至于说得那么费劲吗?”
到底是商场上通达谙练的人物,俞纵邢不消片刻就恢复如常:“你都知道了?”
盛澜嫣讥讽:“大伯父自然是不希望我知道的。”
俞纵邢弹了弹衣摆不存在的灰尘,笑着说:“那倒没有,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你知道了也没关系,说到底我还是chéngrén之美。”
“侄女呀,你也不小了,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齐家虽然比不得我们俞家显赫,但胜在家境殷实,冯虚相貌堂堂,又是家里的独子,最重要的是,他对你的过去既往不咎,实在是良配的不二人选。”
“当然了,如果我们俞家和齐家是姻亲,那俞氏的资金问题,齐家就责无旁贷,这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从‘笙笙’变成‘侄女’,更是从明面上拉近两人的关系,而且他这番话说得好似问心无愧,语调更是近乎理所当然,盛澜嫣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脸跟她开这个口?
心里的厌恶已经压不住地流露在脸上,盛澜嫣冷笑道:“这么听起来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只不过,大伯父,你是老年健忘症提前了吗?怎么把你五年前说过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是你亲口说,从今以后,无论俞氏还是俞家都跟我没有关系,那么现在俞氏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我凭什么为了俞氏牺牲我的婚姻?”
俞氏集团原本是她哥哥俞温掌权,当年俞温失踪,俞氏内忧外患乱成一团,她刚刚大学毕业,毫无经验能力,根本无法力挽狂澜,那时候就是面前这个看似慈蔼的老人,趁火打劫,趁机威胁,她为了保住俞家百年基业,只能将整个俞氏拱手相让!
更甚至还说出——从今以后,无论是俞氏还是俞家都容不下你。
重回俞家以来,她看尽俞纵邢一家人伪善的嘴脸,只当他们是跳梁小丑,哪知道他们的脸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厚,竟将以前发生过的一切都当不存在,还想拿她的婚姻去保他们的荣华富贵?
可笑至极!
俞纵邢温温说:“当年我会说出那种话也是形势所逼,你也知道当时集团那个样子,你哥不顾集团死活一走了之,董事会把责任都追究在你头上,是他们容不下你,我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法律尚且不外乎人情,更不要说我们还是亲情,你也是俞家的子孙,你忍心看着列祖列宗不得安宁吗?”
盛澜嫣不为所动:“现在俞家是大伯父你当家,列祖列宗要是不得安宁,要找人算账,也只会找你。”
已经没什么好谈了,盛澜嫣拿起手包起身:“如果没什么事,希望大伯父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说完她就要走,俞纵邢人没有拦她,甚至还很气定神闲,只是声音微高:“难道你连你哥的下落都不想知道了?”
盛澜嫣脚步一顿,转瞬她又嘲弄:“大伯父又想弄一张行程表来诓我?”
“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吧。”俞纵邢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就开始吃菜。
盛澜嫣眼神一凝,终究还是拿起来看。
那是一张zhàopiàn。
不再是一个分辨不出是谁的背影,也不是一个轮廓模糊的侧脸,而是一张清晰的正面照,画面中的人,盛澜嫣看的真真切切,这就是俞温!
是她的哥哥!
而且,还是一张她哥哥伤痕累累,躺在某条暗巷里奄奄一息的zhàopiàn!
心口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揪住,盛澜嫣倏地抓住他的衣襟,开口时声音完全慌了:“我哥到底在哪里?”
俞纵邢还是笑着的,甚至还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只要侄女你听话一点,去跟冯虚吃顿饭,我自然会将这张zhàopiàn的故事一五一十告诉你。”
盛澜嫣恨得几乎咬碎牙齿:“你要挟我?”
“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啊。”
好!
很好!
盛澜嫣松开了手,往后退步,唇边牵出笑:“不就是吃顿饭吗?可以,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约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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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章我是替你关心她
盛澜嫣走后,俞纵邢并没有立即离开,还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美食,十分气定神闲,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是他不知道,在二层帷幔后,有三个人将他和盛澜嫣谈判的画面尽收眼里。
那三人中,有两个男rénmiàn对面坐着,他们的桌面上摆的是一个棋盘,一黑一白正对弈着,而女人则静静侯在持白子的男人身后。
楼层虽然不高,但是毕竟隔着好几米距离,他们听不到盛澜嫣和俞纵邢聊了什么,只能从他们表情猜出他们的会面并不愉快。
持黑子的男人托着下巴,姿态懒散,闲聊说道:“真没想到,榕城最有名的交际花竟然是俞家的正牌千金,你们说要是俞温知道他宠了十几年的小公主,现在变成声名狼藉的gongguān,会不会活活气死啊?”
持白子的男人已经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棋盘上,根本没去应他的话,一子落定,堵死了黑子一条生路。
黑子随便落了个位置,傅逸生继续兴致勃勃地八卦盛澜嫣:“还别说,你这个小qingrén挺识相的,当年俞温失踪,俞氏群龙无首全面崩盘,她才是个刚大学毕业的丫头片子,竟就敢做主将整个俞氏都交给她大伯,啧啧,要不是有她当机立断,现在哪还有什么俞氏?”
白子在指尖微微一顿,阎胤卿脑海中浮现出那女人倔着不肯服软的表情,不禁想,她到底是面临怎样的绝境,才会低下她骄傲的头颅,去将哥哥守了几十年的家业拱手让人?
身后,宋琦则是想不通:“同样的俞家人,怎么差别那么大?”
盛澜嫣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大概了解,俞温当年也是商场上响当当的人物,可以说俞温当家时候俞氏才配和陆氏一起称为‘南陆北俞’,这两人品性就像亲兄妹,可俞纵邢一家怎么……
傅逸生挑了挑犯桃花的眉梢:“因为此‘俞’非彼‘俞’啊。”
“俞温和南xiǎojiě的父亲是俞老太爷亲生的儿子,而俞纵邢是俞老太爷领养的儿子,也就是说,俞纵邢那一家根本没有一星半点俞家的血统,要不是俞温失踪,俞氏集团和俞家庄哪轮得到这群野鸡指手画脚?”
野鸡……咳咳,傅小爷的形容词还真是一向不客气,宋琦摸摸鼻子:“原来是这样。”
傅逸生瞥了眼楼下:“看这架势,这群野鸡又在压榨南xiǎojiě了,宋mishu,你去打听打听他让南xiǎojiě干什么了。”
“这……”宋琦犹豫地看向阎胤卿。
傅逸生催促:“快去啊。”
宋琦只得应道:“是。”
阎胤卿抬眸:“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的事?”
“我是替你关心她。”傅逸生说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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