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城市亮起一片璀璨的霓虹，它能驱走黑暗却带不走人内心的烦恼。
高楹光着脚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她手里捏着一个高脚杯，旁边放着一瓶有些小资的红酒。
今天是停职第一天，她的手机很安静，邮箱空落落的，整天待在这个没有温度的房子里，她很慌，特别的慌。
“吱吱吱。”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高楹拿起来一看是萧君莹。
“喂。”
萧君莹：“开门。”
“你走吧。”高楹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口气喝完。
“如果你想解决问题就过来开门。”
闻声，高楹眸光从窗外，她想这臭小子还真是了解她。
“…”
高楹起身去开门。
萧君莹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酒味，“喝酒了？”
高楹点头，说完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继续发呆。
萧君莹跟着在他对面坐下来，他沉默了一会随后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事和秦阳无关。”
“我和她在一起六年，她的性格我很了解，这事她不会做。”
秦阳虽然有时候作，小女孩，但这种使阴招的事她绝对不会。
高楹笑了笑：“你还挺维护她。”
萧君莹：“这不是维护，是实事求是。”
“嗯，我觉得也不是，她能读到研究生，还能进一院实习，不可能干这种低智商人做的事，所以我觉得是另有他人，或许是孙凯宁。”
“也不是，是吴玥瑶。”
“吴玥瑶？”
高楹仔细回想，印象中她好像没有得罪过这号人。
“就是那次挑衅你，你给了她一巴掌那女的。”
经过萧君莹这么一提醒，高楹想起来了，“哦，有印象了，可她不是秦阳的朋友吗？”
“不是，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因为我，她做了这事。”
高楹一点就透，她马上就弄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了，那个吴玥瑶对萧君莹有意思。
“你倒是动作比我快，行吧，把这个吴玥瑶的资料给我。”
高楹是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这个吴玥瑶害她变成这样，她又怎么能够轻易放过她。
萧君莹打开手机将一个pdf文档发给高楹，“这是我查到的。”
“ok。”
高楹打开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她专注的模样吸引了萧君莹。
看完资料，高楹心里基本有数了，只是眼下有些棘手的事就是她和萧君莹的个人问题要怎么解决。
“萧君莹，你刚来没有人跟吧。”
高楹突然紧张起来。
“没有。”
“好，这段时间我们尽量保持距离。”
萧君莹知道应该这段时间他应该和高楹保持距离，但这话由高楹口中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伤人。
“…”
.
萧君莹从高楹的住处离开，在回去的路上他正好路过第一人民医院。
也是这时候他才想起张淑君来深城做手术的事。
算算日子，萧君莹上一次见张淑君好像就是他们从云祥县过来，后来他一次都没有关心过。
萧君莹把车停在路边，思考了一会他拿出手机给秦阳打了一个电话…
049 变
相恋六年，如果非要萧君莹说出秦阳让他比较深刻的优点，那就是她每次接电话忒快。
“喂，萧君莹。”
“嗯，在干嘛。”
萧君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眼神迷离且漫不经心。
“在整理东西，明天要准备和时老师去医疗援助。”
“哦。”
萧君莹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弹了弹烟灰，“两个人去？”
“对的，时老师开车。”
听到这话萧君莹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知道秦阳是要往前走的，所以她身边迟早是会出现新的人。
“...”
萧君莹把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烟雾和话一起出来，“我在你实习的医院门口，你要出来吗，一起去看下你妈妈？”
萧君莹也搞不懂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愧疚？不是。
后悔？谈不上。
无解吧。
萧君莹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是秦阳肯定会答应的，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萧君莹想起那时候在大学，秦阳第一次带他见张淑君的时候，那时候她激动的不得了，所以萧君莹就很自然而然地觉得秦阳今天也应该如此。
就是她可能会很兴奋的说：“萧君莹，我马上来，你一定要等我啊。”
嗯，这是萧君莹笃定。
哪知，秦阳突然回了一句，“不用啊，我妈妈没事的，手术很顺利。萧君莹，你刚下班对不对，辛苦了，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呀。”
秦阳突然这么乖，萧君莹着实有点不适应，他第一反应是刻意，对的，他就感觉她是故意装乖。
过了一会，秦阳的声音马上又通过手机传进了萧君莹的耳朵里，“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让你看我妈妈，是今天真的挺晚的了，萧君莹我知道恒远集团的工作量很大，你压力挺大的，所以我不想你累，嗯，是这样的，如果你想看我妈，等我回来啊。”
萧君莹扯了扯唇，秦阳这转变让他着实摸不透，但他要承认的是，确实他又比较喜欢她这个样子。
“嗯，乖。”
“嘿嘿，萧君莹，早点休息啊，如果没事的话我先挂电话啦。”
从前秦阳从来不会提前挂电话，都是萧君莹吃不消先挂电话的。
“等一下。”萧君莹突然喊住秦阳，“这两天你看微博了吗？”
“没有呀，怎么了？”
“没事，就这样。”
萧君莹挂了电话，开着车离开了。
.
一院职工宿舍。
秦阳将手机锁上屏幕，眼里尽是袁渡渡看不透的冷漠。
“洛洛，你变了好多。”
“真的，是我完全看不懂的样子了。”
袁渡渡看过以前秦阳和通电话的模样，就是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专心致志地和他打电话，不会像刚才那样，虽然嘴上的话说的很好听，但是满眼都是敷衍。
“还有，刚才萧君莹说要去看阿姨，为什么你不肯？”
袁渡渡脑子很简单，她就是想不明白秦阳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阳从笔筒里抽了一根水笔塞进袁渡渡手里：“渡渡，我不能每次都对他有求必应，他以前就是仗着我对他百依百顺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欺骗我。”
“那你就不要理他好了。”
虽然秦阳面上嘻嘻哈哈的，但袁渡渡知道她心里很不好受，失恋这事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但真的经历到了就是很痛苦的。
秦阳没回应，她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放到袁渡渡面前笑着说：“袁渡渡同学，时间已经不早了，今晚你打算做多少道题？”
袁渡渡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书，欲哭无泪：“洛洛，你放过我好吗？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料，我喜欢打工。”
袁渡渡是初中文凭，现在社会底成很多职位的门槛都是高中。
秦阳很清楚，袁渡渡这样下去多半是会被淘汰的，所以她才有了鼓励她继续读书的想法。
“渡渡，读书其实没有那么难，我们目标定的低一点，先考个中专，这个应该不会很难对不对？你放心，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努力变得更好。”
袁渡渡见秦阳这么用心帮自己也没再说什么…
.
第二天一大早秦阳就提着行李箱去了医院，她签完字下来发现时扬的车已经在办公楼前了。
秦阳握着行李箱的手竿有些纠结，她应该坐哪？都说副驾驶座是女朋友的专属位，那她如果选择坐后座是不是就把时扬当成司机了？
秦阳纠结不定，到最后她还是选择坐在后面。
她刚准备上车，时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坐前面吧。”
“…”
秦阳一怔，“好的，时老师。”
这是秦阳第一次和时扬反复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路程很长，约莫要七小时，秦阳想她总不能做七个小时的哑巴吧。
于是她试着找话题，“时老师，早餐吃了吗？”
“嗯，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
“…”
三言两语一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秦阳把头偏了偏，思考接下来自己应该说什么。
沉默间，时扬忽然开口了：“实习结束就回北城吗？”
秦阳迅速扭头看着时扬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是的，回去就是研三了，要忙的事挺多的。”
“嗯，那以后还会来深城吗？”时扬又问。
这个问题秦阳在许多个失眠的夜都想过，所以答案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不会啦。”
不知道为什么当秦阳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时扬心里会有种很闷的感觉。
他带过不少实习生，没有回来的很多，但秦阳是他第一个希望听到她能说会回来的。
“嗯，那以后有什么打算？”
时扬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
秦阳想了想说：“我可能会回家吧，我想多陪陪我爸爸妈妈，在小县城里做个小医生，然后靠自己努力买套离爸爸妈妈近的房子，把他们照顾好。”
秦阳的这个规划是她和萧君莹分手之后才有的，从前她想的都是都是如何在深城定居。
时扬没再多说，后半程大多是在沉默中渡过。
四个小时后，时扬和秦阳到了茅山镇，从镇上到村里还要开三个小时。
他们找了地方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会便又马不停蹄地出发了。
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山路变得难开了起来。
就在他们离小道村还有三公里的时候一个意外突然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