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晚怔在原地，下意识走到那公寓楼下。
不一会儿，顾廷宴家的客厅亮起了灯。
慕小晚心乱如麻。
认识顾廷宴这么久，她从没见他和异性这么亲近过。
哪怕是小时候她死皮赖脸地牵他的手，他都会立刻嫌恶地推开自己。
一时间，慕小晚心里满是说不出的酸涩。
她犹豫了几秒后拿出手机，鼓起勇气给顾廷宴打去了电话。
嘟声响了很久，那边才传来顾廷宴冷冰冰的声音：“什么事？”
慕小晚有些迟疑的开口：“阿宴，你在哪儿？”
“天已经黑了，你说我应该在哪儿？”顾廷宴语气不耐。
因为有夜盲症，无论有多少工作，他都会在天黑之前回家。
然而这么刻薄的反问给了慕小晚一丝庆幸。
至少……他没有骗她。
慕小晚正要再开口，电话却被挂断了。
望着那亮着灯的房间，她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苦涩，转身离开。
谁知家里已经多了个不速之客。
“能……再宽限几天吗？”
慕母低微的恳求让刚进屋的慕小晚一怔。
她抬头望去，只见慕母握着手，局促地看着姑姑慕艳芳。
看慕小晚回来了，慕艳芳眼神一斜：“呦，冠军回来了，拿了不少奖金吧？”
慕小晚眼神微黯，随即脸上扬起讨好的笑，从背包里拿出刚到手的奖金递给她。
拿到钱，慕艳芳表情才好看了些。
“不是姑姑多嘴，早点找个有钱人嫁了，让你妈享点清福多好啊！上次给你介绍的黄老板，对你还挺满意的……”
那个黄老板，五十多了，死了三个前妻。
慕小晚紧了紧手，扯开嘴角打断她：“姑姑，我肯定在出嫁前把钱还清。”
听见这话，慕艳芳脸一拉。
抬手就使劲戳了下慕小晚的头：“还敢顶嘴，爸没了就算了，连规矩都没了吗！”
闻言，慕小晚眼神一沉，却不还手，任由慕艳芳欺凌。
慕母忙拉开慕艳芳，护着女儿：“大姐，晚晚不是那个意思……”
慕艳芳却一把将瘦弱的慕母推倒：“欠钱就要认命懂不懂！”
“妈！”
慕小晚心一紧，立刻将慕母扶起。
她抬头看向慕艳芳，攥紧的拳几乎克制不住。
慕艳芳被她这幅样子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恼羞成怒。
她上前一步，竟反手就给了慕小晚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
慕小晚再也克制不住，就要反击。
慕母却一把攥住她的手。
慕艳芳撂下狠话：“下个月不准时还钱，你们就滚出去，用这房子抵债！”
说完，她转身摔门而去。
寂静的屋里仿佛还有巴掌的余韵。
好一会儿，慕小晚才平静下来。
她将慕母扶到沙发上，仿佛若无其事地倒了杯水：“妈，快把药吃了。”
慕母看了眼药，又看向女儿脸上的巴掌印，唉声叹气：“都怪你爸，为什么要走那么早……”
自怨自艾的话中透着无尽悲凉，慕小晚听得心里泛苦。
夜渐深，慕小晚辗转反侧。
她看了眼桌上的星星玻璃瓶，犹豫了片刻后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门，朝顾廷宴的公寓方向走去。
灯还亮着，只是不知道那个女生还在不在。
慕小晚只觉满心的委屈和苦闷想找一个人倾诉，哪怕顾廷宴对自己从来冷淡无比。
但只要看到他，听见他的声音，心情应该也会好很多。
她上了楼，走到顾廷宴家门口后站定，深呼吸了几次才抬起手准备敲门。
可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顾廷宴，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