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贾二虎关系好的、看热闹的、都纷纷聚了过来，七嘴八舌。
“樱樱！你没事吧！”
“我的天，流鼻血了！”
“蒋翎真的很过分，只知道欺负女生，我看看，小樱的鼻子骨折了吗？”
贾二虎被打懵了，打得往后踉跄几步，她捂住鼻子，鼻血和眼泪一起流下，旁边有人给她递纸，扶她到花坛休息，贾二虎看着手心的血，决定这一次不再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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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师头疼地看了看这一办公室的学生，“你们不去上课，都堵在这里做什么？”
贾二虎还没说话，室友先愤愤不平地指控，“老师，刚刚体育课的时候，蒋翎扔球砸小樱，小樱都流鼻血了。”
蒋翎是非常棘手的孩子，吴老师第一年当班主任，知道些内情，不敢多管。
她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是意外，这样，我给小樱签张假条，你先去医院检查，身体最重要。”
“不是意外，他就是故意的!”贾二虎争辩，她的眼睛都哭肿了，鼻子周围红彤彤的，看着特别可怜。
蒋翎抬眼注视着贾二虎，眼神阴鸷。
贾二虎哽了一下，声音弱了不少，但依然坚持道，“吴老师，教室里的监控都能看见的，蒋翎总欺负我和我同桌。”
吴老师只好故作严肃地问蒋翎，“你真的扔球打同学了？”
蒋翎站着也没个正形，老师问话，他咧嘴笑笑，“这次真的是意外，抱歉，樱樱同学，你去医院检查的费用我出，顺便多给你点精神损失费，两万够不够？或者我陪你一起去医院，毕竟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出校，我和老师都不放心。”
吴老师松了口气，“既然蒋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赔偿，这件事就过去了，同学之间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情，别小题大做。”
听见老师的决断，贾二虎止住哭泣，垂下眼睫，她紧紧抿着唇，手指也蜷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
第21章 大家好，我是温茹玉
“如果是我的班主任，不可能被蒋翎随便糊弄，”周书雅说。
贾二虎的鼻翼擦着药，她这两天还时不时流鼻血，晚上睡觉的时候特别难受。
她们坐在食堂不起眼的小角落，特意躲着蒋翎。
贾二虎戳着餐盘里的白菜，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你们老师会惩罚他吗？”
“至少不会什么都不做，我们班主任可是大名鼎鼎的灭绝师太，孙琴武，她脾气特别直，而且背景不俗，据说连校长都要给她两分面子，”周书雅看着多灾多难的贾二虎，不免泛起一丝怜爱，“要不你转到我们班吧。”
“可是转班很难的，”贾二虎没有信心，事实上，她觉得她转到十六班，也一样会被蒋翎欺负。
过了会儿，周书雅突然说。
“其实，你想摆脱蒋翎，需要先搞清楚他为什么要针对你。”
“难道不是因为他有病吗？”贾二虎无精打采地问，表情有那么几分认真。
“好吧，你得罪过他不？”
“如果瞪了他一眼也算得罪的话。”
周书雅想了想，“听说这种稍微神经质的男生，一旦遇见喜欢的人，会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吸引对方的注意，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伤害对方。”
“……你在说什么，怪吓人的，”贾二虎搓搓鸡皮疙瘩。
“尤其是喜欢的人跟异性在一起，或者喜欢的人不理会他，就会异常暴躁，大概类似于狗狗时时刻刻想要获得主人的关注。”
贾二虎戳白菜的手顿住，她缓缓抬头，一张脸0.75倍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仔细一想，蒋翎经常在她和徐文玥待在一起时发病。
他会踹徐文玥的椅子，还说徐文玥长得像女生。开学那会儿他故意撞掉徐文玥的书本，原来是想引起徐文玥的注意，结果贾二虎不识好歹，触怒了他，之后她还让徐文玥帮她打饭，蒋翎肯定是为了警告她，才逼迫她吃鸭锁骨！
贾二虎懂了，她全懂了。
她感激地握住周书雅的手，眼睛重新焕发出光芒。
“书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吴老师对上次的事情心怀愧疚，爽快同意给贾二虎换位置。
果然，换了位置后，蒋翎终于消停了，没继续找贾二虎麻烦。
但好日子没维持几天。
贾二虎的新同桌是体育委员，一位性格外向的男孩子，两人很快熟识，闲暇之余，他们会在格子本上玩五子棋。
某次贾二虎苦苦思索下一步该走向何方，一团纸就狠狠砸到体委背上。
“……”
喂，小王八，你移情别恋不要太快好吧！
贾二虎不想再换座位，但是之后也不跟体委玩五子棋了，她画了条泾渭分明的三八线，连话都很少说。
她要远离大哥的男人，避免大哥伤及无辜。
学校有开放画室，专供给美术生，贾二虎早早地决定了走艺考的道路，周末去校外上美术老师开设的课程，平时在学校画室练习。
十月中旬，云城气温下降，画室没有空调，贾二虎只能关闭门窗，保持室内温度。
一切准备就绪，贾二虎开始练习素描打形。
她不喜欢刻板地学习画画，但是太久没有接触画板，贾二虎的基本功早就已生疏，为了应付将来的艺考，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学习这些枯燥的内容。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画室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书雅，你稍等……”贾二虎回头，当她看清进来的人时，一颗心霎时如坠冰窖，未说完的话也全堵在嗓子眼。
她的唇颤了颤，僵硬地转过身，放下手里的铅笔，她甚至来不及收拾东西，随便擦了擦手，沉默地挨着画室边缘，想躲着蒋翎先出去。
贾二虎受惊就容易哭，发达的泪腺根本控制不住。
她眼睁睁看见蒋翎反手关上画室的门，冲她微笑，向她走来。
男生身量高且壮，一拳一个贾二虎不在话下。
贾二虎吓得瑟瑟发抖，她哭着保证，“我已经没跟徐文玥和体委说话了。”
蒋翎恶劣地扯了扯嘴角，他微微弯腰，冲贾二虎的脸吹了口气，“我知道，所以我来奖励你。”
一只陌生的手碰了碰贾二虎的脸颊，贾二虎的脑袋空白一瞬，她瞪大眼睛。
男性荷尔蒙笼罩她，蒋翎不断逼近，注视着贾二虎濡湿的睫毛，眼神晦暗。
他的呼吸愈来愈重，贾二虎感到发自体肤的恶寒，她猛地偏开脸，用手臂隔开她和蒋翎，崩溃地喊，“别靠近我！”
贾二虎的欲擒故纵让蒋翎感到不耐烦，他骂了句脏话，“你他妈不是早就知道老子喜欢你，难道我是来找你聊天的？”
贾二虎懵了一瞬，“什么……”
后知后觉的贾二虎这才彻底明悟，哭得更大声了。
幸好周书雅及时推开画室门闯进来，她按着报警电话，一只手指放在拨号键上，一只手拽着贾二虎的手腕，两人才得以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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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能让蒋翎退出贾二虎的世界，贾二虎能预料到，她的整个高中生活，之后的好几年，甚至这辈子，都会活在他带来的阴影中。
很多个夜晚，贾二虎反复翻看记录蒋翎恶行的笔记本，清点她保存的一些杂七杂八的证据。
偶尔贾二虎忍不住脆弱地哭泣，拿着手机想跟哥哥发消息，但她同样清晰地知道，哥哥除了帮她揍蒋翎一顿，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连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你哥哥能保护你一辈子吗？”那个人冷漠的语调声声回响在脑海中。
周一早晨，全体同学到操场集合，贾二虎随着人流往下走，身后的蒋翎圈着她的肩膀，低声说，“解散后陪我去食堂。”
贾二虎点点头，她往前一步，避开蒋翎的手，不过因为她方才答应了蒋翎的要求，对于她小小的反抗，蒋翎只当作调情，一笑置之。
晨会一般流程为：升旗仪式，学生做国旗下的讲话，值班教师总结上周工作，最后校领导发言。
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主席台布置得异常考究。
进行完所有流程，队伍还不允许解散，主持人神神秘秘地卖了个关子。
“今天我们学校很荣幸请到一位去年毕业的学长，向大家传授一些学习经验，我相信在场的莘莘学子们，都能从学长的演讲中受益良多，那么，接下来，请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温茹玉学长！”
贾二虎仿佛幻听了，霍然抬首。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带着一副金色细框眼镜，眉眼清冷，淡漠出尘，低沉的嗓音被话筒放大，如同玉石碰撞，溪水潺潺，无比悦耳，引起台下一片尖叫。
“大家好，我是温茹玉。”
第22章 那么，你想要蒋翎怎样呢
贾二虎人微言轻，她的话无法引起老师的重视，但温茹玉不一样，他是学校的骄傲，刚好今天几位重要的校领导也在场，如果能获得温茹玉的帮助……
机不可失。
演讲结束，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贾二虎紧紧盯着温茹玉，队伍解散后，她逆着人流往前，当她正要往左边的楼梯上去，却发现温茹玉从右边的楼梯下来，两人刚好错过。
温茹玉身边还有吕校长和孙琴武老师。
更糟糕的是，小王八蒋翎在找她。
操场的学生穿着同款校服，贾二虎的身量不高，淹没在人群中，不容易被看到，她一路小声说对不起，一路从间隙从钻过去，温茹玉他们同样走得不快，直到教学楼和校门口的分岔口时，学生才分流散开。
到校门口，温茹玉停下脚步，同校长和孙老师交谈。
“小哥哥！”
有求于人的时候，叫大名肯定不太好。
可惜周围太吵，温茹玉没有听见。
温茹玉总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往温茹玉跑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贾二虎仿佛看见一束亮光。
直到突然听到身后的人愤怒地喊她的名字。
“贾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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