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海苔吧。」
沈遇蹙起了眉头。
原本煽情的场景,瞬间被我破功。
我想我和他之间不需要这些场面。
「什么意思?」他问。
「意思就是又薄又脆,不堪一击,只要稍微有点外力,就全部碎成渣渣,只留下一片狼藉。」
沈遇怔然,坐在椅子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了。」
他说:「辞退的赔偿我会照常给你的。」
说完,沈遇拿起外套就离开了。
转身的那一刻,我听见他轻声说了三个字。
那句「对不起」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什么都不剩下。
咖啡已经冷掉。
我独自坐在那里,发呆了很久。
以前的事情,在我脑海里像连环画一样一幕幕闪过。
对于沈遇,我是真心喜欢过的。
谁能拒绝黑暗里的一束光呢?
特别是在我孤立无援,快要溺水的时候。
可惜,不属于我的始终不属于我。
靠别人的光而活,不如自己照亮自己。
街道旁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我透过干净透明的玻璃窗往外看出去。
白麒站在对面,等我。
我知道他来了很久。
之前和沈遇聊天的时候,他就在那里站着了。
我偷偷瞥过去,小老虎有些恹恹的。
整个人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和早上那副激动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我似乎看到了他耷拉着毛茸茸的耳朵以及委屈巴巴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红了眼眶。
不管发生了什么,还是有人一直等着我的。
自妈妈离开以后,遇到白麒,我才算是真正体会到被爱的感觉。
结婚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抵得上我和沈遇在一起的几年。
情绪一旦上来,就有些收不住。
我咬着唇,沉默地哭着。
眼泪不断滑落。
懂事的人,连哭泣都是静音的。
因为害怕被人看到,害怕有人安慰。
我知道我的内心敏感又脆弱。
周围再次袭来异样的眼神,这次我再也不害怕他们的打量。
等我哭完的时候,白麒不知道何时坐在了我身边。
他手足无措,眼神充满担忧,却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我。
直到我靠在了他的怀里。
白麒的心脏跳得很快,心里的小人也一直在抽泣。
似乎在陪我一起哭。
我将手滑进白麒的掌心,然后紧紧与他十指相扣。
随后和白麒起身离开。
将从前种种全都留在那杯冷掉的咖啡里。
13
可能是受了凉,回到家,我就发起了高烧。
白麒害怕极了。
心里一直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人类这么脆弱,老婆生病了怎么办?」
「都怪我不好,我就应该把那个沈遇按着揍一顿。」
「呜呜呜,老婆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办?我得陪着老婆一起死才行,书上说,这叫殉情,是很浪漫的一件事。」
「不仅要一起死,还得埋在一起才可以,这叫死亦同穴。」
「老婆喜欢清净的地方,到时候我们的墓地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周围最好还得种满鲜花……」
高烧本来就让我昏昏沉沉的。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结果听到小老虎心里面连我们的墓地都快选好了。
在他心里,我是多容易死?
「闭嘴!」
我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再让他胡思乱想下去,下辈子投胎都能想好了。
白麒听见我的声音,开心地扑过来。
真的是扑!
估计是一时太激动,他忘了霸总人设,直接回归动物本性。
以为自己是小猫吗?
对自己的体重也没有点逼数。
本来我没事的,被他这一扑,差点去和太奶奶聊天去了。
听到我的咳嗽声,白麒也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
赶紧退开,焦急又自责站在旁边,再也不敢碰我。
在小老虎的心里,我是真的很容易死。
我有些无奈,对白麒招招手:「过来。」
他这才听话地小心翼翼凑近我。
我摸了摸他的头,凑过去慢慢吻他。
白麒完全呆掉了。
后来很快反应过来,慢慢地回应我,只是动作仍显生涩。
一吻毕。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重。
我本来就因为发烧,脸颊绯红。
结果白麒此刻的脸更是从上到下红了个彻底。
他支支吾吾:「你、我、我们……」
我弯了弯唇角:「我们是合法的夫妻,我不能亲你吗?」
「可以。」他红着脸忙不迭点头。
沈遇那边的事解决完了,我也该把自己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我用小拇指钩着白麒的小拇指,笑盈盈问他:「那,老公 ,你可以养我一阵子吗?」
结果下一秒。
砰——
嗯?
人又去哪儿了?
我那么大个老公呢?
14
我低头一看。
白麒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绯色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处,呼吸急促。
吓得我拔了针管就要去扶他。
「我、我没事。」
他坐在地上,拉着我的手,含羞带怯地看我一眼,声音细若蚊蝇:「老、老婆。」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喊了一声,便再也不敢说话。
有被他可爱到。
我轻笑出声:「嗯,老公。」
白麒脸上的红瞬间有加深的迹象。
我起了坏心逗他,一连喊了他好多声老公。
他害羞得不行。
最后大着胆子将我抱在怀里。
然后又松开我,一阵风似的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白麒拿了一堆东西过来。
「这些都是我的家产,全部给老婆。」
我看着这堆银行卡、存折以及金条。
默默感叹一句,我真是好运气。
「你不怕我带着钱跑了?」我开玩笑道。
白麒摇头:「老婆,你喜欢就好,钱我可以挣。但是,你能不跑吗?」
最后一句话,他问得小心翼翼。
赶紧表衷心:「我会给你挣很多钱。」
「嗯,不跑。一辈子都不跑。」
我笑了笑,慢慢说出自己的计划:「正好没了工作,我打算重新开始写文。」
自高中那件事后,我就再也没有提笔写过文。
对于文字,我仍旧是喜欢的。
如今,我已经和过去做了了断,也重新接纳了自己。
现在,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白麒闻言,眼睛都亮了。
他又跑去书房拿了一堆资料过来。
「老婆,这个公司给你。」
这是一家成立不久的杂志社。
我也听过这个名字。
是我们的竞品公司。
因为它成立年限虽然不久,可是势头很猛。
后来,渐渐地有了和沈遇公司齐头的架势。
沈遇之前为此愁坏了。
想不到竟然是白麒开的。
看这样子,白麒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我辞职。
可是,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白麒应该很久以前就认识我了 。
至少他知道我被网暴那件事。
我仔细搜寻了脑海中的记忆,却并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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