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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沉大半张脸被头盔和墨镜遮住，只露出精致的下颌。
他的头也正转向我的方向。
明明看不清眼神，我却觉得自己好像被眼前这个人深深凝视着。
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难道我在哪见过他吗？
毫无印象啊……
因为这次的意外，本来要进行的跳伞训练暂时搁置。
我跟着韩沉的飞机返回基地。
一下直升机，满面红光的刘导无视了后面所有人，一阵风似的往我怀里扑。
我抬腿闪过。
莫挨老子。
他看我的眼神比看见自己亲妈都要热切：
「许琴！你！是！我！的！神！」
这老头是不是疯了？
没等我说话，他立刻火急火燎地把我拉到一个犄角旮旯。
要求我不再做夏诗诗的陪衬，而是尽情释放自己。
我觉得这个不太行。
「可是导演……我收了她的钱……」
刘导大手一挥：
「那点钱！我替你赔了！不！我双倍替你赔了！」
我还是觉得不太行：
「刘导，做人得有点契约精神吧。」
刘导瞬间双眼一瞪，胡子一翘：
「许琴，这我就得跟你理论理论了。
「是节目组先找的你，夏诗诗再找的你对吧？」
我点头。
「她给你了 900 万定金没错，但你是不是也收了我 200 万，全款？」
我再次点头。
刘导一脸义正词严：
「论先来后到，我先。
「论收钱完成度，我全她半。
「所以，你应该以我为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说得好有道理
我竟无言以对。
但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见我半是迷茫地表示了认同，刘导兴奋地搓着手：
「好家伙我屎坑里压到宝了。
「看那个王秃子这回怎么压过我！」
他嘴里的王秃子大概是之前的现象级综艺「奔跑吧朋友」的总导演王伟。
但我并不关心导演圈的爱恨情仇。
「屎坑？」
我顿住要走的脚步，「再给我加 300 万。」
刘导愣了一下。
然后点头。
我心满意足地走了。
骂我？？
可以。
得加钱。

我不知道的是。
这个犄角旮旯就在厕所旁边。
而之前跟拍宋洋的摄影师上厕所的时候，随手把摄影机放在一个角落，却忘记关镜头。
这个隐秘的摄像头正对着我和刘导的位置，将我俩的对话进行了全程直播。
「所以许琴是为了钱来给夏诗诗作配的？」
「虽然但是……像这么朴素的爱钱的女明星我真的很久没见过了。」
「原来之前她所有的骚操作都是为了钱。呜呜呜她真的太敬业了！本打工人狠狠共情了！」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和刘导各自离开后。
同样来厕所的夏诗诗一边愤怒地扯着自己胸口的绷带，一边咬牙切齿地开骂：
「凭什么这个贱人就开了个飞机就突然口碑爆表？连我的粉丝都开始中立，不黑她了！」
她把绷带和铁板重重摔在地上：
「亏我还装受伤装柔弱，装得我一身痱子都出来了，去他妈的！」
经纪人吓得四处张望：
「姑奶奶，你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会被喷死的！」
夏诗诗翻了个白眼：
「这鬼地方又没有摄像头，我怕什么？！
「这群蠢货粉丝，我只要掉几滴眼泪，把脸色擦白点，他们就立马找不着北了。到时候我就说夏天绑绷带太热了，换成固定带了。」
13.
屏幕前的夏诗诗粉丝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不敢相信在自己全力支持爱护的姐姐眼里，她们就是傻瓜、工具。
巨大的粉丝量同样意味着巨大的反噬。
她们之前有多维护夏诗诗，这会反水就有多凶。
甚至还成立了震惊粉圈的「站姐复仇者联盟」。
夏诗诗的猛料一件件被爆出来，口碑全面崩盘。
无数代言商找她解约。
她不仅跌落神坛，还面临着巨额的违约金。
节目组也和她解了约。
她临走的时候，怨毒的眼睛狠狠瞪着我：
「许琴，你不要太得意！咱俩还没完！」
14.
而我，则一夕之间变成资本的宠儿。
代言、片约像纸片一样疯狂涌来。
刘导特意在节目里为我加了一场访谈。
「你单手开飞机这一幕惊艳了很多网友，我想问下这个从哪里学来的呢？」
主持人笑得有些狡黠。
「这个你总不能再借口临时找的老师了，已经有人扒出，没有多年功底是不能操作得这么流畅，并且临危不惧的。」
我笑笑：
「我爷爷是援朝空军。我所有的部队技能都是从他身上学来的。
「不过爷爷都是带我模拟训练。这次是我第一次上手摸真机，能够避险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这话半真半假。
许琴的爷爷确实是援朝空军。
但是他在许琴十岁那年就过世了，也并没有传授什么部队技能。
支持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华点：
「所有？除了装枪和开飞机，还有什么？」
我想了想：
「射击，拆弹，大概都懂一些。」
主持人闻言揶揄道：
「射击？是指那连续脱靶的三十枪吗？」
我笑笑。
没有接话。
主持人兴致勃勃地询问：
「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现场演示一下呢？」
刘导在镜头外朝我疯狂作揖。
食指还比了个一。
这是加一百万的意思了。
我龇牙：
「行。」
很快有人把枪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