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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过窗缝，洒在季司寒脸上，夺人心魄。
可姜绾看着他，心中支撑了多年的信念瞬间轰然坍塌。
她再也不敢看他，双肩轻颤缓缓后退：“够了，已经够了……”
足够让她安心放手、安心离开……
季司寒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持书的手慢慢收紧。
他重新将视线投在书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姜绾的背影。
出征之日，秋风阵阵。
西城门外却比将军府外更加安静。
身披盔甲的姜绾站在空荡荡的城门口，怔然发愣。
“大军是在城北门整顿出发的，而且在昨日城门关闭前就走了。”
听着守门将士的话，姜绾内心五味杂陈。
爹……骗了她！
她不知是怎么回的城，只记得街上百姓的目光奇怪至极，一如她出嫁那日。
可不知为何，姜绾却觉今日的自己更加狼狈。
“姜绾！”
她眼睫一颤，抬头望去，就瞧见季司寒站在太傅府的大门前，一脸怒气。
姜绾看着他，却不知要说什么，而季司寒则是一把扯住她手腕，往府内走去。
她没有反抗，只是看着身前季司寒的墨发随风吹飞舞着。
一路被扯回房间，姜绾无声的将护腕往下拉了些，遮住那抹刺眼的红印。
“姜绾，你已经不是将军小姐，是我季司寒的夫人，你有资格上战场吗？”季司寒怒不可遏，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出府就会遇见一身戎装的姜绾。
姜绾见他如此，心却意外的平静：“你可是觉得我丢了你们邵家的脸？可季司寒，在你心里，我这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将军小姐配的上你夫人这个称呼吗。”
姜绾表情如常，心口上那越来越深的伤口却在流血。
季司寒一怔，只觉嘴中那几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任你配不配得上，都休想擅自离开！”

他不知自己为何这般生气，但只要想到姜绾上了战场，却和程云韬一样……他不敢再往下想，满心只剩阻止她的念头。
姜绾看着他，疲惫不堪：“你知我哥哥已经战死，可你不知我爹年迈带伤出征，他的身体如何能扛住？你不知我有多想去帮他！”
她说着说着，声音中带上一抹恨意：“可你明明什么都不都知道，却要拿你们邵家的颜面来阻拦我，难道你非得看我家破人亡才满意？”
姜绾的声音并不大，可句句如惊雷让季司寒说不出话。
这一刻，季司寒竟不敢去看她。
可姜绾却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我真的好累，十二年了，我真的追不动了，家人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姜绾噙着泪，声嘶力竭，“季司寒！”
一声呼喊，他的名姓，承载了姜绾这十二年来所有的悲喜，所有的情深。
而听着这一声，季司寒差点无力栽倒。
他不知为何只觉得满心的不安惶恐，连声音都在发颤：“来人！封了这个房间！”
说完，季司寒转身出了屋子。
不像以前那般从容，反倒像落荒而逃。
姜绾望着他的背影潸然泪下。
她脱力的坐在椅子上，紧抓着桌角的手指泛着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