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盈:“好,我知道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梁月盈挂断电话马上给时扬打电话,但无论她怎么打,都是没人接的状态。
不得已的情况下,梁月盈只能给以前实习时的室友乔君卿发了一个语音邀请,很快就接通了。
“梁月盈好久不见。”
乔君卿很热情地和梁月盈打招呼。
“小乔姐,我想问一下时老师怎么了?”
乔君卿:“咦,你也知道了?”
梁月盈很急,她现在没空去掰扯太多,她就想知道时扬到底怎么了。
“小乔姐,你快告诉我吧。”
“哎…”
乔君卿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说:“简单来说就是时医生违反了职业守则,然后他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乔君卿开始仔细向梁月盈诉说关于时扬违反职业守则这件事的始末经过。
听完梁月盈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时扬待的深城第一人民医院是一个派系斗争很严重的地方。
那天心外科的另一位老专家医生也是时扬的前辈接诊了一位女患者,当时这个老专家就说这个女患者没事,开了点药让她回家观察。
但这个女患者在拿完药的时候突然晕倒,正巧被时扬看见,在经过一番检查之后他直接把人送进了手术室做手术,没有走正常程序,独自把所有风险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偏不巧,女患者做完手术之后昏迷不醒,现在人还躺在icu,所以家属才会这么激动地医闹。
而平时那些针对时扬,嫉妒他才能的人也借机站出来踩他。
这事现在闹得很严重,上头已经派专家赶到深城对这次事件进行调查。
时扬被停职了。
乔君卿还说,时扬受了伤,是被女患者家属打的。
梁月盈不淡定了,买了一张明天最早的航班飞往深城。
买完机票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会,但仅仅只是几秒钟…
.
北城大兴机场。
不得不说,梁月盈觉得妇人手机里的照片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
“嗯,挺巧的,阿姨。”
妇人小心翼翼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问:“小姑娘去深城做什么?”
梁月盈直言不讳:“找我男朋友。”
妇人言笑晏晏:“真好。我去深城转机,我要去温哥华,我女儿下周举办婚礼,她嫁到了国外。”
看得出来这妇人很爱自己的女儿,并且以她为骄傲,她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听着听着,梁月盈就想到了张淑君。
她眼眶一红,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姑娘,你怎么了?”
妇人见梁月盈眼眶含泪,便马上拿出纸巾递了过去。
“没事,谢谢您,只是我听您说话就想到了我妈妈。”
妇人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就赶紧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妈妈你想她了。”
“打不了。”梁月盈鼻音浓重,“我妈妈去天堂了。”
闻言,妇人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她伸手轻轻地抱了抱梁月盈,安慰:“小姑娘,都会好的,好好地照顾自己,妈妈在那边才会放心。”
“嗯。”
…
半个小时后,梁月盈和那个妇人一起登机,因为她们座位不在一起,所以两人分开了。
梁月盈的位置是靠窗户的,她刚坐下旁边就来了一个人。
梁月盈先是闻到一股香味,这香味她很熟悉,潜意识她觉得这个人是熟人,再抬头一看,果不其然!
宋世山看着梁月盈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你敢坐飞机?”
梁月盈本来没心情搭理宋世山,但她实在不想这一个半小时都和他待在一起。
于是梁月盈抬眸看向宋世山,说:“你能换个位置吗?”
“醉了。”
宋世山给了梁月盈一个无语的笑:“你去和空姐协商?”
飞机换座位不像高铁,除非特殊困难,一般来说空姐是不会同意换座位的。
但尽管难,梁月盈还是尝试了,遗憾的是,空姐拒绝了,理由是没有特殊困难。
就这样,宋世山在梁月盈旁边坐了下来。
“去深城干嘛?”
宋世山拿起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翻着。
梁月盈不回应。
宋世山转过头看着梁月盈:“什么时候学会不理人的臭毛病?”
梁月盈提唇:“你能闭嘴吗?我们认识吗?”
宋世山白了她一眼:“你幼稚不幼稚?分个手玩这套?”
“对,就玩这套,宋世山,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我多说一个字,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宋世山皱眉:“真是病的不轻!”
后来,飞机起飞,宋世山没有再和梁月盈说话。
从飞机起飞,梁月盈的脸色就变得很苍白,她把自己缩在角落,整个人看起来很痛苦。
宋世山知道梁月盈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有严重的晕机症,严重的时候她会头痛到晕厥。
宋世山知道这事是因为有一次他和梁月盈计划出去旅游,他在不知情下买了机票。
结果梁月盈也不说,后来她晕机了,模样就是和现在一样,所以从那之后,他们去哪都是坐高铁。
而这次梁月盈不顾自己铤而走险坐飞机,宋世山想:难道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时扬吗?
无语!
就在这时,飞机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
109 对不起
伴随着这声尖叫声,梁月盈听到有人喊了一句:“空姐快来!这里有人心脏不舒服!”
倏地,梁月盈身体里的某根神经被触动,也许这就是学医人的本能,她解开安全带,刚起身,飞机晃了一下,她瞬间感觉到天旋地转。
宋世山注意到梁月盈的异样,他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梁月盈没有回应,她长腿一跨从宋世山身上跨了出去。
飞机还在飞行,梁月盈扶着座椅往前走,这时一名空姐看到了赶紧过来阻止她。
“抱歉,小姐,飞机上是不可以随意走动的。”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有位女士身体不适。”
梁月盈马上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我是北大医学院研二的学生,可以让我过去看看吗?”
空姐犹豫了一会,随后点头:“那请您务必小心。”
梁月盈点头,然后来到那个晕厥的妇女面前,她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在机场和她聊天的女人。
只见她坐在座位上,身体歪斜着,嘴唇有些发紫,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嘴里不停喊着:“心疼。”
梁月盈的学的专业就是心外科,所以她很了解,女人应该是突发急性心梗。
“快!快将她放平!”
关于急性心梗的应急救治,梁月盈已经模拟过了很多遍了,当然,她也实践过很多遍。
急性心梗突发第一时间应该让病人平躺,但飞机上条件有限,没有床,唯一平的地方就是机舱的地面。
众人合力将女人放在地上,就在这时她开始出现呼吸衰竭的现迹象。
梁月盈见状赶忙对空姐说道:“飞机上有除颤仪吗?”
空间点头:“有!”
“好!快去拿!”
梁月盈话刚说完,女人的心跳忽然骤停,她嘴巴张的老大,大口呼吸,濒临死亡的边缘。
梁月盈赶紧对她进行急救,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规范地对妇女进行抢救。
过了一会,空姐把除颤仪拿来,梁月盈很是熟练地用了起来。
虽然除颤仪起了一点作用,但效果并不是很好。
那个妇女仍旧是处在危险的境地。
飞机的颠簸让梁月盈头疼欲裂,但她仍旧没有放弃,努力在和死神赛跑。
梁月盈额头布满细汗,双手也开始发软,宋世山见状赶紧解开安全带走了过来。
“先生,请不要随意走动。”乘务长站出来阻止。
宋世山并未理会乘务长的话,他语气不是很好地吼了一句:“只会在这傻看不懂得找随行安全员让他联系机长准备紧急迫降的事吗?”
在宋世山的提醒下,乘务长才想起这事,“抱歉。我马上去通知随行安全员!”
宋世山皱着眉头蹲在梁月盈面前,问了一句:“你行不行?”
梁月盈没应宋世山的话,她脸上的汗顺着脸颊滴在了妇女的身上。
“阿姨,醒醒,不要睡,马上我们就要到了,再坚持一会好吗?”
梁月盈很卖力,此时此刻没有人理解她的心情。
梁月盈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脑海里忽然就跳出了张淑君躺在太平间小铁床上的样子。
曾经无数个夜晚,梁月盈都在想,如果那时候张淑君出事,她能在她身边该多好,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抢救她。
这是梁月盈的遗憾,也是烙在她心上一辈子无法消除的疤痕。
张淑君是谁,是梁月盈这辈子最爱的人,给了她爱的平方。
对于张淑君的死,梁月盈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所以,只要见到相似场景,她就非常容易投入。
“妈妈,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妈妈,不要睡了,你不是说想看我穿婚纱的样子吗?”
“妈妈,我会成为这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对不对。”
“妈妈,你快醒来,我们还有好多事没有一起做呢。”
“妈妈...”
在场的人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梁月盈会投入这么真切的感情去救一个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