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市集。
言念握着新买的白玉,神情忐忑而期待。
“这块玉很衬墨轻尘,他应该会喜欢吧……”
一道身影闪过,瞬时吸引了言念的注意力。
墨轻尘怎么会在这里?还对她视而不见……
怀着疑惑,言念提着兔子花灯追了过去。
月光洒在石板巷中,一片清寂。
他背对着言念,似乎有意等她追上来。
一阵风吹过——
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夹杂着女人如濒死小兽般的呜咽声,冲击着言念的感官!
言念停下脚步,颤声开口:“墨轻尘,是你吗?”
他缓缓转过身,白衣上点点血迹,如红梅般妖冶。
言念攥紧手,鼓起勇气开口:“你……在干什么?”
男人嗓音低哑:“你很好奇?”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勾了勾,像是某种暗示和鼓励:“你过来,这里就是答案。”
言念脚步仿佛有千斤重,可眼前形似墨轻尘的男人,以及拐角处的真相,无一不在勾动着她的好奇心。
她挪着步子才上前几步,就见一弯如小溪般的血水流到脚下。
言念呼吸一窒,下一刻,剧烈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僵硬着脖颈,寸寸,慢慢转头看向男人。
他脸上带着白兔面具,眸中杀戮过后的兴奋还未褪去。
目光触及男人手上那一截弯月剔骨刀,言念头皮瞬时炸开!
他不是墨轻尘,而是仙门通缉的剔骨魔头!
快跑!
这是言念脑中唯一的念头。
诡异的轻笑在耳边响起,言念偏头,与白兔面具贴脸。
原本憨态可掬的面具也变得恐怖诡异起来。
言念心跳骤停,腿一软跪倒在地。
花灯咕噜咕噜滚远熄灭。
抬眼,便见沾有鲜血和灰尘的鞋尖。
剔骨刀挑起她的下颌,冰冷的刀刃紧贴肌肤,能感觉到轻微的刺痛——
“言念,死的女仙与你乃是旧相识,不打声招呼就走?”
为什么他能叫出她的名字?
言念浑身战栗,口中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全然理不清头绪了!
男人微微发力,言念能感受到弯刀划过皮肉的丝滑感,温热的血液流过脖颈,却浑然不觉得痛,足见其锋利。
就在言念绝望阖眼之际,却听得身后传来仙门弟子的呼喊:“骨魔在这里!”
见到仙门弟子,骨魔瞬时消失在原地。
劫后余生的言念脸色煞白,微张着唇,良久才泄出嚎啕的哭意。
仙居苍山府。
言念才进门,入目便是一抹霜雪般的清冽身影。
是墨轻尘。
他凝着言念还未结痂的伤口,神情漠然:“回房等我。”
透过墨轻尘眸中一闪而过的疯狂之色,言念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踉跄着转身回房。
五百年的陪伴,她本以为自己对墨轻尘是特别的存在。
然而劫后余生,却换不来墨轻尘的一声关切和问候……
言念攥紧衣摆,指尖用力到发白。
房门轻且快的被关上。
言念脸色苍白,看着墨轻尘小声祈求道:“我今天流了很多血,头很晕,你能不能忍一忍……”
话音未落,墨轻尘湿热的薄唇就已经贴上言念的脖颈——
在她的伤口上辗转舔舐,却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还带着几分难以自抑的啃咬!
第二章
墨轻尘凤眉微微眯起,沉迷又陶醉。
仿佛他喝得不是血,而是琼浆玉液。
温热的唇离开,言念听到墨轻尘魇足的一声叹息。
“你的血是极品。”
失血过多的窒息感消退,言念大口呼吸着:“墨轻尘,我好像快死了……”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带着凉意的夜风。
墨轻尘离开了。
五百年间,他每次饮血的模样,都让言念有种不切实际的错觉。
然而此刻,言念不得不从假象中清醒过来。
墨轻尘沉迷的,只是她的血,而不是她。
晨光熹微。
言念睁开眼,看见床边放着一个瓷瓶。
每次失控过度饮血后,墨轻尘都会给她留下丹药。
服下药后,感觉身体渐渐回温。
言念走出房间,墨轻尘正在凉亭中打坐修炼。
他身上再看不到昨夜的疯狂,情绪都被藏在那双古潭般的眼眸中。
墨轻尘冷冷抬眸凝着言念:“去司药房等我。”
言念五指紧攥衣摆,指节发白。
虽然早已习惯,但司药房这五百年来一直是她的噩梦。
终于,言念鼓起勇气颤声开口:“你当初为什么会救我?只因为我特殊的骨血吗?”
明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但言念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冀。
当初她深陷绝境,只想着能活下来便好。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如今,言念的心思早已不止于活着。
墨轻尘眉头一拧:“不然?苍山府从不养闲人。”
犹如冷水兜头浇下,言念感觉浑身一阵刺骨的寒。
司药房。
墨轻尘披着寒霜冷意走进来。
他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所需物品,只留给言念一个清冷孤高的背影。
冰冷的器皿与奇怪瘆人的物件,令言念心头升起难言的恐惧……
她瞬时浑身汗毛倒竖:“墨轻尘,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墨轻尘凤眸平静扫过满脸慌乱的言念:“脱去所有上衣,趴着。”
尽管极度恐惧,言念还是没有忤逆墨轻尘。
衣裳渐渐褪去,散落一旁。
言念趴在榻上,感觉墨轻尘冰凉的指尖缓慢游移在自己的腰部与背脊……
阵阵瘙痒酥麻,令她禁不住情动。
却忽然听得墨轻尘冷声开口:“可能会有些疼,忍忍。”
言念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他的灵力死死禁锢住。
下一刻——
言念听到利器割破肌肤的‘簌簌’声,而嵌在她背上的那块灵骨……正在被人抽离!
她瞬时痛到失声,心脏狂跳不止。
口中一片腥甜,分不清是咬破了舌尖,还是胸腔内翻腾的血。
“墨轻尘,为何抽我的骨……”
言念感觉自己是一只蝼蚁,在墨轻尘指间被碾碎了骨血。
只听得他淡声道:“不该问的别问,你可以走了。”
她瞬时一片泪眼朦胧,下意识看向墨轻尘。
却见他正舔舐着指尖流淌的,她的鲜血,清隽绝伦的面上迷离而炙热。
心头颤了颤,言念逃也似的回了房。
她痛苦地瘫倒在床上,身体蜷缩成团,试图将最后的体温留住。
而随着动作,言念忽然察觉墨轻尘的枕头下有一大块硬物。
枕头被掀开的刹那,她瞳孔不禁猛地一震——
墨轻尘放在枕头下的……
竟是一张白兔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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