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笙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不去就不去,他以为她愿意去?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是最难相处的,她不用见到婆婆,高兴都来不及,只是,这个男人这么嫌弃她,怎么还不休了她?
留着过年?
你忧愁寡断的样子像个女人!
前方,温褚年突然回头。
秦漫笙面上立即露出笑容,身子缓缓的福下去:“王爷慢走。”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声!
胆大妄为的女人!
秦漫笙送走辰王后,当即拍拍屁股,准备出宫,走了几步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辰王不在、她找不到出宫的路。
晃了几下后,直接迷路。
皇宫太大,宫殿一座座的坐落着,琉璃瓦、朱红墙,铺满青石板的通道纵横交错,密麻的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秦漫笙置身其中,不知走到了何处,想要找一个宫女问问路,忽然听到一声碰撞。
随之,慌张声、怒声:“抱歉!”
“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新衣物!”
她走近两步,抬眸望去。
不远处,花园亭台前,太子宗政御华贵的蟒袍衣摆处破了一个缺口,而站在他面前的白衣男人一直低着头,不停地致歉。
果盘碎在地上,裂成数块,白衣男人垂在身侧的右手受了伤,鲜血从指缝间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
太子身边的太监心疼衣物,说话也重些:“蟒袍乃未来天子的象征,你这样做,是不是想对太子殿下图谋不轨?!”
“我没有!”
白衣男人忙道,“我不是有意的……方才我没看见……”
他微微弯下腰,语气诚恳急措:“我帮你缝补……”
太监听了这话,眼中鄙夷之色更甚:“你以为太子如你一般,衣物还需缝缝补补?”
细看,白衣男人所着的衣裳洗到发白破旧,虽干净齐整,但多少有些狼狈。
其他宫女太监见了,皆是不屑的暗嗤。
“罢了。”宗政御看了眼衣摆,眉阔紧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舒展开,没有多言,提步离开。
一行人离开,独留白衣男人一人站在原地。
他僵硬的站在那里,背影显得有几分萧瑟,微佝着背、似乎很疲惫,垂在身侧的右手淌着血,染脏衣摆,他却仿佛不知疼痛般怔着神。
忽然,空气中,一道女子的声音:“你受伤了。”
第27章 离王
男人身体僵了下,回过身去,见一名陌生女子不知何时出现,那脸……
看见那脸上的胎记,他便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
辰王妃。
秦漫笙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经过刚才的耽搁时间,他身边的地面已经积攒了一小摊血,而他整个手掌都是通红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柳眉微皱,从怀中抽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拿起他的手裹上。
男人浑身一震,“你……”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靠近他。
秦漫笙动作麻利,迅速缠住那割破的伤口,并绕了两圈,打了一个蝴蝶结,止住了血。
“回去立即用清水多冲洗两遍,再涂抹药膏,裹上纱布,注意饮食、别碰水,小心发炎。”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入袖中,意念一动,从乾坤镯内取出了一支药膏,放进他的手里。
男人的手掌僵硬的摊开,愣愣的看着手中之物。
药……
竟然有人愿意给他送药……
足足半晌,他才回过神般,怔怔的抬起双眸,望向她,愕然问:“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靠近我?”
秦漫笙以前待在秦相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嫁后也一直寸步不离的待在辰王府,对面人之人并无印象。
不过,在太子面前,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身份总不能比太子还高。
今夜赴宴的人不少,或许是大臣之子。
可,他衣着破旧,简单朴素,看似又不太像。
秦漫笙想了想,试探性的猜测道:“权贵公子?家族少爷?御林军?还是……总不该是皇子吧?”
不太可能。
“罢了罢了,我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先走了。”说完,拔腿就走。
男人欲追,忽然又止了止。
他不能追,她是辰王之妃,身份有别……
他双足顿在原地,看着女子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收回目光,落在手掌的那枚蝴蝶结上。
月牙白色的手帕上绣着娟秀小巧的花儿,十分纯净可爱,像极了女儿家的心,干净纯澈,这上面仿佛还留得一抹轻微的女子体香……
此时,不远处,一个宫女急色匆匆的跑来:“离王殿下……”
。
秦漫笙问路后,终于来到宫门外,兜兜绕绕这么一圈下来,宾客们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稀稀落落的几辆马车还在候着。
她找到辰王府的马车,大步走了过去。
“王妃。”坐板上,寒风见到来人,跳了下来,态度不卑不亢,倒也算是礼貌。
秦漫笙却格外诧异的前后左右扫了一眼,愕然的问:“王爷都已经回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什么?”
这一问,把寒风问蒙了。
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待在马车上,主子若是出来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已经回去了啊!”秦漫笙拍大腿,煞有其事道,“在宫中的时候,他说是肚子疼,提前离开,他难道没告诉你吗?”
寒风顿了顿。
难道主子是有什么急事,所以提前驾驶轻功、飞回去了?
王妃说话的模样不似作假,他随即就相信了,从车上抽下来一个三级的小台阶,放在地上踮脚:“王妃,请上车吧,我送您回去。”
“嗯。”秦漫笙一本正经的点点脑袋,拎起裙摆,钻进马车。
马车驶离。
咕噜咕噜——
秦漫笙掀起窗帘,睨了眼渐行渐远的皇宫正门,眼底划过一抹得逞般的坏笑:从皇宫到辰王府有七八里的距离,马车需要一刻钟,走路则需要大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