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月怔怔地抽回:“那也是你的孩子,用我们第一个孩子,你便没有一点伤心之情吗?”
陆泽夜触及她眼中的埋怨之色,不田得含怒
起身,“朕已经给了你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尊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君王以社稷为重,朕以为你会理解是朕高看你了!”
说罢,他直接拂袖而去。
屋外的风雪大作,吹进了江舟月眼底。
是她错了
错在相信了他的年少情深,落得满目荒唐…
那日后,陆泽夜再未来过。
云枝说这段时间他都在陪着贵妃游山玩水。
江舟月听多了,慢慢地她发觉自己连伤心都不会了。
不久后,冬至。
连绵不绝的大雪终于停了。
江舟月走到当年种着梅树的地方,定定站了许久。
将手里的盒子埋在了树根下的土坑里。
盒子里,是一株残败的红梅,和昔日她为孩子做的衣物
哪怕双手因此被冻得通红,也浑然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的皂靴缓走入视线里。
陆泽夜寒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皇后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江舟月悄然止了动作,喉咙沙哑:臣妾不敢。”
陆泽夜极其厌恶这样的江舟月,因为以前
爱他的那个江舟月总是温柔爱笑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心中微怒,陆泽夜的声音在寒风里格外冰冷-
“朕已经下旨册封盈妃为盈贵妃,代你掌管凤印,处理六宫事务!
江舟月双睫一抖,随即又恢复平静。
“臣妾这就去取凤印。”
转身朝殿内走去。
寒风将她繁复的宫装吹起。
陆泽夜这才发现,江舟月真的瘦了很多片刻后,江舟月拿着凤印出来,交给身边的宫人。
陆泽夜莫名涌起怒意,声音冷硬:你倒是大方。”
江舟月心中苦涩,俯身跪下
皇后之位于她而言,不过是套住她的枷锁。
她想要的从头至尾只是他的爱罢了…
“如今皇上高枕无忧,也不必勉强对着臣妾虚情假意。”
“请皇上废了臣妾吧。”
——————
中秋,大江皇宫。
宫人高声唱喏:“丘兹使者到——!”
江舟月竭力压下喉间的咳嗽,目光落向九龙座上一身玄色龙袍的陆泽夜。
年前,丘兹突然大举进犯,被大江精兵退敌百里之外。
今日便是丘兹使者来访,自是为了和谈之事。
礼乐声响起,一行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二八年华的美貌女子,眉目不见怯畏,自有一股明媚大方。
江舟月眸色一怔。
这副模样……倒像极了刚与陆泽夜成婚时的她。
她不由得看向陆泽夜。
男人眼底掠过抹讶异,停住了饮酒的动作。
殿前,使者行礼:“今日向陆皇献上我丘兹最尊贵的公主乌兰绮,以示丘兹之诚意。”
江舟月浑身一震,握紧了杯子。
陆泽夜笑道:“此乃本皇之幸。”
遥遥举起杯子:“今后大江与丘兹世代交好,再不起刀兵。”
群臣山呼万岁。
江舟月端起酒杯送至唇边,抬起的衣袖挡住了脸上的落寞。
宴后。
凤藻宫。
江舟月看向桌上亲手做的糕点,本来是给陆泽夜预备的。
今日中秋,按例应是她侍寝的日子……
江舟月抬眸,正好看到天上的圆月。
“但愿人长久……”
她情不自禁地喃喃,心口微凉。
侍女云枝正想安慰,突听宫人通报:“皇上驾到!”
江舟月微怔,旋即跪下:“恭迎皇上圣安。”
陆泽夜绣着金线的墨袍下摆从她眼前掠过,没有停留。
江舟月心间涌上涩意。
曾几何时,陆泽夜也会亲手将她扶起,嗓音温柔:“昭昭不必行礼。”
昭昭是她的闺名。
可她已经想不起来陆泽夜上次唤她昭昭是什么时候了。
陆泽夜坐在榻上:“皇后起来吧。”
视线掠过桌上的糕点,他却仿佛没看见:“今日事务繁杂,朕来得略晚,以后不会了。”
江舟月喉间微涩:“皇上国事为重,不必特意过来。”
闻言,陆泽夜皱眉:“还在生气?”
江舟月垂眸掩去眼底神色:“臣妾不敢。”
生气?她怎么敢?
哪怕两年前她才刚知晓陆泽夜不过是利用她给夺嫡之路增加筹码。
年少的相知相爱……尽是算计!
她更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将她卷入棋局的人……
沉默间,陆泽夜上前牵住她的手:“你是朕的结发妻子,朕不会亏待你。”
江舟月抬起眼,正好对上陆泽夜的眼神。
昔日年少的温情已经全然消失,只剩下一片冷漠。
陆泽夜揽住她的腰身,往内室走去。
烛光摇曳,一刻贪欢。
半夜时分,江舟月猛地被惊雷吓醒。
身旁的被褥冰冷,陆泽夜已经不见了。
她心中一慌,掀起被子下榻。
转过垂花门时,就见陆泽夜已经理好冠服,正由贴身宫人给他系上玉坠。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冰冷:“记得给皇后备好避子汤。”
第二章
天色微明时,避子汤送到了江舟月的面前。
她凝着那黑色的药汁,端了起来。
入口丝丝甜味,江舟月却觉得那是她喝过最苦的药。
宫人收了碗:“皇上真是看重娘娘,连一碗安神药都要亲自吩咐御医呢。”
江舟月喉间涌起腥意:“是啊……真好……”
屏退了下人,江舟月倒在了榻上,暗中招来太医。
太医把完脉,眉头紧锁:“娘娘,您忧思过度,身子早已油尽灯枯……”
江舟月心已了然,缓缓闭上眼。
“皇上事务繁杂,不必告诉他。”
“是。”
这一病就病了一个月。
陆泽夜再未踏进过凤藻宫。
江舟月也总是盼着他来,又不盼着他来。
云枝十分不忿地数着陆泽夜如今有多宠爱乌兰绮。
江舟月捂住嘴将剧烈的咳嗽压住:“皇上刚登基两年,边疆不稳,宠幸乌兰公主也是为了大江安定。”
她还是忍不住为他辩解。
这时,宫人大声唱喏:“乌兰公主到!”
乌兰绮走了进来:“请娘娘安。”
“不必多礼。”
江舟月这些日子虽然病着,却还是亲自操持乌兰绮入宫的事宜。
因此乌兰绮很喜欢往凤藻宫跑。
时间长了,她们感情越来越深,说了很多心里话。
“娘娘,唯有你是这宫里对我最好的人了。”
乌兰绮坐在江舟月身侧,由衷地说:“其他的人因我是异族,都不喜欢我,我想回丘兹了。”
江舟月苦笑了一下。
因为她是皇后,她只能贤良淑德。
“你如今皇上的心尖宠,难免有些风言风语,你不必理会。”
乌兰绮看向江舟月:“你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为什么他不宠着你呢?”
江舟月心口一刺,哑口无言。
陆泽夜对她的冷漠和疏离,连这个入宫短短一月的异族公主都看出来了。
乌兰绮像是注意她的失落,忙道歉:“是我失言了。”
江舟月淡淡笑着:“无碍。”
可这话还是在心里扎了根,每每触及都是疼。
转眼到了深秋。
她身体愈发消瘦下去,整晚地咳嗽。
几日后,太医给她请脉时,顺嘴提了一句陆泽夜最近有些不思饮食。
江舟月便想去御花园采些桂花,给陆泽夜做桂花糕。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乌兰绮的声音:“夜哥哥,我想要最上面那株花。”
陆泽夜温柔回应:“好,我给你摘。
相关Tags: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