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顾琛苏可盈定与君长相思完整版无删减_顾琛苏可盈定与君长相思最新试读
时间:2023-03-24 06:00:2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我好好的女儿嫁到你们顾家,怎么就落到这个下场,你说啊!”苏夫人痛哭,“我女儿哪里对不起你们顾家,你要这么对待她!”
“是我眼瞎,我怎么会把她嫁到你们这么个会吃人的家里去呢!”
苏夫人悲从心起,厮打的脱力坐到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哭:“我的盈儿啊,你怎么就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呢。”
顾琛牙关咬紧,忍住了心头涌上的酸涩,眼眶却渐渐红了,他发现无论苏夫人怎样控诉,他能回应的,都只有干巴巴的一句“对不起”。
顾夫人是个胆小的,因着是跟林小南一起算计的苏可盈,牵扯到一条人命,到底是不敢把这件事太过张扬。除了顾家的家仆,外人也并不知道顾少夫人突然离世是因为什么,就连那日托警察局去河里找人,也只是以顾家少夫人不慎落水为由。
虽然巡警队长不小心听了不少关于此事的秘密,但他是个有眼色的人,顾琛不过稍作警示,便再三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故而至今,苏家人还有外人都不知道苏可盈真正的死因。
苏老爷和苏夫人得知苏可盈落水去世,连尸身都没有找到的消息时,苏夫人当场就昏厥了过去,下人掐了半天人中才把她叫醒,醒来便匆匆和苏老爷一起赶去了顾家,见到的就只有苏可盈留下的遗物,还有顾琛那封声称苏可盈不守妇道与人通奸的休书。
“不可能,我家盈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苏夫人当场就反驳了,苏老爷更是气的拍桌子直道荒唐。
顾琛看着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两个人如此坚定的相信苏可盈,再反观自己当时的反应,简直称得上是面目可憎了。
“岳父,岳母,此事是我误会了可盈,当时写下休书只是一时冲动,您二位节哀。”
“节哀?我女儿嫁到你们家才半年,就连命都没了,你让我节哀?”苏老爷暴怒的将这封不知所云的休书撕的粉碎,“这件事你们顾家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两家没完!”
“亲家可不能这么说,你敢说你们家女儿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不过是因为她是你女儿,你偏心罢了,谁知道其实——”
顾夫人看着他们态度蛮横,心下不满,还想把通奸的罪名往苏可盈身上按,妄图减轻一点自家的罪名。
“带老妇人回去休息。”顾琛厉声道,转而向苏夫人苏老爷说,“母亲最近悲痛过甚,开始说胡话了,岳父岳母见谅。”
下人战战兢兢的把顾夫人拽回房间。
想起那日发生的一切,苏老爷看到出现在女儿葬礼上的顾琛,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小说:第二十五章: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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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脸来!”苏老爷到底是比苏夫人理智一些,颤抖着扶起瘫倒在地上流泪的夫人,眼神如厉刀。
顾琛嘴唇冻得青紫,就连随意一个旁人也看得出他此刻状态不好,原本应该是个身强体壮的青年,现在在寒风中微微发颤,让人看着就有点不忍心。
“对不起。”除了这一句,顾琛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
顾琛被打的扭过头去,有些发懵,至少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样明晃晃的打过脸。
他慢慢转过头,对上了苏老爷那双含泪的苍老的眼睛。
“我看着你长大的,我活了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这么关键的时刻,我看走了眼。”苏老爷沉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看不上我们这些人,你们那群留洋的小鬼那句话怎么说的?”
苏老爷偏头想了想,嘲弄道:“打破旧文化、旧思想、旧习俗,宣扬新文化,新思想,新习俗对吧?”
顾琛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小子,成亲那天你不出现我就对你很有成见了,可盈她娘拦住了我让我不要上门去理论,怕可盈在婆家不好过,我们就算了,上次我看见你的时候,你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屑,可你到底在不屑个什么呢!”
顾琛闭上眼睛,窒息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
是啊,他在不屑个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瞧不起自己的妻子。
苏老爷沉痛的说:“我知道,你们这些留过洋,学过新知识的年轻人,总觉得自己见过世面,就看不起这些生你养你的人,觉得他们封建、守旧,固步自封。”
“什么是封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可盈,她孝敬父母,尊敬婆婆,善待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她这个丫头固执啊,她这辈子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在出阁之前——心悦于你。”
顾琛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睛。
他当时说了什么?你应该去寻找新的人生,应该去跟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去自由恋爱。
难怪,难怪她不懂。
顾琛,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你看看你那些不知所谓的骄傲,究竟毁掉了些什么。
旁观的人对于顾少夫人意外离世,竟然是由娘家办的葬礼这件事本就已经很惊讶了。
这个新旧交替的时代,跟苏家交好的人家,同样也是保留着相对完整的旧习俗的人家。
在他们的观念里,女儿出嫁了就是泼出去的水,娘家可以是女儿的依靠,却不能为女儿处处做主,更不用说是替已经出嫁的女儿办葬礼,这本该是婆家做的事。
但是现在看来,顾家和苏家之间的联姻肯定是出了问题,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隐情呢,不然的话断不会做出这么没有规矩的事情。
顶着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顾琛直视苏老爷沉痛的眼,还有苏夫人满目的哀恸,在众人的惊呼中,缓缓的屈下了膝盖。
小说:第二十六章:都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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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原谅你?”苏夫人崩溃的尖叫,“不可能的,你们欠我女儿一条命,这是你们抹不去的罪孽!”
顾琛沉默的摇头,此生第一次向一个人弯下了他以前认为永不会向人跪下的双膝,地上的雪水很快把他膝盖处的布料打湿,森寒的凉意直从双膝往胸口冒。
在几个月之前,他还曾经骄傲的向看不起他们华人的英国同学说:“我们华国或许会沉寂一时,但绝不会永远向人屈下膝盖,绝不下跪,先从我开始!”
当时他的举止,还被一种在英国留学的华人们纷纷称颂,赞他有骨气有胆魄。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顾琛惊觉,原来下跪真的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一个人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还在意什么尊严和面子呢,更何况,他们的指责一句都没错,自己真的是个刽子手。
“岳父,岳母,我不奢望您二老能原谅我这个混账。”
“我顾琛在这里向你们保证,我会一直找下去的,我不相信可盈就这样去了,只要我顾琛还活着一天,绝对不会放弃寻找她,无论——”顾琛闭了闭眼睛,最后这句话说出来格外艰难:“无论找到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尸体。”
苏老爷疲惫的摆了摆手:“你走吧。”
顾琛在各色的瞩目下,久久未曾起身。
良久,他才在匆匆赶来的顾家老管家的搀扶下起身,站起来时顾琛一个趔趄,差点把年迈的管家也带倒了。
老管家担心的摸了摸他的膝盖,被浸湿的那一处布料,早已经在寒冷的空气下凝成了一块冰坨子,而顾琛身上早已经没了什么温度,冷的像是要和这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管家老泪纵横的指挥者下人把顾琛抬上车:“少爷啊,您这是为了什么啊。”
顾琛无力的掀了掀眼皮,感受着温度一点点从身体上离开,就好像当初在冰冷漆黑的河底一样。
等待生命流失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窒息。
她当时,也是这样的吗?
为了什么?
顾琛动了动嘴角,发现脸已经冻僵到连一丝苦笑都扯不出来了。
人人都道他马后炮,人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人去了之后却又做出这幅悔不当初的样子,变着法折腾自己,就连顾夫人都成天在家中念叨,不知道这个儿子究竟在折腾个什么,难道非得把自己身体搞垮了才行?
顾琛漠然的想着,他是在赎罪。
替母亲,替林小南。
替他自己。
他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在害死了心爱的人之后还能坦然安逸的生活下去。
刚才苏老爷的一番话,字字如重锤一般砸在他心里。
顾琛想,原来他在国外学的他引以为豪的新知识,不过都是喂了狗,为了自己这条没有长眼睛的狗,望着头顶画个圈就能看到头的天,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一叶能知秋,一叶也能障目。
而偏偏他就是那个被一叶障目,望不见一直在自己身边的——爱人。
他们都是凶手。
小说:第二十七章: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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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哪里传来的水声?
原来,水竟然是那么可怕的东西。
但她被浸入水中的时候,心里已经彻底痛到麻木了,竟然没觉得这要了自己性命的东西可怕,反倒觉得就这样死去吧,能在这冰凉又安静的地方终结,或许也是件好事。
毕竟她这短暂的一辈子,已经过的够可悲了,人本来是赤条条的来,现在干干净净的走,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些人,那些事啊,都太脏了。
脏到让她恶心。
但是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能听到水声?
难道这里是黄泉?难怪漆黑一片,任何颜色和光线都没有。
苏可盈迷茫的想着,只觉得眼前似乎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她努力想要挣脱开,却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只能任由那一片阴翳牢牢的覆盖在她眼前,无能为力。
为什么?生的时候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连死了都不能自己做主吗?
苏可盈软弱了一辈子,此生最坚强的一件事莫过于坚持要留在顾琛身边,就算没有尊严失去人格也无所谓,只要能留在她深爱的顾琛哥哥身边就好了。
就因为这一生唯一一次的坚持,苏可盈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多可悲啊,她想着自己浑浑噩噩走过的这一切,心想,原来以前的自己竟然这么卑微。
也难怪他瞧不起她,人首先就瞧不起自己了,怎么能指望别人会高看你一头。
如果有来世,她只有一个心愿,她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要再因为任何一个人放弃自我了。
原来人死之后是真的有灵魂的,她才能在这一片黑暗中听着水声渡过忘川河,还能左思右想这一些有的没的。
只是不知为什么两边没有传说中的彼岸花生长?那一定是极美的。
可惜了,这人世间还有那么多美好的风景她没有看到过,还有那么多新奇的事物她没有接触过,说到底她不过才18岁而已啊,现在有多少姑娘在这个年纪还在父母膝下承欢,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呢。
死的时候完全是绝望和麻木,苏可盈到现在才感到有一丝后悔。
爹爹和娘亲一定很难过吧,不孝女儿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真的很不舍呢,对于这个世界。
听说人死之后,渡过黄泉,都会在阎罗殿上重溯一生的全过程,然后判官才会根据你这一生的善恶之行,决定来生的道路。
那判官会不会愿意听听她的冤屈?
苏可盈不知道自己在黑暗的水流里飘荡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很累很累,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不过一个灵魂,也能感受到这似乎从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传来的疲惫和疼痛感。
终于,苏可盈觉得眼前传来一丝光亮……
终于到尽头了吗?
苏可盈只觉得不知从哪里涌上来一股一定要追到眼前那一缕宝贵的光源的欲望,用尽了全身力气,拼命向那一缕光线狂奔而去。
近了,就在眼前了。
“啊!”狭窄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急促的惊呼。
苏可盈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说:第二十八章:恩仇难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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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你终于醒了!”
耳边是不熟练的华语,方一出声,苏可盈便知道是谁了,她缓缓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果然这一简单的动作伴随着全身的酸痛。
房间只有一张床,很是狭窄,看着就像小旅店的客房一样,还在轻微的晃动,应该是在船上吧。
苏可盈心有所感,抬头向窗外望去,入目是忘不了尽头的一片深蓝,而海天相接的地方,刚好升起一片灼目的橙红,染的深蓝的海和蔚蓝的天似是穿上了一层明艳的嫁衣,美的夺目。
初醒的迷茫瞬间被这样的美景打散了,苏可盈艰难的撑起身子,坐直之后趴在窗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原来,那道光是真实的光。
她居然没有死。
带到耀眼的日出从水天相接的地方缓缓升起,苏可盈仿佛隔着窗户也感受到了日光带来的一片温莹之意。
活着的感觉。
詹姆士局促的坐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紧张的看着苏可盈,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好半天,船舱内都是一片尴尬的寂静。
“顾……顾夫人——”詹姆士犹豫着说。
“不要这么叫我。”他话音未落便被苏可盈厉声打断。
詹姆士尴尬的顿住,犹豫片刻,改口道:“苏小姐,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苏可盈现在确定,她是在一个船舱里,难怪刚才昏迷不醒时,一直听见有水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关进猪笼扔进河里的自己还好端端的活着,而且还是和詹姆士一起,出现在轮船上,这件事过于离奇,苏可盈对于自己在水中昏迷过去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但是根据现在的情况,却也能做出一点猜测。
“是你救了我?”苏可盈漠然的问。
救了人的詹姆士缺更加羞愧了,红着脸点点头,卷曲的金发耷拉在眼前,像一只犯了错误的大狗在认错。
面对这个陷害过自己的人,苏可盈没有半分好脸色。
她不是不知道詹姆士也只是个被操纵的棋子,但是却不能原谅被自己当做朋友的人,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感到抱歉又有什么用呢,伤害已经造成了,结局已经无法挽回,现在就算是再后悔,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悲惨命运是众多人在背后使了劲,包括当时软弱的她本人。
詹姆士羞愧的说:“苏小姐,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但是我的在英国的家人都被林小姐绑架来胁迫我,我别无他法,只能听从她的安排,那些事情我也不想做的,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苏可盈冷着一张脸,不置一词。
“我听说他们要把你浸猪笼,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一定是件不好的事,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偷偷跟在他们身后,然后趁机到河里把你救了起来,连夜离开了上海城。”
苏可盈嘲弄的一笑。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这个救命恩人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苏可盈的话,詹姆士连忙摆手,脸上尽是慌乱,头更低了,像是要把自己脑袋埋进胸口才能缓解一下自己羞愧的心情。
他是真的很喜欢面前这个女人,她身上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温婉和沉静,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能让人觉得十分的舒适。
他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顾先生要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偏偏他还是个势单力薄的小医生,对此毫无办法,还被逼着加入到了伤害她的阵营,他可真是该死。
苏可盈看着他的样子,轻嘲一笑。
算了,自己为难他这个同样身不由己的人干什么呢,好歹他还救了自己,不像那个人……
苏可盈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连顾琛这个名字都不想提起的一天,只要想到这两个字,心里都会隐隐作痛。
他不相信自己,他居然想要她死啊,这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顾琛哥哥了。
以前那个顾琛哥哥,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虽然脸上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总是很耐心的带着她一起玩,给她讲很多她从未听过的见闻,会把学堂先生上的内容讲给她听,无论她听得懂听不懂。
以前那个顾琛哥哥,是个虽然总是冷着脸,但是却怀着一颗仁善之心,对世间万物都满怀热爱的人,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变成这样六亲不认,冷漠无情的人?
他甚至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啊,他还有心吗!
想到孩子,苏可盈心里一阵抽痛。
她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是平坦一片,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一个与这个世界无缘的孩子。
苏可盈痛苦的闭上眼睛,詹姆士担忧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落下一道道晶莹的泪水,看着她从隐忍无声的落泪,变成难以遏制的嚎啕大哭。
成亲那天开始,似乎是她走进了一个深渊的开始,从那以后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巨变,她从一个人的洞房花烛开始,似乎就与眼泪为伴,从未停止,但从未有过一日,她哭的这么放肆,这么彻底。
娘亲说过,身为大家闺秀,不能做出这样毫无仪态的举止,不然就是不够端庄,但是娘亲啊,苏可盈捂着脸,哭着直抽搐,混乱茫然的想着——她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了,还要端庄和仪态做什么呢?
礼教是一道枷锁,但是枷锁是上给活人的,她现在跟一个活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曾经苏可盈单纯的世界里,从未有过恨这个词,被顾琛一个人扔在礼堂她不曾恨过,看着顾琛在外放肆的追求另一个女人她不曾恨过,甚至是被顾琛逼着她打掉孩子的时候,她也不曾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