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知了又沉默了一阵才开口:“孤儿院搬迁,虽然院长和陈妈妈去世了,但我已经找到李妈妈了。”
顾知了看着他们,眸色微暗:“让她来做我们的证婚人,怎么样?”
听了这话,林母和林明薇脸色一变。
林明薇僵着脸,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当然好。”
第二天,医院。
顾知了推开病房门,萧羽抬头望去,防备道:“你还想来做什么?”
顾知了睨了他一眼,并未理会,直接推开他。
然而病床上的人让他怔在了原地。
方颜灿头发凌乱,眼眶泛红,下眼睑乌青。
而苍白的脸上温柔的表情里又带了丝呆滞,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
她像抱着新生儿一样抱着枕头,轻轻摇着,如同在哄着一个酣睡的婴儿。
顾知了心一紧,眼带愠色:“方颜灿。”
方颜灿略显空洞的眼眸一闪,抬头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小声点,我刚把他哄睡着。”
闻言,顾知了眉目一拧。
这样的方颜灿好像更让他心躁,他跨上前,一把将枕头扯开,向后一扔:“你又在装什么!?”
“啊——!”
方颜灿立刻尖叫了一声,摔下床爬着去捡被顾知了扔到门口的枕头。
萧羽护着方颜灿,轻声安慰:“孩子没事,放心。”
方颜灿紧紧抱着枕头,抬眸看着萧羽,痴痴一笑:“子琛哥哥,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顾知了心底一震。
这一声“子琛哥哥”隐约唤醒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
可方颜灿却是对着萧羽叫着他的名字,怒火顿时烧上了眼角。
他绝不相信她真的疯了,她怎么会不认识他?
直到医生来给方颜灿检查了一遍:“病人由于受了极大的刺激,致使精神崩溃,这种创伤性精神障碍很难治愈,还是需要家属多陪伴才行。”
医生停顿了几秒后又继续说:“而且,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顾知了瞳眸一滞。
他看向病床上仍旧抱着枕头低喃的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渐渐袭上了他的心头。
萧羽看着他,嘲讽中又带着几丝悲哀:“你满意了吧?”
顾知了没有说话,可脸色却越来越差。
这时,手机想了一下,他一看,是保镖的短信。
——总裁,已经将李妈妈接来了。——
顾知了抬眸看向方颜灿,迟疑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看着又一次离开的人,萧羽冷笑一声。
他将方颜灿扶到病床上,轻轻握住她的肩:“看看,她就是这样无情无义,为了他,根本不值得……”
方颜灿呆滞地看着枕头,点点泪水从她红红的眼眶落下砸在了枕头上。
宾利车停在一小区外。
人工湖边,保镖正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散步。
顾知了走过去蹲下身,眼神柔和了些许:“李妈妈。”
李妈妈浑浊的目光一亮,好一会儿,那枯木般地手慢慢抚上他的脸:“子琛啊……都长这么大了。”
她叹了口气,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感叹时光飞快的流逝。
“不知道薇薇变得什么样了。”李妈妈呢喃了一句。
闻言,顾知了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他翻出林明薇的照片放在她面前:“她也长大了。”
李妈妈眼中划过一丝喜色,立刻接过手机眯着眼细细地看着。
可几秒后,她皱起了眉,摇头道:“这不是薇薇啊。”
第十章 他听到了
细雨迷蒙。
车内,顾知了紧攥着手机,望着车窗外,目光深邃。
李妈妈那句否定就像刺扎在了他的心上。
林明薇怎能可能不是“薇薇”,如果她不是,她又怎么会有薇薇的项链?
越来越多的疑惑积压在胸口,惹得顾知了心烦意乱,他立刻打电话给助理彻查当年的事。
医院,病房。
看方颜灿平静了,萧羽才放下心去了医生办公室。
可不过十分钟,坐着轮椅的林明薇忽然进了病房。
她看了眼方颜灿,关上了门。
“别装了。”林明薇冷嗤道。
方颜灿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哄着怀里的“孩子”。
林明薇面目一狞,伸手夺过她怀中的枕头,扔在地上。
然而方颜灿只是哑声叫了一声,立刻下床去捡,坐在冰凉的地上紧紧抱着枕头,
见状,林明薇先是一愣,而后嘲笑着:“没想到你真疯了,真是活该啊,你根本不该回家!不对,你没有家。”
方颜灿眼眸微微一亮,抬眸道:“我有。”
孤儿院就是她的家。
那里俨然已经是她最温暖的存在。
“那是我的家!”林明薇语气中满是妒恨,“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做我的姐姐?”
她将一条碎心项链拿出来,目光阴狠:“毁了它,你和子琛也就没有关系了。”
方颜灿眸光一怔:“项链……”
忽然间,她猛地起身,狠狠推开林明薇,抱着枕头抢过项链就往外冲。
倾盆大雨,街上行人稀少。
一个穿着病号服,穿着拖鞋抱着枕头的女人踉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