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看看这两首诗,还有这首词,说来也巧,写下这诗词的人,曾经也是林深学院的一个学生,为人孤傲不喜与人往来,但此人的确是颇有学问的!我仔细看过,他这两首诗词的文风,倒是与万弘那些名作有些相似,但也只是相似,不能就此认定。”
这对读书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所以他的话必须严谨。
“这么巧…”
顾州拿起仔细读了起来,杜醇风能将这诗词拿到他面前,说明在他看来,最少有个七八成了。
“是啊,你与我说那事之后,我便连夜回了书院,我曾经在书院的藏书阁里看到过这几篇诗词,当时脑海里就莫名想到了,当时时间太久了,我不敢确认便回去拿来比较了,你看看如何?”
“这人叫什么?现在何处?”
文风的确有些…相同,顾州不由严肃起来。
“这人复姓东方,叫东方瑜,是个寒门子弟,因其才学出众,才得以进入书院。哦对了,我特意问了一下先生,没想到他对此人印象还挺深,说其的确有才,就是性子偏执了些,当初因与同窗发生口角,随后便离开了书院,先生当时还劝过,当时没留住。”
“那…可知此人去处?”
杜醇风摇头,“当时正好赶上科考,他应该是到皇城赶考了,当时他好像没考中,之后就再无音讯,或许是回廊台老家了。”
“廊台?”
“是啊,离皇城数千里之遥呢,要打听怕是有些困难,来回要不少时间。”他能提供的就这么多了。
“醇风,这里没旁人,这诗词,你如何看?”
杜醇风见顾州一脸认真也不敢怠慢,认真思索片刻之后拿过诗词开始点评起来,“这几首诗词,相较于前不久万弘在琉璃楼所做的那首略显稚嫩了些,但是…越是有脾气性格的人,他的文风越是独树一帜,在字里行间还是能看出一些的。相比之下,再拿万弘所写其他一些诗稿想比。反倒是东方瑜的文风与万弘的名作更像一个人所写。不过这种事你也知道,在读书人来说是大忌,没有真凭实据,我不能打包票,烨曦,可能说说,那个在琉璃楼与万弘同时写出那边诗文的人是谁?”
杜醇风十分好奇,他与顾州相识多年,知道这事绝不是他无中生有。
“这人啊…以后有机会再说,待我将这件事查明。”
“你这人就没劲了,你若是真要查这事…明天与我去一趟凫山诗会便可知道大概了。”
是否真才实学,亲自会会就知道了。
“凫山诗会?”顾州素来不喜参加这些文人墨客的聚会,主要是觉得…无聊。
不过若是有事去瞧瞧倒也无妨。
“公子!”
顾州还没回答,代安从茶室外走进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顾州双眉一弯,才有人提到她这就出现了,还真是缘分了。
“喜上眉梢藏都藏不住,让我猜猜,不会是和女人有关吧?”杜醇风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不应该是春风得意吗?”
顾州倒是大方,说着人直接起身了,“今日就失陪了,明日陪你赴会,咱们去领略一下万公子的才情。”
“这就走了?”
“佳人有约!”
“当真的啊?好啊,以前倒是没发现,你竟还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处久了,总会越来越了解的,走了。”
看着潇洒离去的顾州,杜醇风摇头一笑颇为无语,又不禁有些好奇,什么女子能让这家伙如此喜形于色?
旁人都说他花心纨绔,可他确实知道的,那不过都是表象罢了。
春风得意……
莫非是…哎哟,跟这家伙聊了这么久,最重要的事忘记问了,最近皇城盛传…
显然,现在跟过去有些晚了。
杜醇风这个后悔莫及啊!
“姑娘,这里人太多了,万一被人瞧着了可怎么得了,本来就传得不像话了。”
苏儿后悔了,后悔跟小姐出来了,要知道小姐是来见顾世子的,她一定拦着。
“挺热闹的啊,挺好!”
好?哪里好了,这是酒肆,男人们待的地方。姑娘虽然一身男装,可她到底是一个姑娘家啊。
苏儿坐立不安,时不时四周打量,生怕被人瞧出来一样。
“自然些,你越紧张,越引人注意,要不,你到外头去等我也成,顾州应该快到了。”
直呼其名……
苏儿深吸一口气,她怀疑姑娘没说实话,应该不是没什么。
瞧瞧买的这堆东西,姑娘可是一点都没客气。
“来了——”还挺快。
苏儿立刻紧张看向酒肆门口,越过人群。果然看到一排风流的顾州,看着看着,苏儿差点没挪开目光,有句说句,顾世子的确是挺勾人的。
“苏儿,你若是不想被人过度关注,就不要一惊一乍过于紧张。”
看着顾州走来,顺带带来了一瞟打量的目光。
时柔淡定自若的端起一杯桂花酿抿了一口。
“你喝酒?”
当真是不知,她竟真是个胆大泼天的,光天白日的约会男子,还入酒肆喝酒。
“顾公子坐,这是酒肆,点杯茶多少不太合适不是吗?”
说着给对方斟了一杯,“请。”
第39章 这么巧?
盛情难却,佳人亲自倒酒,顾州岂敢不喝。
“这酒当真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的酒好喝呢。”
佳人亲自倒的酒果然滋味不同。
“顾公子若喜欢,一会带一坛子回去便是。”
“那味道就不同了,简姑娘请我喝酒,这样的机会着实难得。”
顾州坐下之后,代安便自觉到观察四周。
“算是谢顾公子赠花之情。”时柔已有所致。
她大致想了想,顾州故意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那边是正好接她挡桃花。
当日那语县主的反应再明显不过了。
“回去可翻看嫣莲的典故了?”
顾州笑语嫣然,时柔面色一红,没想到他竟还有脸主动提起这事。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时柔也是不甘示弱。
“看来,顾公子定是知道那典故了,既如此,顾公子还这般当众送嫣莲给我,可是有些不厚道了,顾公子就这么把我推出来,是不是不妥?”
“哈哈哈,正如我当日说的,再合适不过,你在乎吗?”
连上门退亲都敢,又怎会惧那些流言蜚语。
“武侯府门第太低,顾公子此举怕是没什么用,挡不住多久。”拿她作筏子当姻缘,可能作用不大,不过有一点他倒是看穿了,她还真不在乎。
因为她真没打算嫁人,上辈子的教训够她长记性了。
“本公子想娶谁,就能娶谁,谁也不能左右,你信不信?”
顾州突然意味深长的来了这么一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时柔身上,时柔忍不住低垂眼眉避开。
这双该死的桃花眼啊!
“顾公子既这般自在,又为何要拉我下水,我倒是无妨,可家中父母兄长却是为我操碎了心。”
“因为一个人…有时的确太无趣。”
这是什么道理,意思他所谓就是他一时无聊之举,还真是…混账!
罢了罢了,还是说正经事吧。
“顾公子,我上次送的大礼,顾公子可满意?”
时柔干脆直奔主题。
果然找他有事,哎,不过这才像是她所谓,她当真是和所有女子不同,眼里一丝风花雪月都没有啊。
“尚可,怎么,简姑娘今日又要送我大礼,那我得先知道,这大礼的代价。”
顾州摸着下巴,瞬间露出狐狸本性。
“顾公子实在是抬举清婉了,对顾公子来说,依然是轻而易举,清婉就是个小女子,心眼小得很,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了,偏就不想让人得偿所愿。尤其是万家,所以想转手卖了,不求挣钱,保个本就好。”
时柔有意放低了声音,这人声嘈杂的地方,其实最适合说事。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着你卖点东西?”
这是一次比一次有意思,上次是帮她退亲,这次是帮她卖东西。
“顾公子可有兴趣?保证不亏。”
“哦?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几分兴趣了,只是…这买卖为何找上我?你有父兄,不能帮你?还是说,简姑娘也颇为喜欢与本公子打交道?”
这脸皮厚的也是没谁了。
时柔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抬手示意与对方碰杯,顾州立刻回敬,心里却暗暗嘀咕着,这可是酒,不是茶水,这小姑奶奶没事吧。
“若是爹和哥哥能帮,我又岂敢劳烦公子,顾公子也不必着急答应,你且看看这买卖再说。”
时柔说着拿出了从池木莲那要来的契子递了过去。
“你刚说,这事和万家有关?”
其实,她说出万家的时候,顾州就不可能不插手了。
带着几分疑惑打开时柔递过来的东西,“这是…契书?矿山?”
看清楚契子的内容之后,顾州凝眉望着时柔,等和她详说。
“没错,矿山,这矿山是我外祖父偶然间得知,是一位生意上的朋友欠下了银子拿来抵债的,当时祖父得的时候还添了一点,之后便将这矿山给了我娘,当是嫁妆,由于一些私因,这嫁妆没有上名册,算是外祖家私下给的,而我…无意间得知有人想买这座矿山,我打听了下,还真是巧了,要买这矿山的竟是万家。”
万家要买矿山做什么?万家还做买卖?
而且,大多数矿都是朝廷直接管辖的,私矿很少。但有楔子的就是过了明面的,倒是没什么问题的。除非是精铁矿,精铁矿是不允许私采的。
等等…
顾州急忙再次打开楔书看了一遍,“这矿在沿江?”
“好像是吧。”不愧是顾世子,聪明人啊,一点就通,她也不用费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