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透出了一点点白,肚子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
疼痛唤起了她的一点神智,她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有两个月没有生理期了。
她一下惶恐不已,孩子……
她挣扎着摸索到了门边,用尽全力地拍打着门。
“阿远……我好疼……我错了…”
她求饶,她哭喊,可她不知道门外也是一片黑。
最后她只能绝望。
撕心裂肺的痛,她紧紧的抱住肚子,泪水无法控制的倾泻而出。
可腹中那温度还是一点点失去。
另一边,秦冽出了门就径直去了何婵那儿。
温香软玉柔情似水,他心底的烦躁渐渐平息下来。
直到第二天,秦冽才回到家。
一片寂静无声。
他走到储物室的门口,开口问:“祝星窈,你认不认错?”
没有回应。
秦冽顿了顿,冷笑一声,正准备离开,管家赶来着急无比:“先生,夫人喊了整整一夜,后面没有声音了,您快开门看看吧!”
秦冽愣了愣,心中莫名一慌,急忙拿出钥匙插进去,拉开了门。
一个身影从门后重重倒在他脚边,而她的身下是一片刺目的红……
医院里,秦冽看着手上沾染上的血迹,微微有些愣神。
抱起祝星窈时的冰冷似乎还残留在他手上,让他心底发凉。
在他愣神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他急忙迎上前,直直看着正被推出来的病床。
“大人脱离了危险期,但因为送过来的时间太迟,孩子没有保住。”医生对秦冽说道。
秦冽猛然转头看着医生,声音沙哑:“她怀孕了?”
得到医生的肯定答复,秦冽如被人狠狠一击。
他的目光落在祝星窈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心里头一次有了些愧疚。
如果他知道……如果他早点回去……
可是没有如果。
秦冽在床边坐下,竟有些隐隐的心痛。
一片寂静中,他的手机又响起。
见是何婵,他反射性的按掉了通话。
电话又不依不饶响起,他心中烦闷不已,还有一丝莫名的心虚,随即直接关了手机。
祝星窈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睁开眼,有一瞬间的茫然。
秦冽伸手想要扶她,声音难得柔和:“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可祝星窈却躲开了他的手。
她疑惑的问:“你是谁?”
秦冽皱眉,那摄人的气势让祝星窈越发往后缩,激烈的动作让她受伤的针头都往外掉,血液倒流。
她看着秦冽的眼里满是陌生和惊恐,惶惶不安的问:“你是谁?我家阿远呢?”
秦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渐渐讥诮:“祝星窈,你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他伸手就要去抓祝星窈,可下一刻,祝星窈机灵的按响了床边的警铃。
刺耳的声音一下响起,医生推门而入。
祝星窈立刻躲在医生身后,敌视的看着他:“医生,我不认识他,麻烦你帮我通知一下我爸妈和阿远。”
秦冽怒气在胸腔中翻涌,他嗤笑一声:“祝星窈,你真不愧是影后啊,在家呆了这么久,演技还是炉火纯青!”
他转头对医生喝道:“都愣着干什么,立刻对她进行检查!”
秦冽的怒火没人敢承受,医生和护士立刻上前,将抗拒的祝星窈压在病床上,注射了一支镇定剂。
秦冽看着安静下来的女人,眼神冷厉又危险。
他抬脚走出了病房,从兜里掏出烟,却只是含在嘴里,并未点燃。
半小时后,医生将检查报告递给他:“苏先生,您太太应该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出现了认知障碍。”
秦冽拿过报告随意瞥了一眼,冷笑一声:“你是说,她疯了?”
医生喉头一噎,想要解释,又被他打断:“这件事,我不希望传出去。”
医生点头应下,秦冽随即拨通了电话:“让人把疗养院收拾好,下午我会送太太过去。”
挂了电话,秦冽转身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祝星窈,眼里仍然带着一丝探究。
祝星窈再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全白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外,空空荡荡,安静的令人发寒。
祝星窈试着拉了拉门把手,不出意料的,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她茫然四顾,最后回到了床上。
她用被子紧紧的包裹着自己,惶恐不安极了。
“阿远,明明说好等我下课的,为什么你还不来接我?”
“爸妈,你们在哪里啊?我好害怕。”
“阿远,你要是再不来接我,我真的不理你了。”
隔壁的房间里,秦冽听着她的自言自语,满脸寒霜,他冷声道:“好好看着太太,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
祝星窈,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秦冽没有再管祝星窈,可刚出疗养院大门,一群记者便朝他围了过来。
“苏先生,清优小姐进了疗养院,请问是真的吗?”
“夏影后进疗养院的原因,是否因为您和何小姐给她的精神压力太大呢?”
无数提问涌上,秦冽看不出是谁提出的精神压力的问题。
他越发心烦,面无表情的说道:“身体出了一点小问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说完,他便径直上了车。
晚上,他习惯性的来到何婵的住处。
“远哥,听说清优姐住院了,我想你身边没人,我去照顾你一段时间好不好?”何婵抱着秦冽的手臂撒娇。
秦冽面色一冷,正要推开她,却突然动作一顿:“再过两天吧,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祝星窈既然和他来这一套,那就不要怪他把何婵接进家门!
第六章 他做了什么
第二天,他回到家。
管家早已经把储物室的血迹清扫干净,秦冽目光落在那片干净的地板上,却还是莫名心惊。
他移开目光,心想祝星窈的事情还是要尽早解决,否则那些记者,绝不会善罢甘休。
疗养院。
“今天怎么样?”秦冽对着迎上前的医生问道。
医生回道:“您太太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现在只是认知出现了混乱,建议您多陪陪她,帮助她早日恢复。”
秦冽垂下眸子,几秒后他说:“好。”
医生替他推开房门,祝星窈正把几块饼干往袋子里装,还有些碎屑在往下掉。
秦冽情不自禁的皱眉,声音带着嫌恶:“你在做什么?不觉得脏吗?”
祝星窈猛然转头,眼里的不安和防备让秦冽觉得十分不舒服。
他想起医生的话,尽量温和的说:“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现在身体出了点问题,必须配合治疗。”
祝星窈眨着眼:“你是医生?”
秦冽点头,祝星窈微微放松了一下身体,像个小朋友一样垂着头不再说话。
祝星窈自然的动作和反应,让秦冽有些难以相信。
她似乎真的不记得他了。
空气中有些压抑,秦冽想了想,指着她手里的袋子问道:“你把这个装起来干什么?”
祝星窈看了他一眼,眼睛一下亮起来,声音变得轻快:“这是我要带给给阿远吃的,他不写作业被苏阿姨罚了不能吃晚饭!”
秦冽猛然一怔,他被罚这件事,是小学的事。
其实那时候,他是故意被罚,整天调皮捣蛋,只是因为不想祝星窈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吸引……
“你也想尝尝吗?”祝星窈的问话,将秦冽从回忆里拉出来,他对上她清澈的眼,突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廊上,秦冽心烦意乱的点上了烟,猛烈的烟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却仍无济于事。
第二天,秦冽再度走进病房,却见祝星窈正做着笨拙的舞蹈动作。
秦冽下意识的问:“你又在干什么?”
祝星窈停下来,喘了口气然后得意的说道:“医生,阿远说他不会跳舞,我得教教他,不然毕业舞会他就要出丑了。”
秦冽喉结上下动了动,想了起来。
当年他准备在毕业舞会上对祝星窈表白,为此他准备了足足两个月。
舞会前夕,他跟祝星窈说了他不会跳舞,实际上那支舞,他早就会了。
那之后,祝星窈总是有一段时间会消失不见,现在想来,就是在偷偷练舞?
那晚的舞会上,他理所当然成为了祝星窈的舞伴。
他还记得,伸手挽上祝星窈纤细的腰肢时温暖又柔软的触感。
他还记得,在那首悠悠流转的音乐里,他一低头,便看到她惊喜赞叹的目光。
他们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一步又一步的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