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打算趁我失忆重新开始吧?
我马上就结婚了哎!
「小蒋同学,」连易舟突然凑过来,将一份白色喜帖卷成圆筒,举到我嘴边,欠了嗖嗖地问道,「请问装着失忆,玩弄前任的感觉如何?」
「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感受。」
我笑了笑,冲连易舟勾了勾手指,在他伸头过来的时候,猛地用胳膊一把勒住了他白皙修长的脖子。
「狗东西胆子炸了!敢把我的喜帖样品卷起来?当我没看见是吗!」
连易舟被我卡得脸红脖子粗,指节分明的手掰住我的胳膊:「大王!大王饶命!」
「晚了!」
纠缠挣扎间,我们在沙发上扭成一团。
连易舟仗着手长脚长,还有力气的优势,瞅准了机会,一个反手将我压在沙发上。
四目相对,鼻尖相贴,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我们俩同时愣住了。
气氛开始变得不对。
连易舟的喉结上下滚了一圈,眼神带上暗色,薄唇渐渐逼近我的——
「丁零。」
门口的风铃传来响动,我跟连易舟都是一顿,急忙坐起身来偏头看去,就见一身休闲装的秦添拎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
神色莫名地看着缠在一起的我们两个。
「秦先生你来得这么快?」
这哪是快啊?
这分明就是早就在门口等着我呢吧?!
因此我有些心虚,生怕他听见了刚刚连易舟的那句采访。
「我就在附近。」
说着,视线移到了我搂着连易舟的胳膊上,秦添的眼神暗了下来,「是打扰你们了吗?」
我的脸顿时一红,刚要起身,连易舟却骤然反手把我搂紧,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添。
「嗯,打扰了,马上就要少儿不宜了。」
「要不秦先生回避一下?」
7.
秦添的眉尖微微一挑,看向我:「是吗?」
我:……
这是能直接摊在明面上的话题吗?!
秦添眯了眯眸子,习惯性地将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瞥向连易舟。
连易舟不闪不避地,同样回敬着他。
看着两人无声地对峙,我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不识趣来打扰我生活的是秦添,莫名其妙还来纠缠的也是秦添,他有什么资格对连易舟不满?
我往两人中间站了站,对着连易舟抬了下下巴。
「别闲着,把喜帖给我收起来,乱糟糟的,多丢人。」
连易舟顿时像打赢了的大狗似的,冲秦添傲娇一撇嘴:「好的!」
我:……
这未婚夫不行就扔了吧。
我抿了抿唇,回头看向神色阴郁的秦添:
「秦先生,谢谢你给我送东西。」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这边还在忙,就不招待了。」
说什么拿行李,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秦添想见我的借口。
甚至有可能是想单独聊聊,求和挽回的借口。
可是这个台阶,我不想接,这个机会,我也不想给。
我跟在秦添身边不是七天,是七年啊。
七年的付出,都没换来一个女朋友的身份。
甚至那晚那样歇斯底里的吵架,我提了分手,冒雨离家,他都没觉得自己伤害了我,觉得是我在作。
现在我离开了,失忆了,不爱了,发了两条简短的微信,他就意识到错了,就什么都愿意给了。
这简直比「玩玩」,还要侮辱我的那七年。
「哦对了。」
我急忙转身,拿起刚刚被连易舟卷成筒的白色请柬,郑重地写好地址时间和名字,递给秦添。
连我自己都有些讶异我如今的淡定。
似乎现在想起秦添,心都不会再像之前那么疼了。
「请柬样式还没定,只是样品,秦先生别嫌弃。」
「欢迎秦先生届时莅临。」
请柬举在半空,秦添迟迟不接。
只静静地凝视着我,瞳孔漆黑,看久了居然有种被抛弃小狗的可怜感。
到最后,秦添也没接请柬,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连易舟及时凑上来,一脸阴仄:「现在我更讨厌白色请柬了。」
我笑了:「好,那就红色。」
见我同意,连易舟倒是愣了:「这么简单?」
「不然呢?」我歪了下头,「倒是你,之前不是还兴致勃勃地想看他追妻火葬场吗?怎么现在不想看了?」
连易舟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扬起下巴,神情傲娇别扭。
「那,那不一样!当,当时就是探探你的态度……」
「哎呀!总之你别问了!就是不一样!」
我把声音拉长,「哦~~」了一声。
硬生生把连易舟的脸给「哦」得通红。
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爱呢?
这天过后,秦添的确再也没出现。
我一边赶着单,一边跟连易舟鸡飞狗跳地筹备着婚礼,忙叨叨的,居然也再没想起过秦添。
婚期一天天地逼近,眼看着就剩下一周了,婚纱店那边终于来了电话,跟我说婚纱改好了。
连易舟正在酒店核对场地,还没回来,我也懒得等他,直接自己开车到了婚纱店。
之前的婚纱尺寸不太合适,修改完之后倒是合身了很多。
站在店里的镜子前,我看着穿白纱的自己,灯光照耀下,格外璀璨洁白。
我莫名有些眼眶发酸。
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期待了七年的落空,车祸那瞬间的解脱,苏醒后白天镇定,夜晚偷偷落泪的痛苦,也有被连易舟意外珍惜的感动,还有那天来选婚纱时,他微红的眼眶……
有些之前没敢深思的答案,呼之欲出。
镜子里突然出现了秦添的脸,我吓了一跳,急忙偏头。
这才发现偌大的厅里,工作人员居然都不见了!
「秦添,你……」
8.
四目相对,我吃惊异常,因为秦添的状态很不好。
虽然没有胡子拉碴,也没有衣着皱巴,但整个人就是透露出一种难言的疲惫。
「蒋阮。」
秦添在我面前站定,低头紧锁着我的脸,眼神深情。
嗓音郑重低沉,像是对什么东西妥协了似的。
「我试过了,我做不到。」
「我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就这么离开我。」
「这些天我试过放下,可不管我跟多少朋友聚会,用多少工作填满,只要我的生活一停下,就会疯狂地想起你。」
「只要想到你不再爱我了,你要嫁给别人了,我就恨不能直接杀了连易舟,把你抢回来。」
这话秦添说得真情,但我却只觉得无奈与心累。
因为我回应不了,也不想回应,我甚至都不想跟这个人见哪怕一面。
所以我没有回答,转身就想离开。
可是婚纱实在太厚重了,我才刚转过身,胳膊就被死死拽住,拽了回来。
秦添急切地向我表态,就好像这话说晚了就过期了似的。
「那天你说得对,是我错得离谱。」
「我享受着你的爱,却又自以为是地看轻你、伤害你。」
「其实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几乎后悔到浑身发麻,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错得无可救药,我跟你几乎是没可能了。」
「可是,就当我卑劣吧,我又同时觉得欣喜,谢天谢地那天的暴雨,让你失了忆。」
「给了我一笔勾销、重新开始的希望。」
秦添喘息了几下,从兜里掏出了个红丝绒的戒指盒子。
郑重的单膝跪了下去。
「蒋阮,你曾经向我求过婚,求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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