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黎母也姓周,所以周司远并未更改姓名。
我作为江氏企业的千金小姐,与黎家本就有联姻关系,自然也不可能会再嫁给黎颂这个名不副实的假少爷。
本来我们都以为黎颂会一直玩消失,直到婚礼结束。
谁知婚礼这天他不仅来了,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是黎家大少爷,以为自己是今天的新郎。
甚至想让梁悦儿穿着婚纱取代我完成婚礼。
真是痴心妄想。
黎颂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茫然地转头去看周围的宣传海报。
上面赫然是我和周司远的婚纱照,郎才女貌分外般配,哪里有他半点事情。
「这两个什么奇葩这是,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婚礼,非要跑来刷存在感。」
「这女人还穿着婚纱,以为自己今天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笑死了。」
台下窃窃私语不断。
梁悦儿捏紧了婚纱的裙摆,低着头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
周司远对台下安保招呼:「带他们下去。」
这是我的大喜日子,我的主场,岂容他这个外人来破坏。
我风风光光地继续我的婚礼。
我在台上与周司远交换戒指。
目光不经意扫到远处和梁悦儿交头接耳的黎颂,我勾唇笑了笑。
无比庆幸我的未婚夫换人了。
尽管在大学时,我和周司远在辩论队里针锋相对。
但是坦白说,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又或者是事业这方面,周司远都全方位无死角地碾压了黎颂。
把一个和绿茶勾搭的废柴未婚夫换掉,换成成熟有风度的英俊男人。
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
依偎在黎颂怀中的梁悦儿看周司远时的眼神,我感到了一丝熟悉。
那种楚楚可怜中掩藏不住的勃勃野心,几乎好像溢出的潮水。
保姆陈姨把她带来我家的时候。
她表现得唯唯诺诺,温柔友好,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想要和我做好姐妹。
那时我也不介意多一个朋友,随意她进出我家找我玩。
黎颂就住我家隔壁,时不时就要来找我。
梁悦儿不知是和他怎么认识的,一口一个「颂哥哥」,听得黎颂心花怒放。
而且她明知黎颂成绩很一般,却还是会拿着练习题,故意在黎颂来我家的时候凑过去怯生生地问:「颂哥哥,这道题我不太会,能不能给我讲讲啊?」
我十六岁那年。
梁悦儿趁我不在家跟陈姨拿了我房间钥匙,跑到我房间偷穿衣服。
被忘记拿东西折返回来的我发现后,她眼泪像断线的珍珠:
「对不起江小姐,我家里从小就穷,我穿的衣服都是堂姐她们剩下的,我从来没有穿过这种高档衣服,所以才想着……」
「哭什么,你弱就你有理咯?你没穿过就可以随便偷别人衣服穿咯。」
我闻了闻我那些衣服。
几乎每一件都染上了劣质的香水味,甚至有一件还染上了一大块黄色污渍,简直是令人难以忍受。
我也不是什么善良仁慈的性格。
「这不是你第一次跑来偷穿我衣服了吧?现在你和你妈立刻马上从我家滚出去,但你弄脏的衣服得照价赔偿。」
黎颂听了她这话顿时就破防了,冲过来挡在梁悦儿身前:
「江晚你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她都被你吓哭了。」
我感到无比荒唐。
「哭是因为她做了亏心事,而且哭了她就有理了?就能随便穿我衣服了,还弄得这么脏。」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以为是晚晚姐把我当成好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