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真孝顺,读几年级了呀?”
“高三。”
老奶奶一惊:“高三了?!那怎么还让你来照顾?你妈不是没工作吗?”
桑之染下意识回:“阿姨在家里。”
老奶奶一愣,随即了然,继而愤愤指责桑父:“我说你这爸也真是的!有了后妈有后爸是吧?孩子的关键时候你也耽误?真是胡闹!”
桑父面上挂不住,他不想和老奶奶吵,就对桑之染道:“你妈她是因为忙才让你帮忙,你要不愿意来觉得耽误你了,那你现在就回去,我反正老了也不指望你!”
桑之染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如雪。
另一边,桐城一中。1
看着桑之染空了两天的位置,盛屿白时不时走神。
下午一放学,他就来到医院。
在前台问到病房号,他走到门前,就听见了病房里的对话。
病房里,桑父看着沉默的桑之染,越发心烦。
“还不走!等我请你去读书吗?你是个结巴又不是哑巴!”
一句话,如刀般扎进桑之染心口,又狠狠搅动几下。
她抖着唇想说什么,却半个字都吐不出,只有眼泪汹涌而出。
最终,她拿起书,冲出了病房。
病房门一开,她就看见了盛屿白。
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桑之染低下头跑了出去。
盛屿白连忙跟上。
直到跑出了医院,桑之染脚步才慢了下来,盛屿白从后面追了上来。
桑之染低着头用手背抹去眼泪,哑声问:“你,你怎么,来了?”
盛屿白没去提病房的事:“我听老班说你生病了,才来看看,毕竟你不在都没人帮我补习。”
桑之染点点头,压下情绪:“我,我明天就会,去上课了。”
盛屿白看着这样的桑之染,突然伸手拉住她,拦下一辆出租车:“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到港口时,已近黄昏。
海面波光粼粼,海鸥群飞。
桑之染双手抓着栏杆,看得呆住了。
猝不及防的,一只调皮的海鸥从桑之染面前掠过,吓得她往后一躲,一下撞上身后的盛屿白。
“对,对不起。”
“没关系。”盛屿白靠着栏杆,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道,“我爸妈没离婚时,我妈最喜欢带我到这里看海。”
“后来长大后,我才知道,海代表了自由。”
桑之染一怔,看向盛屿白,有些不知说什么,只憋出了一句:“这里很,很漂亮。”
不过盛屿白也不介意,反而笑了笑:“以后想来的话,我还可以带你来。”
桑之染一愣,心口却蓦然酸涩起来,她转过头面对盛屿白,无比认真,一字一句的说。
“谢谢你,盛屿白。”
这是桑之染第一次流畅地说出盛屿白的名字,少女清澈的眼中倒映着黄昏的天空。
盛屿白的目光尽数被她唇角的酒窝吸引,回过神来后,不由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不客气。”
两人在海边坐了许久,黄昏落下,盛屿白送桑之染回了家。
回到房间,桑之染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玻璃罐,当初那些被拆开的那些千纸鹤她好好地收了起来,只是再也没有写过新的。
如今,她又拿起了笔。
“盛屿白,谢谢你,又一次拯救了我,尽管我知道你只是同情我……”
将纸条折成千纸鹤投入罐中,桑之染抱着妈妈的照片沉沉睡去。
第二天桑之染早早地到了教室。
走到位置旁,她脚步一顿。
盛屿白从她旁边的位置抬起头来,笑道:“早上好啊,同桌。”
“你,你怎么,换,位置了?”
盛屿白拿起课本在桑之染面前晃了晃:“这不是方便你帮我补习嘛。”
见桑之染反应平淡,盛屿白皱眉道:“难道你更喜欢宋严做你同桌?”
桑之染连忙摆手:“不,不是。”
刚走进教室的宋严被盛屿白瞪了一眼,只觉莫名其妙。
一个月后,高考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了。
桑之染仍旧是年级第一,盛屿白的名次又前进了几十名。
同学们围绕在成绩单前打趣。
“盛哥这补习老师选的不错啊,每回都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