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言从自己检查的医院走到江吟被送进的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好在江吟割的不深,祁景又去的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凌言在护士站问到了病房,一步步走过去。
病房里,江吟小小的脸苍白无比,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大而无辜的眼睛看着祁景,泫然若泣。
祁景声音极厉,可若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颤抖,“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想不开?”
江吟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感情,可是……”
她伸手紧紧抱住祁景的腰,“我真的好喜欢你,看着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阿景,你让我死吧。”
祁景紧蹙的眉不知何时松了开来,眉间的紧张化为无奈,从始到终没有推开她。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的心疼溢于言表,“别说胡话,我不会让你死。”
凌言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两人,拿着检查报告的手攥的青白。
明明她才是祁景真正的未婚妻,此刻却无奈的发觉自己没有任何走进去打断他们两人的立场。
谁有立场责怪一个为了心爱之人甘愿牺牲生命的女孩。
在江吟委曲求全的衬托之下,她的任何举动都显得不合时宜。
凌言松开了手,将手里的检查报告塞进包里,默默地转身离开。
也许是害怕江吟又在医院想不开,祁景晚上也没有回家。
接到祁景电话的时候,她靠在洗手台上,又咳了很多血。
听到祁景说今晚不回来,要待在医院照顾江吟的时候,她声音很轻,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祁景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亏欠,后知后觉问道:“对了,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有问题吗?”
一天了,他终于想起问她检查结果的事。
那些痛苦,绝望,难过,已经全都平静了下来。
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现在告诉他,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只会多一个伤心的人罢了。
凌言看向洗手台上遍布的血迹,竭力让自己平静:“没问题,上火而已。”
祁景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房间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凌言怔愣的呆坐了半天,直到起身的时候,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第二天下午,祁景终于回了家。
一向洁癖的他,回来时下巴上竟然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眼底全是红血丝,足以证明江吟的事有多让他心焦。
凌言刚要问他有没有吃饭,下一秒,手腕就被紧紧攥住。
他冷冷地盯着她,声音也冷得吓人,“江吟自杀前,你见过她是吗?”
“你跟她说了什么?”
又是这种语气,这种下意识只想保护江吟的语气。
凌言心里一痛,如实回答:“她说想留在你身边守护你,我说,不行。”
凌言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你没有做错。
江吟自杀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
可祁景瞬间发怒的眼神还是给了她致命一击,仿佛她说的是什么罪该万死的话,“她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你为什么还要刺激她!”
“那我该怎么办?答应她,让她留在你身边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对于凌言的反问,祁景陡然怔住,凌言笑了,红着眼继续开口:“所以,是不是她以后用自杀威胁你跟我分手,你也会答应。”
祁景漆黑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
“你够了!江吟自杀只是为了不影响我们,她从没有想过威胁我什么,凌言,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血了?”
如此直白的指责,让凌言怔在了原地。
她看着他,一时间竟觉得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的人。
这还是祁景吗?
为了另一个女人,毫不留情的指责她冷血?
何况,如果江吟真的不想影响他们,又怎么会在割腕之后,非要给自己打那个电话?
凌言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抖,“祁景,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用未婚妻的身份,来提醒他应该站在自己这边,已经让凌言觉得自己够可怜了。
可看到祁景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后的不耐,更让她彻底心凉。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知道是我喜欢你,是我死皮赖脸求你你才会留下,凌言,不管是两年前对我还是现在对江吟,你做什么都是一意孤行,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的忍耐仿佛已经到了极限,将心里的话吼了出来。
凌言难以置信的站在原地,脸上早已毫无血色。
而这时,祁景又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大约是江吟又出了什么事,他脸色一变,匆匆转身离开。
客厅里,凌言痛苦地闭了闭眼,泪水缓缓从眼眶里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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