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瑾一口血直接喷在了三生石上，瞬间消失不见。
他孤寂的站在三生石前，九幽的阴风呼呼的吹在他身上。
袖中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心痛欲裂，让他不能呼吸。
过往的种种皆浮现在他眼前。三生石的场景，就像是一把刀，在一刀一刀的凌迟他。
提醒他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整个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萎靡，像是突然失去灵魂一样，充满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前闪过一丝希望。
嘴里低喃着：“是羽族……”
第十五章 羽翎山
沉瑾想起来，三生石内最后一幕，南宫菱的身体突然消失的时候，好像有羽族的身影出现过。
羽族天生的神领就是可以自由穿梭在飓风之中。
望凡崖和人间都没有南宫菱的一丝气息，很有可能是被羽族的人带走了。
“封熙！”
沉瑾神情冷漠，敛住气息，向上离开九幽。
往羽族的族地羽翎山而去。
羽翎山巅。
沉瑾手拿魔剑，剑指羽族。
周围一些羽族的护卫把他围在中间。
沉瑾扫视他们一眼，直接大开杀戒，一剑煞气冲天，周围羽族护卫烟消云散。
“魔君，这里是羽族，而不是魔界，你到底要做什么？”
羽族大长老封凌面带忌惮的看着沉瑾。
沉瑾径直走向羽族殿内，看着殿中站成一排的羽族中人，眼神不屑。
“封熙在哪？”他生硬开口。
“少主不在族内。”封凌回答。
听完，沉瑾掌控一切的气势陡然爆发，不欲多说，剑尖锐利，整个殿内空间瞬间凝固下来。
殿内羽族之人也各个拔剑相视，下一刻大战将起！
“沉瑾！”
身后传来冷酷的叫声，封熙站在门外眼神阴鸷的看着他。
听见声音，沉瑾爆发的气势消失，殿内空气重新流动，转过身看到封熙，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不管身后的羽族强者，他直直的走向封熙。
带着一丝颤意：“是你把南宫菱带走了？”
封熙冷哼一声，毫不否认：“是我又如何？难不成魔君也对一具尸体有兴趣？”
沉瑾刚刚听见封熙承认而露出的一抹笑意僵在了脸上。
张了张嘴，他喉间干涩，像是发不出声音来一般。
半晌，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在哪？”
封熙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说她已经死了！”
此言彻底激怒了沉瑾，他直接动手，一掌打向封熙。
封熙不知为何，竟没有反抗，生生受了沉瑾一掌，口吐鲜血，飞倒在地。
若不是沉瑾刚失了半数寿命，身体有损，这一掌，能直接要了封熙性命。
沉瑾朝他走近，脸色阴沉的俯视着封熙：“她在哪？”
封熙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见状，沉瑾眼眸微眯，手臂抬起，下一瞬，一个羽族出现在他手中。
他用力的掐住那人的脖子，逐渐收紧。
不多时，手中之人就停止了挣扎，了无生气。
沉瑾随意把他丢弃在地，抬手，又一人不受控制出现在他手中。
那人身体被禁锢，无法说话，施法，脚踩不到地上，只能在空中挣扎，面色恐慌。
没多久直接步入了上个人的后尘。
“住手！”
见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封熙大喊。
看着眼前周身冷漠，眼眶之中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沉瑾，他心里惊诧。
他没想到沉瑾此刻为了获取更大的力量，直接抛弃了神志。
如此一来，羽族之中还有谁是他的敌手。
接连死的两个都是他羽族王室的嫡系子弟。
南宫菱对他的影响竟这般大吗？
“你还想找到南宫菱吗？”
听到南宫菱的名字，沉瑾手一顿，眼中逐渐恢复清明。
第十六章 水域
“南宫菱在哪？”
沉瑾紧盯着封熙开口。
“九天深处！”封熙一字一句的开口。
“不可能！”
沉瑾下意识反驳，九天深处乃无尽的黑暗和千万年间人间流入其中的水源。
虽然南宫菱是九天神女，但她仙逝之后怎么会去往九天之地。
那里只有黑暗，什么也没有！
“我亲眼所见。”
封熙开口，虽然他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日，我在望凡崖下接住南宫菱，把她带回羽翎山，可是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就变得逐渐透明，同时心口中光芒大盛，一些昆吾玉的碎片融合了起来，到最后的时候她完全消失，同时昆吾玉直直飞向九天深处。”
封熙把当日所见完全复述在沉瑾眼前。
听完沉瑾沉默不语，脑中却浮现出在九幽下三生石内所见的景象。
昆吾玉确实碎了。
九天神女手握昆吾玉，执掌天下水域。
可是如果昆吾玉破碎，九天之水就会倒流回人间。
九天乃是天下众水的汇集之地，千百万年来流向九天的水若重回人间，可想而知人间会发生怎样的惨剧。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必死之局也会留有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就是九天神女，以神女之身重塑昆吾玉，可镇压九天，防止九天之水倒流。
想到这里，沉瑾像是突然被抽出魂魄，周身再无一丝生气。
手中的魔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封熙看他这个样子，心里猜测到几分。
“看来你也知道昆吾玉破碎的事了。”语气肯定。
他也是在当时才突然反应过来是昆吾玉碎了。
沉瑾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茫然的消失在羽翎山。
见他离开，羽族中人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封熙看着沉瑾离开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
仙界。
沉瑾又回到了望凡崖。
他手里拿着被他复原的玉佩，站在悬崖边上。
一遍一遍听着南宫菱说的话。
脑中闪过两人再次相遇之后发生的种种。
他用卑劣的手段得到南宫菱，放肆的折辱她。
他从来没有站在南宫菱这边，反而帮着苏芷对她恶语相向。
她师父死得那晚，他‘说她是无德无孝之人。
现在，她死了，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再无来世。
永远都要在一个只有黑暗的地方不见天日。
她该多恐惧，明明她最害怕的就是黑暗！
此时，沉瑾耳边响起声音。
“魔君，凝玉仙子让您回魔界一趟。”
沉瑾听完眼里闪过一抹暗沉。
把玉佩紧紧握在手里，就像是握住了自己生的希望。
良久，他消失在望凡崖。
魔宫内。
沉瑾出现在凝玉仙子和苏芷眼前。
他抬眸静静的看着苏芷。
苏芷被他看的有些心惊肉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凝玉仙子身后，不敢抬头。
凝玉仙子见状，有些不悦。
看着沉瑾开口说道：“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苏芷。她又没做错什么。我刚刚听说了，南宫菱陨落，不过既然她已经死了，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凝玉仙子有些漫不经心，在她眼里，南宫菱陨不陨落都和她没有关系，沉瑾也早已跟她恩断义绝，自然也不必在乎。
沉瑾听见母亲说的这些话，心里下意识感觉到隐隐作痛。
现在母亲对南宫菱的态度，不正是和他之前一样吗？
第十七章 真相
他闭了闭眼，对母亲说道：“三百年前，是南宫菱给您送的补灵丹，之前出现在魔界能让您恢复伤势的麋鹿兽心脏也是南宫菱带过来的，不过，那不是麋鹿兽的心。”
沉瑾停顿一瞬，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一般，半响，他声音嘶哑：“那是南宫菱的心！”
他带着痛意说出，说出这些不是想改变母亲对南宫菱的想法，只是想让她知道不应该被掩盖的真相。
听他说完，不仅凝玉仙子惊愕，她身后的苏芷也面色发白。
凝玉仙子下意识往身后看去，只见苏芷浑身发抖，哪还不明白沉瑾说的都是真的，毕竟她之前以为这些都是苏芷做的。
她心里莫名愧疚起来，对苏芷的隐瞒也有了一些怨气。
但是想到她这些天来对自己的陪伴，和她现在看着自己祈求的神情，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沉瑾看出了母亲眼中的进退两难，张口说道：“我有话单独跟苏芷说，您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凝玉仙子只好点头，微微甩袖，离开了此地。
此时，这里只剩下沉瑾和苏芷两人。
苏芷看着眼前的沉瑾，定了定神，说道：“魔君，三百年前的事我可以解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沉瑾打断。
“你知道南宫菱是怎么陨落的吗？”
沉瑾看着她冷冷问道。
苏芷身体一怔，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晚和师父的对话。
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随即反应过来低下头。
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修炼不慎引起的。”
她不知道她刚刚所有的表现都被沉瑾看在眼里。
心里不由得愤怒起来，果然是知道的。
上元仙人明明早就知道昆吾玉在不久的将来会破碎开来，还是让它和南宫菱性命相连，就是打着让南宫菱以身融玉的想法，来保全苏芷，等南宫菱祭玉之后，让苏芷做九天神女。
若只是单纯的以身融玉，那么神魂还可以投胎转世。
然而他们或许没有想到南宫菱为了脱离羽族再无来世！
或许他们知道，可依旧是毫不在乎。
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马让苏芷魂飞魄散。
然而，他忍住了，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
南宫菱一个人在九天之地很寂寞，需要有人去陪她。
“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伤心？”沉瑾说道。
苏芷一愣，抬起头来，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我知道魔君不喜师姐，也知道师姐做了很多对不起魔君的事，苏芷也没办法在魔君面前多为师姐开口说话。”
“但她始终是我的师姐，师姐陨落，我怎么能不伤心，我原本是打算回天界之后再偷偷把她葬入虚空的。”
如果还能找到她的仙躯的话，苏芷暗自思索。
苏芷说着眼眶变得依譁有些红，眼角泛起泪光。
不明真相的人见了还以为她们有多情深义重呢？
沉瑾拳头紧握，看着眼前的苏芷像个人间的跳梁小丑一样，演着自以为真实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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