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概率会流掉,不然许戈迟早会发现,她怀的是沈括的孩子,却以此嫁给了他。
到时候沈括不会好过,她也别想好。
至于怎么流,不知道。
但是陈言清知道,肯定不会轻易的掉,说不定会成为她和沈括其中一个的隐患。
她倒是无所谓,死过一次了,横竖就这一条命,可沈括是一家子。
陈言清换了一身衣服,才刚拉开门,一道黑影就扑过来,把她压在墙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鼻尖扑上来的都是熟悉的香味。
微冷的松香调,混合着浓重的酒味,陈言清立刻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奋力的挣扎起来,“许戈,你干什么?你疯了!”
他酒精过敏,还敢喝成这样。
陈言清被他压着,什么也看不见,伸手本能地去摸他的脖子,果然,滚热。
许戈却是不管不顾,把她的动作视为勾引,低头吻过来。
陈言清挣脱不开,抬手毫不客气地就往他脸上扇,尖锐的指甲从领口划过。
许戈只觉得锁骨处一阵刺痛,一阵恼火,手上也没个轻重,一把抓过陈言清要打他的手,死死摁在墙上,“不要嫁给沈括。”
陈言清疼也不吭声,就这样倔强地和他对视,看见他眼底红成一片,带着偏执的欲望和疯狂,她觉得可笑极了,“不嫁给沈括,给你当小三吗?你少借酒在这装疯!赶紧滚去医院!”
离婚是他提的。
她也要娶楚樱禾了。
却还要伸手干涉她的事情。
她更讨厌自己,这时候居然满脑子惦记他酒精过敏会挂的事!
“你在关心我。”许戈肯定地说。
陈言清:“……”
许戈缓慢的喘了一口气,道,“我不会让你当小三。”
陈言清到底还是没忍住,忍着疼硬是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许戈。”
“你贱不贱?”
这一巴掌,仿佛不是打在许戈的脸上,而是抽在他心口。
他也曾这样甩过她巴掌的。
多疼啊。
“对不起。”许戈今晚格外的坚持,“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我对你不好。对不起,陈言清,我给你道歉。我只求你,不要嫁给沈括,你不爱他。”
陈言清怒极反笑,“我不爱他,爱你吗?爱你有什么好下场吗?结婚六年,你说出轨就出轨,如今都要结婚了,你跑来前妻这里勾勾缠缠。许戈,不说楚樱禾怎样,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你但凡能硬气到底,我还会多看你一眼。但你真……不配。”
许戈不管陈言清怎么骂他,就是不肯松手,固执的抱着她,“陈言清,你别嫁他,你等等我。”
陈言清又是委屈又是憋屈,所有的情绪翻涌在一起,还夹杂着一些心疼。
许戈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她爱了他六年。
他都不曾为她低过头。
如今这一切,好像是她求都求不来的深情。
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都要结婚了,从此分道扬镳,各不相干。
19
眼泪顺着陈言清的眼角不住的落下来,陈言清心尖颤抖,用额头抵着许戈宽厚的肩膀,恨自己没出息。
口口声声骂许戈犯贱。
可真犯贱的是她吧。
她不忍心,不忍心看着曾经深爱的人,被楚樱禾蒙在鼓里,变成一个被人摆弄的傀儡。
陈言清低声开口,声音近乎恳求,“许戈。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所以希望我的话你能听清楚。”
因为她不会跟他在一起,所以她跟楚樱禾之间,才没有任何的竞争关系。
“楚樱禾不是什么好人。”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信不信随你。但我不希望,你被人耍的团团转还要帮人数钱,显得我曾经眼睛很瞎。”
被许戈这么一搅和,她没有去找沈括,开门进屋之前,提醒他去医院。
只是没等许戈开口让她陪着,房门就“砰!”一声关上。
陈言清靠着门长出了一口气。
这也算是送许戈一个人情,希望他以后,至少能看在这一次是她主动提醒的份上,放沈括一马。
许戈在陈言清家门口站了许久才回去,接到了个电话,他接起来,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
对面愁道,“许总,抓到赵东了,他什么也不肯说。”
许戈沉默一会,道:“去查一下赵东的账户进出账,金额的具体数字都发给我。”
他接完电话,深深看了一眼陈言清的家门,转身下楼。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他进门的时候,手机上刚好收到一条微信。
是一张来往账目的数据清单。
赵东的账户上出账不少,进账近期只有两笔,一笔是五十万,一笔是八十万。
想起来楚樱禾之前跟自己拿过钱,第一次是说想买个包,第二次,是筹备婚礼。
数目不多不少,刚好一次是五十万,一次是八十万。
他一直觉得,楚樱禾是那种,耍耍小手段的小女人,无非是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无伤大雅,所以一直没放在眼里。
如果赵东这钱,真是她给的。
给来是做什么用的?
许戈脑海里闪过陈言清跟他说的话:楚樱禾不是好人。
被刷的团团转还帮人数钱。
“老公,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楚樱禾的声音忽然响起。
许戈回神,不着痕迹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怎么还没睡?”
楚樱禾依偎过来,声音娇俏,“等你嘛!”
她贴的很近,这才发现男人脸上又几道清晰的指印,白色衬衫开了两粒扣子,露出一截清瘦的锁骨,隐约也可见抓痕。
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撑不住了,“你晚上去哪儿了?”
许戈径直往厨房走,随口应付,“去应酬了。”
应酬?
什么样的应酬对象,敢把巴掌往云鼎的许总脸上甩,还有衬衫里的抓痕。
她是女人,那是什么再清楚不过。
他是去见谁了?
陈言清?
楚樱禾想到这可能,眼神顿时闪过一抹狠戾!
她都要跟沈括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来勾搭许戈!
许戈从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之前你说你买了包,买的什么牌子的?”
楚樱禾心里一慌,“啊,H家的限量款,五十多万呢。”
许戈,“那我给你的钱不够你怎么不说?回头我再给你转点?婚礼的钱够吗?”
楚樱禾的疑虑瞬间被打消,赶紧道:“啊,是不太够。有点超过预算了。”
许戈拿起手机给楚樱禾转了六十万。
楚樱禾听着入账的声音,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试探道:“老公,我还是想要那条婚纱,你跟陈言清熟嘛,你看能不能帮忙说一说,让她把那个婚纱让给我们?不然我真的会一辈子遗憾。”
许戈抬眼看她,“可以。”
楚樱禾这才喜滋滋的上楼了。
许戈去了衣帽间。
楚樱禾搬过来以后,东西都跟他的规置在一块,包包也是。
他打开包柜,没有看到楚樱禾说的那款H家的包……
20
隔天,陈言清陪沈括在医院做复健,手机来了条信息。
她卡上收到一笔八百四十万的打款,打款人是许戈。
昨天的那件婚纱不多不少是七十万。
她说了出一百倍的价格都不行,他就出了一百零一倍,加上本金七十万,刚好是八百四十万。
陈言清气笑了,但就这两口子,她现在是能离多远离多远,不然楚樱禾什么毛病都得往她身上赖。
她收了钱,干脆利落地给婚纱店那边打了个电话,“尺寸不用改了,之后有姓许或者姓楚的去拿那件婚纱,你直接让他们拿走就行。”
还以为这就算完,结果没出俩小时,楚樱禾就找上了门。
她手里还攥着病历本,显然是来做产检,还专门绕到这边来找陈言清。
陈言清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摆弄手机。
楚樱禾说,“姐姐,我是专门来给你道歉的。昨天看你穿着那件婚纱好看,我实在太喜欢了,就让我老公帮我买下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陈言清想。
她跟许戈六年,都没拿过他多少钱。
现在离了婚了,平白无故还能赚个七百七十万,预算不是特别高的话,够她买一屋子的婚纱,比起当时在婚纱店的愤愤不平,才真是不值几个钱。
“没有。你高兴就好。”陈言清面无表情道。
楚樱禾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眼神一冷,“你真的要嫁给沈括?”
陈言清懒得理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楚樱禾恶劣一笑,“你说,沈括知道自己的腿这辈子都不行了吗?”
陈言清面色一变,抬眼看她,“你又想干什么?”
楚樱禾看着窗外,“没什么啊,就是想知道,沈括知不知道自己又是残废,还有别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他就敢跟别的女人结婚?”
陈言清觉得,雏鹰恶化真是一次有一次的在刷新她对人性的认知。
如果说以前,楚樱禾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许戈。
现在的楚樱禾简直可以用病态形容了。
她要得到许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