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听了陆霄的回答似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元宵都过了,时画都还没来过,你这两天有赵间带她回家看看。”
陆霄心一紧,吞咽了几下才应道:“好。”
谢母虽然面上对时画总是没什么好脸色,但心里确实已经把她当做自家人了。
正当谢母要挂断电话赵,陆霄又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谢母带着点鄙夷的语气道:“个子挺高,头发卷卷的,长得挺好看,就是妖里妖气的。”
陆霄眸光一沉:“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眼底渐渐染上一层冰霜。
不用细想,谢母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许彤。
他倒是小看了许彤,不仅能找到家里去羞辱时画,居然还能跑到他父母家里去嚼舌根。
陆霄眯了眯眼,决定先将许彤的事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时画。
此刻,手中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陈烨。
陆霄下意识的想挂断,可还是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来敬善养老院一趟吧。”
陈烨的声音也带了哭腔,这让陆霄更添了些许烦躁。
“干什么?”他冷飕飕LJ地回了一句。
“时画的母亲在这里,如果你不爱她,你可以不来。”
电话被挂断,陆霄手不由的收紧。
如果你不爱她,你可以不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顷刻间成为压在他胸口的大石头。
他爱时画吗?
陆霄自问了一遍,还没有得到答案,他的手已经去扭了钥匙,发动了车子。
敬善养老院。
陈烨站在门口,看着陆霄的车子越来越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时画,他这算是承认了他爱你吧。
陆霄停下车,缓缓走了下来,见陈烨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眼神一凛:“什么事?”
陈烨却道:“真的人如其名,阿应,我现在又有点怀疑了,你真的爱时画吗?”
除了逃避时画的死,他还有什么地方像痛失所爱的模样。
“别废话。”陆霄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的文件袋上。
陈烨似是故意将文件袋背过去,转身往敬老院走:“先去看看时画的母亲吧。”
院子里,阳光正好,院子里有不少老人在活动。
下棋的下棋,说话的说话,唯独树下那个坐轮椅的老太太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陆霄一怔。
他知道赵母年纪大,但上一次见她远没有现在这么苍老。
她的头发竟然全部都变白了,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攀爬在她的脸上。
看起来做时画的奶奶都绰绰有余。
陈烨是第二次见赵母,见到此景,他通红的眼眶也泛起了泪水。
一旁的护工说:“老太太这几天一直哭,问她她也不说,前几天我留心听了下她的话,她一直在叫孩子孩子。”
陆霄喉间一紧,下意识问道:“她女儿呢?”
陈烨看向他,无奈而悲戚。
护工摇摇头:“她女儿快十天都没来了。”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那孩子把老太太什么事儿都处理好了,交了二十多年的费用,拜托院长好好照顾老太太,甚至还给她买了块墓地。”
护工的话说的陆霄连呼吸都渐渐艰难起来。
时画这是什么意思?
第十六章 遗书
护工朝一个打拳的老爷子喊了句“别摔着”后,又看向陆霄和陈烨。
“我在这儿干了十多年护工了,还头一回碰到这样的孩子。”她摇摇头,“简直像在安排后事一样。”
最后一句话让陆霄猛地一震,背脊都不觉发凉。
不知怎么的,那天时画在后院说的“烧给阴间的自己”冲进了他的大脑。
忽然,赵母低下了头,本就瘦弱的身子佝偻着更像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太太。
护工知道她又哭了,立刻跑了过去安慰。
陈烨深吸了口气,终于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陆霄:“要看吗?”
半晌,陆霄才回过神:“什么东西。”
“遗书。”陈烨哑着声回道。
轻飘飘地两个字无论是从陈烨嘴里说出来还是陆霄听来都显得极为沉重。
陆霄伸出手,接过的赵候那颤抖好像通过纸袋传到了陈烨手上。
纸袋很轻,里面是一份遗书,一份遗产继承书,还有一枚婚戒。
陆霄看着这封字迹娟秀的遗书,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加深他心里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