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冉溪坐在赶去医院的出租车上时,耳边还回响着谢骆的话。
“慕容堇辰自杀了。”
“他从五楼摔下来,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医生说他可能有生命危险,必须要家属签字,但他手机摔坏了,联系不到他家人,所以你得过来一趟了。”
“还有……医生从他紧攥的手心里拿出了一团纸,是法院的传票,关于你们离婚官司的。”
月冉溪眉心深皱,双手捂住发痛的太阳穴。
法院的传票?哪里来的法院传票?
她今天分明没有出过门,更没去法院起诉,慕容堇辰怎么会受到传票?!
慕容堇辰又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难道……就是因为那张传票吗?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出租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月冉溪在司机的声音中猛地回神,匆匆付了钱就往医院里跑。
手术室门口,谢骆神色凝重地看着手里的《手术意外书》。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抬眸望去,只见月冉溪正跑来。
而她浑身几乎湿透了。
护士也在这时从手术室走出来,她看向谢骆:“病人家属还没到吗?”
月冉溪跑近,气都来不及喘匀便说:“我是慕容堇辰的家属,需要签什么?”
护士有些狐疑地看着她:“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月冉溪顿了一下,“我是他的妻子。”
一旁的谢骆在听到这句时,心脏狠狠抽痛。
他从刚才就在安慰自己,月冉溪的焦急不过是为了要救人,跟慕容堇辰本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是别人她也会这么着急的。
况且,就算今时今日他和她的身份对调,他也会为了救人而快速赶来。
但谢骆的心底还是忍不住被烦躁缠绕。
“那你把手术意外书签了,我们正在全力挽救病人的生命,但不能保证意外的发生,没问题吧?”护士将文件递给她。
月冉溪的手莫名发抖,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快速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没问题。”
护士点点头,拿着手术意外书回了手术室。
谢骆回神,连忙扶着月冉溪坐下,又把自己身上干爽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要不要喝水?我去买。”
月冉溪摇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慕容堇辰会突然跳楼?”
谢骆一怔,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此刻又有些后怕。
当时在慕容堇辰离开之后,他也调转了方向离开。
可刚开出一段距离,他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所以终究还是又开了回去。
他一边开着一边寻找慕容堇辰的身影,却在一个小区前看到一片聚集的人群。
然后谢骆便看到了站在楼顶的慕容堇辰。
而他刚打开车门走下车,就听到人群中发出尖锐的叫声。
紧接着……就是重物坠地的闷重声。
说完,只见月冉溪脸色泛白。
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因为身上太冷。
她深吸了口气:“现在要弄清楚,那张法院的传票究竟是……”
话没说完,走廊尽头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月冉溪,你这个扫把星!”
第二十七章
月冉溪是在来医院的路上给慕母打电话通知她这件事的。
可来人却不止有她,还有夏晴。
看着气势汹汹走来的两人,谢骆下意识起身将月冉溪护在了身后。
谢骆个子高,在他面前,慕母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半。
她原本打算来了就先给月冉溪一巴掌的,但现在很明显不行了。
于是慕母在打量了一番谢骆之后,冷冷地讥讽一笑:“你和我儿子还没离婚呢,就这么着急找了下一个,还要不要脸啊?”
“小夏,这是出轨吧,你说她是不是得给我儿子赔偿啊?”
或许是有慕母在,夏晴一改平日的唯唯诺诺,赫然狐假虎威起来。
她点点头:“是的伯母。”
谢骆皱起眉:“麻烦你们嘴巴放干净点,要不是小岁她及时赶到,慕容堇辰现在连手术都做不上,你们凭什么骂她?”
慕母怒骂:“她这么急着赶过来,我儿子变成现在这样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她就是个扫把星!我儿子自从娶了她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看你也小心点吧,别哪一天也被她给害死了!”
谢骆脸色彻底冷沉。
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什么。
手腕却被月冉溪给拉住。
只见她神情淡然,语气也很无所谓:“谢骆,没必要。”
月冉溪无心跟她们争一些口舌之利,谢骆明白,便什么都没再说,撤了回去。
可她这样想,别人却不一定。
慕母瞧见月冉溪这副样子就来气,指着她又骂:“你还有脸继续坐在这里?当初生不出孩子,一跑就是三年,现在还带着个男人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这里不需要你,给我滚!”
月冉溪可以不在乎她怎么说自己,却不能忍受谢骆也被这样对待。
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这些年来一直隐忍积攒的情绪悉数爆发。
“请你搞清楚,送你儿子来医院的是谢骆,在手术风险书上签字的是我,你又在哪里?”月冉溪目光冰冷,“如果我没有跟你打电话,说不定你连你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傅母一噎,怒目圆睁,脸憋得通红。
她大口喘着气,一副要被气晕过去的模样:“你、你个没教养的!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进我们慕家的门!”
月冉溪面无表情:“我没教养?我跟慕容堇辰结婚四年,你从没给过我好脸色,处处刁难我,但我对你什么时候不尊重过?”
“不是你不该同意我进门,而是我根本就不应该嫁给慕容堇辰。”她说着,眼底倏地划过抹痛色,“还有,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闻言,慕母浑身狠狠一怔。
那是在两人结婚的第二年冬天。
慕母一直不喜欢月冉溪,所以有事没事都要使唤她两句。
她失去孩子的那天,就是因为慕母让她把家门口的雪都给扫干净,几个小时都不准她进屋子。
而后她倒在雪地里,温热的血从身下流出,一片刺目的鲜红!
月冉溪神情嘲讽:“以德报怨,我还真的做不到。”
慕母气得浑身发抖,被夏晴及时扶住才没摔倒。
夏晴皱着眉看向月冉溪:“岁岁姐,不管怎么样,伯母还是师哥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和她说话?”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没听过这句话吗?”月冉溪冷眼瞥向她,“你这么喜欢他们母子俩,那就好好劝慕容堇辰跟我离婚。”
“不然,你怎么有机会上位?”